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迪的感覺中,關彜頂着關羽的光環,應該是步履維艱的生存。
但是,這隻是他作爲一個穿越人的感覺,至少在這段時間内,關羽還沒有被神化,所以,光環是不存在的,對于關彜而言,壓力以另外一種方式存在,那就是,蜀漢的衰敗,與他的這位先人有着莫大的關系。
按照谥法來解釋,“壯“,威德剛武曰壯,赫圍克服曰壯,死于原野曰壯,勝敵克亂曰壯,好力緻勇曰壯,屢行征伐曰壯,武而不遂曰壯,武德剛毅曰壯,非禮弗履曰壯。你可以理解爲其中一些好聽的、壯烈的套進關羽的一生,但是,還有一個“缪”啊,何爲“缪”?名與實爽曰缪;傷人蔽賢曰缪;蔽仁傷善曰缪。即便是按照一個說得過去的框架,名氣與實際能力不相匹配,也不是什麽好聽的了。
二者結合起來就可以看出,政府方面對關羽的态度究竟爲何了,對于一個帝國的元老而言,死了四十年之後才得到這個,這和惡谥沒什麽區别了——這個谥号是在景耀三年才給出來的,看看同一時期其他幾位張飛爲桓侯,馬超爲威侯,黃忠爲剛侯,趙雲爲順平侯。所以,當時,關家是有點尴尬的。
對于關彜來說,這不僅僅是尴尬,更是恥辱,本爲庶子的他,一切的興衰榮辱都該和他無關,可是,還能尚公主的大哥死了以後,自己作爲繼承人(大哥無子)居然隻有這個?這不是打臉是什麽?一個多麽明顯的被放棄的信号啊。
所以,當初劉谌組建團隊的時候,一被忽悠就加了進來,害怕魏軍進城被清算是一個原因,還有一點就是他想通過自身的努力去證明點什麽。
一開始出來的時候,關彜是很迷茫的,怎麽做心裏一點逼數都沒有,因爲沒人教授他啊(庶子,家族的資源根本就沒沖他傾斜過,基本上屬于散養),團隊之中除了自己之外連個武将職業的中層幹部都沒有,張紹這個不要臉的早就棄武從文了,所以,關彜隻能自己去摸索,摸索的結果就是磕磕絆絆。
摔了幾次跟頭之後,關彜總結了點經驗出來既然自己啥也不會,那就模仿好了。
第一階段,關彜學習模仿的是從關家帶出來的幾個上過戰場的老兵油子,學了點皮毛和基礎知識,學了沒幾天就遇上和盛曼那次較量,好家夥,要不是援軍在關鍵時刻出現,差點就死在起跑線上。
這次戰鬥給關彜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也堅定了一個方向要抄襲模仿,就找一個夠水平的老師,好好學習。
于是,詐降混進永安之後,關彜暗中模仿的對象便是羅憲。
那次攻防戰雖然打得很艱苦,可是在他看來,有不少可以借鑒的,結果,學了沒多久,就要去南中發展了,地勢變成了崇山峻嶺,防禦戰變成了進攻戰,平原戰變成了山地戰,好在有霍弋手下那幫長期厮混的山地将領和蠻夷帶路黨的幫襯,關彜生存了下來,也算積累了一些經驗——這就看出亂世習武的重要性了,轉職的張紹,到底是沒抗的過去。
雖然經驗值漲了一些,可關彜也發現自己在軍事領域其實并沒有什麽天賦,尤其是和初一領兵就攪和的南荊州欲仙欲死的李特相比,自己更是一個庸才了。
笨鳥先飛啊,關彜并不氣餒,既然笨,那就多付出,多模仿别人好了。
于是,李特那一套一點都不藏私、神出鬼沒的遊擊戰,被暗中觀察的關彜學了個三四分。
大緻分析了一下局勢,關彜便将攻擊的重點放在了零陵衡陽、湘東、桂陽、臨賀新附,尤其是衡陽和湘東,挨着陸凱,所以,是李特重點布防區域,武陵是大本營,也不能掉以輕心,所以,隻要前線兵源緊缺,李特都會首選零陵,這就導緻零陵的防禦兵力有些薄弱,避實擊虛啊,你李特交給我的。
在具體的攻擊部署上,幾經思考,關彜又推翻了原來的方案羅憲建議的分散滲透至敵軍境内,在迅速集結攻擊某一點,将敵人充分調動起來後再各個擊破。
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進入零陵的關彜決定,要模仿,就徹底模仿李特,兵無常勢水無常形,既然零陵的兵力如此薄弱,地域如此廣闊,那我就多點出擊好了。
于是,關起門來研究了四五天,并且找了一些向導,問詢了一些當地的情況後,關彜徹底的修改了方針,集中500人爲第一分隊(也不能分的太零散,必要的集中還是要有的)走資水,在高平一帶出現,做出攻擊縣城的假象,實際上掃蕩附近的村莊,如果昭陵和昭陽一帶的敵軍出動的話就将其牽制住(兵少就幹一票),令其無法脫身,那麽由800人構成的第二分隊就趁虛而入攻擊昭陵,如果昭陵守軍不動,則第二分隊順流而下攻擊隻有300守軍不到的夫夷。
1000人構建成第三分隊,潛行至人煙稀少的都梁一帶,大肆破壞,劫掠散落在附近的人口(注意,和李特的屠殺不一樣,在關彜看來,這都是财富啊,隻能搶,不能殺),大造聲勢,逼迫已經将人口和兵力都集中在洮陽—零陵—泉陵(零陵全郡的守軍有一多半在這裏)主動出擊,然後第四分隊(1300人)走靈渠,切斷始安與零陵核心區域的聯系,關彜,帶着剩餘人馬,組建第五分隊,充當滅火隊隊長的角色哪裏有漏洞就補到哪裏去。
在關彜的構想當中,主攻的四路人馬全都一帆風順是不可能的,但是,這四路兩兩相呼應,又有一個預備隊做支援,即便有一隊出現問題,也能迅速彌補過來。
此戰的目的,就是打蒙李特,讓他根本就不知道有多少敵軍出現在零陵,4000人四處出擊,營造出10000人,甚至更多人的效果,如果其退軍來攻的話,則正中下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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