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幹掉大叛徒孫秀和小叛徒鄧朗問題上,荊州幾位高層達成一緻,下面就要探讨怎麽打。
孫秀所依仗的,除了自己的魏國野戰軍之外,就是新歸附的地方士紳“僞軍”、殘存的世家掌控的政府軍以及保持一定獨立性的丁溫集團,這些七七八八的拼湊起來,據王迪掌握的信息來看,應該是在13左右,王迪準備第一期投入的兵力也就是李流和李庠的野戰兵團,3人左右。
看上去連對方的零頭都不到,但是,這3人隻是單純拿來進攻的機動兵力,後續保守估計還能再砸進去4人左右(極限了),而孫秀的人馬還要防禦廣闊的領土,一進一出,人數上的差距可以忽略不計。
從質量上看,雖然這3人先發部隊沒有經曆過實戰檢驗(當年那一批老卒基本上都退出軍旅了),更多的是通過高強度的訓練來維持狀态,而孫秀的人馬都是在多年的厮殺混戰中“劫後餘生”的精英,貌似有點吃虧的樣子。
但是,這在王迪看來,問題也不大,至少,沒有嚴重到被人虐殺的程度。
從關彜的野戰部隊永安一行來看,雖然有些不足,可整體表現尚佳,至少做到了臨危不亂,沒有出現崩盤嘩變潰散這樣的恥辱畫面,隻要經過戰陣的二李不出現低級失誤,就不會遭遇覆亡之敗,而孫秀那些所謂的百戰之士呢?其實真正有戰鬥力的是從魏國帶來的原裝精卒,勉強可以看看的是丁溫集團,其餘的,守城都不夠格,野戰更是垃圾,不然的話,也不可能出現被孫秀帶來的外來戶吊打的局面了,别人不知道,王迪可是知道的,原時空的這一時期的吳國軍隊戰鬥力到士氣,都是慘不忍睹,目前看,也沒好到哪裏去。
而孫秀引來的魏人,精則精矣,卻是死一個少一個,斷難補充上來,尤其是在石家與陳家自顧不暇的前提下,保守估計,當初總計進來的兩萬多人,去除疫病和傷亡,能有一萬之數就不錯了,而現在的孫秀已經身在建業,這些精華部隊也應該在那裏吧?隻要能夠解決丁溫集團其他的就沒有太大困擾了。
丁溫這個人雖然才華平庸,人品龌龊,相貌猥瑣(相由心生),但是,他的家底部隊可是老将丁奉一手操持出來的,最起碼的戰鬥力還是有的(不然就憑這種指揮官,早就被人給玩死了),隻不過呢,此人格局太小,從他這段時間的行爲來看,也就是想看住自己的一畝三分地而已,換句話說,隻要自己不挨打,别的地方就算是被挖地三尺了,也不會睜眼看一下。
隻要有一支部隊,做出佯攻廬江的架勢,甚至,故意将原靳春郡的一些區域退縮讓出來,這丁溫應該就會老老實實的在廬江當一個宅男了吧?
除了這兩支還算能打的部隊之外,按照王迪制定的蠶食策略,其餘那些,都将成爲初出茅廬的荊州野戰兵團成功路上的墊腳石!
而且,和原時空相比,王迪雖然領土面積不大,真要“滅吳”,情況卻要比西晉好上太多。
西晉要滅吳的話,在滅蜀的基礎之上,主要的攻擊點就是西陵、江陵、樂鄉、武昌、江夏以及濡須口,而這些攻擊點,在本時空,早就是王迪的地盤了,至于濡須口?不好意思,本州牧不會以己之短攻彼之長的,基本上,所謂的蠶食策略,就是把你走的路再走一遍就是了,相信被翻來覆去毆打了幾遍的廬陵等郡,應該是沒有還手之力吧?
這個辦法雖然沒有什麽出奇之處,還很猥瑣的充斥着抄襲的氣息,但是,王迪覺得,隻要赢了就行,怎麽打赢的,并不重要。
在座的幾位荊州高層,也都不是什麽血氣方剛的英雄好漢了,用最小的代價,迅速得到最大化的利益,有什麽不好嗎?
根據這個思路,具體的工作部署分工就是
關彜,負責做好隔離季漢邊境,包括要協防李流負責的區域,防止遭到任何級别和層面的滲透(這樣就可以光明正大的暗查黑翼教的事情了);
李庠,出動野戰兵團10人,屯駐在武昌與柴桑,主動讓出尋陽地帶,以地方兵在魏國與廬江邊界一帶遊弋,造成要襲取廬江的皖縣,野戰主力則潛藏于柴桑附近,随時關注丁溫的動向,不管丁溫做何等打算,李庠的戰略目的就是,将這一支較有戰鬥力的兵團羁絆在廬江動憚不得;
李流,出動野戰兵團10人,在豫章郡、廬陵郡的邊境一帶尋找突破口,令敵軍不得安生,而後伺機擇其一點發動突襲,采取穩紮穩打的戰術,争取在一月之内将此二郡收入囊中;
鍾離牧,就不需要出去冒險了,負責蹲坑,在家足食足兵,因爲主要是你“繼承”了李流之前打造的物質基礎,所以,此番李流出兵您老人家在後面做好後勤保障就行,同時,鍾離祎領軍5配合李流作戰,如果李流進展順利,就在後面接收,如果進展不順,就接應策動(父子二人對這個安排很滿意,鍾離牧歲數大了,鍾離祎正是追求功業的時候,二人再度與王迪一拍即合,表示,對李流定然會傾囊相助,你就放心大膽的往前沖吧)。
在這番算計中,王迪,顯然還是将李流作爲了箭頭人物,雖然身體有所殘缺,但已經做到了這位置上的李流,自然不再需要他去沖鋒陷陣了,相比之下,李庠雖然穩重,符合蠶食徐圖的大方針,但在戰術細節上,還是李流更能給人帶來驚喜,況且,盯死廢掉丁溫這隻左右手,任務量也是不小的,萬一換位攻防,李流的思維太跳脫,不小心把廬江戰場這個輔助區域給玩成主戰場的話可就不太好了。
一切進展順利自然最好,如果情形不妙,王迪還可以從自己手中再拿出2—3的兵力做最後一搏,不能力挽狂瀾的話就果斷的止損離場(雖然荊州的應對戰争投入極限兵力,可在戰時擴充至15左右,再多22左右也不是不可以,但是那樣的話,戰鬥力就沒有保證了,而且王迪也不想像個賭徒一樣走火入魔,真的走到這一步)——那樣的話,孫秀也會遭遇重創,至少保得荊州平安還是沒問題的,大不了三年後整軍再戰,論回血能力,荊州可比揚州好多了。
大緻上,王迪和在座的這幾位分析推演了即将開啓大戰的幾種結局快刀斬亂麻,完勝;蠶食掉除丹陽和吳郡、廬江之外的絕大部分領土,碾壓,大勝;陷入僵持戰,憑借強大的後勤補給能力拖垮孫秀,慘勝;進攻不利,持續輸入依舊無法取得優勢,止損離場,平手。
最後一個平手局面,已經是王迪結合當下雙方的實力,推理出來的最壞的一個結局,而且,最壞也就是緩幾年再報仇不遲,也就是爲了讓自己心裏有點底子,其實在李流看來,根本就不存在這種可能——雖然久未出山,但是,我和我賬下的兄弟,尤其是那些還拿着暫住證的家夥們,手裏的大刀已經是饑渴難耐了!
于是,決定荊揚二地命運的荊州高層會議出奇順利的在一片祥和的氣氛中走完了流程。
“子均,其實……咱們分析了這麽多,是不是少算了一個?”會議的最後,老成持重的鍾離牧突然說道。
“少算了一個……”
對呀,怎麽把陶濬這個家夥給忽略掉了。
王迪等人恍然大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