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艾,點出了自己有辦法将這種民用馬大面積推廣後轉化爲軍用馬,但是,提起了這個話題,絕不肯往下說了,隻是看着被吊起來胃口的李特和李庠笑而不語。
王迪知道,鄧艾對于如何打造西南馬軍這個問題,肯定不會和盤托出,軍事機密啊,這要不拿出等同的利益是掏不出什麽實話的,想來剛才鄧艾說一個活着的他用處更大,這個算是占了一條吧。王迪也感興趣,但是,興趣沒有那兩位那麽強烈,矮小而耐力好的馬匹成爲一流的軍馬,現在的人們見識不到,可自己是知道點的,蒙古馬啊,橫掃世界的蒙古鐵騎,成吉思汗啊!隻是,這個時代的鄧艾能夠達到那個高度嗎?先不說戰術,裝備技術什麽的也沒有後來那麽成熟吧?馬鞍和馬镫,穿越到這個時代,王迪看到了,雖然沒有後來那麽先進,但總歸是有了(目前實物馬镫發現最早的是南北朝時期,可不代表這時候才有),可是,馬蹄鐵呢?馬的蹄子有兩層構成,和地接觸的一層是一層大約2-3厘米厚的堅硬的角質,上面一層是角質。馬蹄和地面接觸,受地面的摩擦,積水的腐蝕,會很快的脫落,釘馬掌主要是爲了延緩馬蹄的磨損。馬蹄鐵的使用不僅保護了馬蹄,還使馬蹄更堅實地抓牢地面,對騎乘和駕乘都很有利。王迪暗中觀察過,這一時期還沒有看到釘馬掌的存在,所以,對于建昌馬能否轉化爲後來蒙古馬的同等戰力,王迪是存疑的。
雖然王迪有些興緻缺缺,可是,鄧艾既然表現出了這樣的姿态,足以說明,他是有意向和自己開展一些深層次的合作,比如說……
“吾等聯盟怎麽樣?”鄧艾突然說道。
“聯盟?和我們聯盟?”王迪本來是在琢磨着如何和鄧艾開口,達成一系列戰略合作,比如成立一個“巴東集團”,鄧艾可以作爲母公司企業,自己可以作爲子公司企業,子公司企業提供場地、資金,母公司輸送管理經驗、精英人才來扶持子公司成長壯大……就在想着怎麽把這些二十一世紀的詞彙轉化成264年時代格式的時候,鄧艾居然率先提出了自己内心深處的願望,王迪等人實在是沒有想到。
“老夫像是在開玩笑的樣子嗎?”鄧艾問道“縱者,合衆弱以攻一強也;橫者,事一強以攻衆弱也。當年戰國時代的縱橫之術不應該沒聽過啊?”
“呃,太尉剛才是說要與吾等行連橫之術?”王迪想最後再确認一下。
戰國時代,“縱”與“橫”的來曆據說是因爲,南北方向爲“縱”,東西方向爲“橫”。秦國位于西方,六國位于其東。六國結盟爲南北向的聯合,故稱爲“合縱”;六國分别與秦國結盟爲東西向的聯合,故稱爲“連橫”。其實這種方位說還是沒有實力說更爲貼切一些,這兩種外交策略的廣泛應用,恰恰是在商鞅變法之後,秦國一躍成爲戰國七雄之中戰力最強的國家,那麽,即有人想聯合衆人一緻對外,也有人想跟在秦國的後面蹭口湯喝(至于最後自己是不是也被人煲湯了那是幾百年之後的事情,誰管呢),所以,才有了縱橫家的舞台。
現在,鄧艾重拾了這個典故,提出了連橫意向,擺明了是要自己當小弟配合他啊,配合到最後,沒有了利用價值,一腳踹飛。
“自然是連橫之術,不然汝以爲是什麽?”鄧艾很是不以爲然。
“小人可以不同意嗎?”王迪很失望,原來是連橫,被自己聽成了聯盟,但是,還是挺了挺腰闆,這個時候,可千萬不能慫。
“不同意?”鄧艾笑了,像是看着一個傻子一樣看着王迪“以老夫等能力、資曆、聲望,不知有多少人甘願效死,你,一個無名小卒,居然不同意?老夫本來是很欣賞你的,覺得你不同于一般之人,年輕有爲,雖然,呃,武藝稀松,文采又是不堪入目,就連起碼的禮節都沒有,可是,那份自信和靈光一現屬實難得,老夫這才有了愛才之心,有心栽培扶持爾等一程,居然還不同意?這份狂妄和自大會毀了你,知道嗎?”說罷,鄧艾不自覺的扶了一下腰間的佩劍,他身後的幾名親兵也不約而同的做了同樣的動作。
本來還是很融洽的氣氛瞬時間尴尬下來,王迪這才知道鄧艾爲何敢于深入虎穴,這個距離,擒殺自己簡直是易如反掌,别看是個糟老頭子,可是,那個反應、氣場,一下子便将李特等人碾壓下去。
武力,肯定是解決不了問題的,這個局面,搞好了也就是一個兩敗俱傷,而武力,又不是自己擅長的事情,所以,還是揚長避短,發揮自己的特長……嘴炮吧。
“太尉息怒,”王迪躬身說道“承蒙太尉厚愛和高看(呃,剛才那番評論,文不能安邦武不能定國還不懂禮數,整個一呆霸王薛蟠,這也算是表揚?),晚輩誠惶誠恐,其實晚輩等人不是不想和太尉共襄盛舉,隻是,這個方式有點,嗯,有點無法接受,如果是聯盟,則未嘗不可。”
“聯盟?”鄧艾明白了,原來是要擡高自己的身價啊“那汝覺得有何資本可以和老夫平起平坐?”
“平起平坐不敢,”王迪連連擺手“隻是,晚輩覺得自己可以幫助太尉更多,那麽,取得與之相匹配的地位、權力和利益分配也是再正常不過了吧?”
“幫助老夫?你?”鄧艾大笑“那東吳最有名望的戰将陸抗陸幼節已經喪命,舉國上下不過一個老匹夫丁奉(且,好像你就很年輕一樣),還有誰能擋得住老夫前進的步伐?沒有你的幫助,就不能成事了?何況,老夫不是沒有聯盟,聯盟的是鍾士季、姜伯約,你,還不夠資格!”
“如果僅僅是滅掉吳國,與他二人均分長江以南,那晚輩是沒有什麽用處,聊勝于無的,”王迪冷笑,回擊道“可是,假若太尉之志并不在東南呢?否則,方才爲何對晚輩的草場和用于軍馬培育而念念不忘?”
“疏忽了,”鄧艾一拍額頭“忘記了你小子的思維異于常人,老夫自覺這一點隐藏的很好,連那姜伯約和鍾士季都沒有察覺出來,不小心在你這裏暴露了。”
“也許他們未必是沒有察覺,而是各自都心懷鬼胎呢?”王迪不奢望一句話就挑撥三人成功,但是,也不介意埋下一個心理暗示,以便日後生根發芽,成長爲一棵參天大樹。
“哼。”鄧艾至少表面看上去是不爲所動的樣子“那汝可有何資本?”
“這山谷之中,聚合20000蠻族勇士;這十數萬畝草場可以爲太尉日後北伐貢獻出一支強大的騎兵部隊;而且,狡兔三窟,小人無心之下也爲太尉的東征之路增添了一些趣味,隻是,這些小趣味,究竟是助力還是阻力,就看太尉這一念之間了啊。”
“前二者老夫知道,這第三個所爲何事?”鄧艾問道。
“沒什麽,就是前段時間小人在那建平郡和宜都郡讨生活時,承蒙兄弟們擡舉,也有了一個規模不遜于此處的所在,而這建平與宜都,又是太尉滅吳必經之地,所以……”王迪撓了撓鼻子,笑着說道。
“也罷,”聽了這話,鄧艾一揮手“算你小子奸猾,就先這樣吧,日後再派人與你再約定詳細的事項,現在,老夫可以走了嗎?”
“随時可以,恕不遠送。”王迪躬身說道。
“哼!也不說留老夫住幾日,款待一下,果然還是不懂禮數!”鄧艾罵了一句,揚長而去。
牛人就是牛人,在自己的地盤上這麽撒野,臨了還罵了自己一頓,偏偏自己還要像供神一樣對着他,不知道自己何時也能混成這樣。王迪望着遠去的鄧艾背影,心裏嘀咕道。
“子均,其實現在對他下手的話,也不是不可以。”待鄧艾走遠了以後,李特掂量着說道。
“算了,他說的沒錯,一個活着的鄧艾,對我們的幫助更大,别理他,現在看看如何盤整一下咱們的大本營吧。”王迪搖搖頭,從始至終,隻要鄧艾不弄他,他都沒有和鄧艾火并的想法。
“夫君。”
這是,一個嬌滴滴的聲音,鑽進了王迪的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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