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越,西漢名将,楚漢戰争中,正是由于他率部在楚軍的後方開展遊擊戰,以一種幾乎是前所未見的方式,變态式的持續打擊楚國的補給,用敵進我退,敵退我追的戰術,使項羽兩面作戰疲于應付(當然了,選擇這種遊擊戰也是有自知之明,正面硬抗項羽,做不到,從這個角度來看,劉邦也絕非是庸才了),使楚軍的糧食裝備得不到補給,也給了前線漢軍不被項羽殲滅的機會,那個時代,可以說是正面戰場的劉邦、轉戰數地,千裏挺進大齊國的韓信以及這個在項羽後花園搞拆遷的彭越三人相互成就,開創了一個兩漢四百年大好河山的宏偉格局,甚至可以說,第一個把遊擊戰,玩的如此驚爲天人的,便是彭越了。
因此,這一套打法,反而是熟讀兵書,熟知曆史的鄧艾最了解的,李流,更多的是從王迪那裏道聽途說而來,彭越,對于他而言,也就是個有名的名字而已,而王迪呢?作爲一個穿越者,雖然也能說出個一二來,但是,對彭越的軍事生涯了解的不是很細緻,倒是對他的結局知道不少(太慘了,被劉邦兩口子唱着雙簧各種玩弄于股掌之上,活活的給忽悠瘸了,接着又給忽悠死了,和韓信、英布等人比起來還令人哀歎)。
鄧艾當然不會斤斤計較李流(王迪)在這裏的班門弄斧,年輕人,能有這樣的想法就不錯了,要鼓勵不要嘲諷。
“子均的财富,玄通你究竟可以調動多少?”鄧艾心中已經有了計較,但是,在這裏還想再确認一下。
“全部,”李流保證,同時還強調“如若不夠,以我二人的交情,子均還可以繼續輸送!”
“好!就相信你們一次!”鄧艾決定,以鄧忠之死爲由,和陸凱決裂!
做出這個決定,自然是認爲有王迪等人在錢糧上的支持,以及三巴地區王颀等人鍛煉出來的數萬大軍,絕對有和陸凱一較高下的資本。
隻是,他并不知道,王迪和李流居然“膽敢”欺騙自己,所謂的無盡錢糧其實支撐到現在,已經有點見底的意思了——不論是烈酒還是羊奶,庫存都沒有他想象的那樣多。所以,才迫不及待的要發動戰争,以戰養戰,所以,才要采取遊擊,這種将吳軍先放進這片有點過度透支現金的地區,再給吳軍放血自肥的戰略了。
266年,8月。鄧艾按照王迪暗中交給李流的方法,召開了類似于一個今天的新聞發布會(外交照會更加恰當一些),對外宣布了鄧忠之死的“真相”,調查結果顯示,所謂殉職,隻是該死的吳軍奸細刻意制造的一種假象,無論是柑橘商人,還是半路埋伏的賊人,都是吳軍唱的雙簧,目的就是爲了斷其左膀右臂,爲日後的侵略荊州,背棄同盟打下基礎,鑒于陸凱爲首的荊州吳軍卑劣行徑,悲痛欲絕的鄧艾,白發人送黑發人的鄧艾,決定宣戰!
第一時間,李流策動早就準備好的數千大軍(關彜和羅襲友情贊助),在情報人員的指引下,将早就暗中監視的潛入境内的數千吳軍盡數拿獲——隻有百餘人幸免于難,僥幸逃脫。
這幾千人,再加上鄧忠的慘死(過程不重要,重要的是結果,的确是死了),既是坐實了吳軍對荊州圖謀不軌,也令世人更加同情挨了一記悶棍的鄧艾,增加了同情分。卻完全無視這樣一個事實陸凱所要圖謀的領土,本就是從他手上被李特搶走的。隻是記住了卑鄙的模樣。
吃了啞巴虧的陸凱,第一時間是懵逼的(真的不是他指使的啊),随即,也不得不出手了。
他明白,如果鄧艾是蓄謀已久要拿這件事找借口說事,那麽,談判是沒有任何意義的,他不會收兵,如果是真的因爲兒子的死而悲憤交加,那麽,怎樣的勸慰也是無濟于事。
一句話,打定了。
既然打定了,還被人搶了一個道德制高點,又宣戰在先,那麽,也隻能盡可能的變被動爲主動了。雖然說後發制人也不錯,可是,還是還是搶個先手,心理上能有點優勢,對手可是鄧艾啊。
好在,自己也不是一點準備也沒有,雖然說潛伏進去的數千吳軍基本上都被人包了餃子,但其餘幾路人馬卻已經準備就緒,于是,一聲令下侄子,揚武将軍陸式,領兵4000爲第一集團軍,徐陵亭侯華覈爲輔(與陸家同爲吳郡人,同一派系,平時多有合作),自作唐出發,直撲零陽,準備一鼓作氣拿下零陽、充、溇中三縣,控制天門郡;偏将軍陸晏與裨将軍陸景,領2000山地兵在内的5000大軍爲第二集團軍,自作唐分兵,掩護陸式側翼,攻擊吳壽、臨沅、龍陽、沅南一帶,威脅武陵,因爲陸晏與陸景年輕,恐其不能統禦軍隊,所以,将經驗豐富、成熟穩重的姚信(與陸績、陸遜有親戚關系,爲陸遜之外甥,爲太子孫和之官屬,後太子和被廢,因親附太子而被流徙在外,今因爲孫皓上位而得寵,算是黏合中央與荊州陸家的一個紐帶)、樓玄(忠正清漣之人,舉朝公認,孫皓将其以散騎中常侍之位外放至陸凱的江夏爲官,陸凱是心服口服的)、樓據(樓玄之子)爲輔;滕修(和陸家關系和睦,原廣州刺史,因交州與廣州都成爲陶璜一派的控制範圍,所以,滕修做出犧牲,調動至長沙任太守)領兵5000爲第三集團軍,散騎中常侍郭逴爲輔,自羅縣出發,直取益陽,而後,直奔龍陽與陸晏等人會師,攻打沅陵。自己和兒子陸祎,率領陸家中軍在南郡集結,蓄勢待發。
同時,陸凱還派出使臣分别前往廬陵和蒼梧、郁林、南海等郡,聯絡各地的同事,要求他們配合展開攻擊,對湘東、桂陽、臨賀、零陵以及武陵南部同時下手,令鄧艾根本就招架不住,甚至爲此不惜默認攻占上述區域後,隻要保證行政權和軍事權還掌握在陸家手中,那麽在經濟方面,将給予特大“優厚待遇”,同時強調,這個優厚待遇,可以商議,邊打邊談,畢竟都是自己人,好說,先槍口一緻對外。
雖然說這樣做有些肉疼,但是,對于鄧艾這種級别的敵人,哪怕是人數上占有絕對優勢,陸凱也不想掉以輕心,再者,大家都屬于地方勢力,以後還有對抗宗室和皇權的合作空間,今天給出去的,明天也可以在其他渠道拿回來。
“玄通,這陸凱果然是蓄謀已久啊。”
聽聞探子整理出來的吳軍動向,鄧艾更加堅信,自己選擇開戰,是無比正确的,不然,一定會被人家死死壓制,現在,提前發動,等于是一定程度上打亂了敵人的部署,勝算也能增加一些。
“太尉,荊州戰場便交付于在下吧。”李流主動請纓。
大約是和兄長體内流動的同樣的血液,對于這種程度的戰場厮殺,雖然之前從未體驗過,但是,李流并不感到害怕,相反,還感到十分的興奮。
“人夠嗎?”鄧艾有點不放心這個才十八歲的少年“畢竟,即便是那羅襲與關彜全權托付于你,可也就是1000多人,敵軍的動态來看,先行動手的和後續的,派上這荊州戰場的,絕不會少于20000啊。”
“太尉放心,怎麽說在下爲這件事也籌劃了一個多月,”李流豪邁的說道“現在,已經不是1000人,而是3500人(這裏李流故意隐藏了實力,其實已經突破5000了)!再者,之前不是已經說過了嘛,根本就是與之正面交鋒,而是迂回遊擊,牽扯其兵力和精力的,從這個角度看,吳軍壓上來的越多,太尉那邊就越是方便行事啊。”
陸凱手中的總兵力,再是臨時征用,也就是70000人,除卻鎮守南郡與江夏、長沙的守軍,再考慮後勤糧草方面的壓力(他們可沒有一個王迪這樣的人才,王迪一方面提供後援,一方面爲了避嫌,早就貓在三巴一帶,假裝被人扣押回不來了)能投入進來的機動兵力也就是40000人。
40000人,呵呵,上次帶着40000人出來結果被人團滅的是叫陸什麽來着?你們就沒有心理陰影嗎?
“吳主孫皓那邊萬一出動中央軍怎麽辦?”鄧艾提出這樣一條假設。
“不會,子均分析過,”李流很相信王迪的判斷“在陸凱遭遇滅頂之災之前,也就是南郡和江夏等郡也遭遇生死存亡的之前,吳主不會主動出擊,畢竟,這是一個削弱地方大族的機會,要知道,當初廬陵都被打成那個樣子了,他也沒出手啊,所以,子均和在下都覺得,他會在太尉與陸凱兩敗俱傷的時候才會發出緻命一擊,但到那個時候,如果我們的計劃進行的順利的話,中央軍主力到來的時候,一切都晚了。”
“那如果是廬陵以及交州等地的地方軍全力配合又當如何?”
“太尉放心,在下早有防備了,到時候,無需吾等出手,自會有人對付他們。”李流一笑,卻不再說下去“太尉隻需要在宜都那裏的正面戰場狠狠教訓陸凱一番就可以了。”
呵呵,不就是羅襲和關彜這一路嗎?以爲我猜不出來?
“好!”不過也沒有必要現在就說破,留點懸念也是件有趣的事情,所以,被李流的自信和青春氣息感染,本就無懼陸凱的鄧艾,大笑道“老夫就在宜都,等着看你意氣風發的樣子和陸凱那焦頭爛額的窘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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