沒錯,就是合并同類項了!
聽完德麥克麥的計劃後,王迪靈光一現,之後,趁着此人不停跪舔,說着沒有營養的話的時候,深受“啓發”,心中簡單的打了個草稿後,有了計較,于是,先是因爲心生警惕而嚴肅的嘴臉轉眼之間,也變得“和藹慈祥”起來,令以前沒見過什麽大世面的德麥克麥,都有點兒受寵若驚的感覺了。
受寵若驚之後,便是驚喜。
此番前來,那位朋友是叮囑過德麥克麥的,這套方案胃口太大,想要全盤通過,估計是不可能的,不過,正所謂漫天要價就地還錢,少不了一番讨價還價,隻要能滿足底線就可以了,底線就是六個字:山越人管山越,其他都好說——所謂好說,就是先把地盤騙下來,之後“徐圖之”。
但是,接下來的談判還價中,想通了的王迪,居然沒削減德麥克麥的訴求,還主動擡高各項待遇,弄出了一個高配版,就是李流之前大爲不滿的那個計劃的雛形。
這砍價劃價還有往上劃的?
德麥克麥都聽傻了,他也是個買賣人出身,這麽做買賣不得賠死?
難道是有什麽貓膩不成?
驚喜之後,便是驚吓了,表面淡定的德麥克麥心裏難免忐忑起來,畢竟,事先準備好的台詞和草稿都特麽用不上了,這王迪,不按套路出牌啊,做買賣真有這麽搞得話還談什麽?趕快成交脫手啊。隻是,萬一是個坑,是個自己發現不了的坑怎麽辦?
猶豫一番,德麥克麥還是咬牙應了下來:怕什麽,不管怎樣,至少自己的底線也滿足了不是?到時候見招拆招吧,萬一真的是人家一片好心呢?再遲疑不決的話,人家也該反過來懷疑自己是不是心裏有鬼了。
所以,心理暗示自己幾句後,德麥克麥再度擺出一副跪舔的造型對王迪表達了感謝,發誓接下來的軍事行動中,加大出錢出人出力的尺度,盡快結束内亂,迎接和平曙光到來雲雲。
“對了,還請荊州牧給未來的山越人家園賜字!”高興之餘,差點忘了還有一件正事的德麥克麥連忙補充道。
呵呵,這是怕自己翻臉嗎?真要翻臉不認,賜了字又能怎樣?免死鐵券之類的都可以不認,何況區區一個領導題字?放心吧,你們有大用處的,哥哥我一定會說到做到。
心中冷笑,但爲了徹底安撫住對方,王迪也不介意提個名,反正這位也是沒什麽文化的,太高雅的名字也配不上,而且,這麽多年來自己也沒少勤學苦練,寫出來的字已經是大有改觀了,至少,能勉強看得進去。
想了片刻,充滿惡趣味的王迪便刷刷刷寫了三個字,落款署了自己的名字,蓋了章。
“這……是何意啊。”認得漢字,也了解一些漢家文化的德麥克麥看了之後一時間有些懵逼,不過自問就是個粗人,所以,不了解其中的“内涵”,也沒什麽羞恥感。
“呃……”王迪光顧着開玩笑了,還真沒想到這一層,憋了片刻,故作高深的解釋道:“第一個,做根基、達到之意,亦可以表明一種統屬歸屬的意思;第二個,有不平常、超出一般、特殊之意,亦可解讀爲專做某事;第三個,有規則、規範、榜樣的意思,亦可表示約束防範,連起來就是,呃,希望……德……”
“德麥克麥。”
“呃,希望德麥克麥領導下的山越自治區域成爲天下各族的典範和榜樣,在我……我大吳國的領導下統屬下,将這件事做好做強做大,達到成功的彼岸!”
“哦……了解了,這便是名喚底特律的含義啊,小人,屬下明白主上的良苦用心了,定當竭力把這件事做好!”
“嗯,相信這底特律郡,不,是底特律山越自治區,在你德、額,德麥克麥的領導下,定然會取得‘世人矚目’的成果!不過,希望你們這些山越人也能充分體諒吾等一番苦心,畢竟,這些條件和待遇過于優厚,且不說那些漢人官僚和平民會有怎樣的反應,即便是其餘各個部落的蠻夷也會有些情緒的吧?到時候不敢對我這個荊州牧下手,一腔怒火發洩到你們身上如何是好?所以……在一切已成定局的時候,這塊底特律自治區的牌子先不要挂出來,這樣一來,一旦和其他各族有什麽糾紛和摩擦的話,我們也可以表面維持公允,實則暗中扶持山越不是?”王迪意味深長的說道。
簡單一琢磨,且隻能簡單一琢磨的德麥克麥,沒有發現這裏面有什麽問題,也就應了下來,反正有證據,不怕你賴賬,于是,順利拿到了領導的勉強看得過去,實則毫無美感可言的題詞後,千恩萬謝的德麥克麥屁颠屁颠的走了,甭管以後的道路如何,至少在眼下,他是很誠心的拿出了全部家當、人脈去給擡轎子,剿滅孫秀。發動之前做買賣的那些夥伴接着搞貿易的機會聯絡到了深山老林中的各個部落的領袖,說清楚個中利益環節和美妙的前景,許以厚利。因爲他知道,王迪頂多是以後有可能翻臉,或者說到的做不到,但是,眼下,沒有任何一個漢人的勢力能夠開出如此優越的條件了,理論上都做不到,就爲了這一點點希望,也得拼命不是?大不了到時候以此爲借口再造你的反就是了。
德麥克麥左右覺得自己都不吃虧,因爲不管怎樣,都是要和孫秀對着幹的,王迪,其實是他利用的一顆棋子。
殊不知,在王迪的眼中,山越人又何嘗不是棋子和工具呢?當得知李流和山越的接觸十分順利,山越人也很真誠淳樸的拿出來壓箱底的武裝力量全力配合後,這邊也通過謝天事先布下的一些暗子,和黑翼教的中層幹部、基層幹部,以及沒有加入黑翼教,處于觀望态度的其他異族小頭領進行了初步接觸,向他們傳達暗示了這樣一層意思:鑒于你們自古以來就是被漢族官僚地主欺壓剝削的曆史實在是太過漫長、黑暗,荊州牧也是于心不忍,所以,一直是想在某些方面給予補償和關照,你們先前提出來的意見和訴求,不是沒有考慮,隻不過,這裏面的阻力太過強大,尤其是一些别有居心的漢族地主官僚,他們并不是真的想滿足你們這方面的願望,這些在荊州牧的改革進程中,沒有拿到好處,甚至被削弱了權力和地位的家夥,隻是想借用你們的強大實力來和高層博弈而已,而荊州牧是不可能向這些黑惡勢力低頭妥協的,所以,之前就僵持在了那裏,甚至,連談判的口子都沒開。
現在好了,随着孫秀叛賊的節節敗退,解決這個問題的契機來了,飽經摧殘的揚州,可以說是十室九空,地廣人稀的格局已經形成,很多當地的基層漢民不是殒命戰亂,就是背井離鄉跑到别的地方了,既然已經空出了這麽大一片的無主之地,爲什麽你們不過去生存發展呢?
這個信息透露出來後,有些人猶豫動搖了,在他們心中,物資生活的富足當然美好,可自由天性也要充分舒展才是,既然那裏沒有壓迫和反抗,連空氣都清新得很(沒有人,隻有一些牛鬼蛇神,當然空氣清新了),于是,毫不遲疑的打包走人;也有人想堅持留在荊州發展。畢竟,這裏的生活很優越不是?哪裏是一地雞毛的揚州可比的,不去,堅決不去!
王迪的陰招初見成效,第一波被忽悠的人已經踏上了旅途,等待他們的,将是同樣有着喜悅之情的山越人,隻不過,那片所謂的“底特律”,地界大的很,山越第一波過去的也就幾萬人而已……應該暫時遇不上吧。
至于剩下的,慢慢忽悠就是,隻要出現缺口,有所松動,王迪不介意多花點時間奉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