巷子蜿蜒曲折,沒有頭的向下延伸,兩側搭建的骨屋毫無規矩的錯綜排列,時不時會從中走出異種人類或幸存者,對方與賀豪擦肩而過時,都會用不善的目光打量一番,最後再将目光落在小貝的身上。不過這裏藏龍卧虎,沒誰敢輕易的挑釁陌生人,最多就也就是瞧上幾眼罷了。
小巷邊上有一間木屋,木屋門口坐着裹覆厚毯的女人們,女人相貌奇特,那臉龐被拉的很長,五官闊大,厚實,直說點就是醜陋。但她們高挑的身材卻極其完美,單單是裸露出來的一條豐潤長腿都近4尺。她們見到黃蜂與賀豪後便發出滲人的‘喋喋’笑聲,意圖不言而喻。
黃蜂用手背擋住嘴巴,悄聲對賀豪說道:“異種女人,她們比一般的女人結構特殊,體力充沛,您一動不動都能榨幹您。”
小貝豎耳旁聽後,用手掌狠狠推了一把黃蜂的腦殼,大聲說道:“領路!”險些讓那小子快人一步,從無盡的階梯上滾到底。
“嘭!”門扉的炸裂聲從另一邊傳來,一名衣衫褴褛的酒鬼被扔到了小巷的台階上,他抱着一瓶自釀酒飲發出嘿嘿傻笑,全然不顧被打斷的雙腿。酒鬼見到賀豪一衆後發出驚恐的叫聲:“鬼啊!鬼!”而後倉皇的爬進骨屋之間的縫隙,消失不見……
“瘾君子。這地界毒品泛濫,活不下去的人都靠它撐幾天,然後爛死街頭。”黃蜂說着話的同時目光深邃,擔心那就是自己的将來。
一行人轉了幾個彎,來到一間石砌大屋,屋子門口支着電源接觸不良的燈箱,上面的霓虹閃爍不定,‘臍帶酒館’四個大字時隐時現。旁邊粘着打卷的報紙,報紙上塗抹寫着:“今日大盤餐特價”
“到了。”黃蜂低聲又道:“這裏不是尋常的酒館,更是‘黑市交易點’。有錢就有貨,且什麽事都能做。”黃蜂說着,自己也顫顫巍巍的拉開木質大門,他也是第一次來……
開門的一刻烏煙瘴氣,小貝差點被裏面的臭味頂個跟頭,五顔六色的鐳射燈光将屋内打成了斑斓幻境,雷鬼風的音樂更是讓人情緒不定。
臍帶酒館内部比從外面看起來要大得多,内部成列一些骨質方桌,一側的牆壁堆滿酒桶,幾名侍女在方桌間走動,傳遞自釀的酒水。方桌周圍幾乎都坐滿了各色的漢子或女人。他們吃着簡易的飯菜,密談着什麽。當然也有醉酒的幸存者遊民,三五成群的大肆吹噓着什麽,鄰桌一名藥佬似乎聽不下去,用催化的利爪掏出了那人的腸子。盡管如此,場面也沒說多混亂。傷者被落跑的同伴拖走,藥佬繼續喝他的酒。酒館内的氣氛絲毫沒有冷場,跳舞的異種女人依舊搖晃花白的身子,圍觀的衆人僅僅是多了一話題:“剛才那人一定是個外地傻帽。”
賀豪一衆側身避讓開落跑的傷者以後,面面相觑。黃蜂無奈的說道:“謹慎言行。”
衆人客氣的穿過人群,來到酒館吧台。吧台後面站着個雙腿打顫,帶着麻布頭套的女人,女人穿着警服與護士裝,紮着頭套的狗帶上面嵌着鐵牌,上面歪歪扭扭刻着‘免費自助服務’。意思再明顯不過,讓她們幹什麽就幹什麽——來自瘟城的奴隸最不值錢。
除了女奴還有名魁梧的異種人類。他們的頭部都頂進了天棚的幹草裏,隻從草隙中露着一張鐵面。在異種人類前面,則是一個擦着酒杯的中年女人。她發現黃蜂一衆到來後也不擡眼看看,就是在那忙乎手裏的活,不緊不慢。
黃蜂敲了敲吧台,問道:“您好。我找‘臍帶哥’。”
“你找臍帶哥幹什麽?”中年女人将酒杯端到嘴前輕吹後問道。
“他說過我可以來找他,告訴他我叫‘黃蜂’。”黃蜂緊張的搓着手,他不确定對方還記不記得自己。如果當時他隻是說說,那麽自己如此造訪就太蠢了——把客套話當真确實愚蠢。
“黃蜂?我差點以爲你死在了廢墟之地。”一個粗糙的聲音隐隐傳出,聽起來就像是兩塊方鐵在摩擦,讓人耳蝸深處非常不舒服。
小貝向四周觀望,并沒有發現有誰在說話。她猜測這個臍帶哥一定是個蠻厲害的角色,畢竟隻聞其聲不見其人,具備高手應有的氣場。
“我在這,小妞。别那麽目中無人。”那嗓音再度響起。這次小貝聽清了,聲音來自吧台底下。于是她看見了一個身高不足1米的短手短腳侏儒,他踩着凳子,欲要爬上吧台……
幾次未能成功的臍帶哥擡手拍了拍中年女人的屁股說道:“别他媽擦那個破杯子了,手工鏡面在末世不值錢。快把我拉上去,如果我跌下這一米的‘山峰’摔死了,妳他媽就得回去陪那個‘一步到胃’的漢子了。”
于是中年女人挂着笑,幫着臍帶哥從地面爬上高椅。
臍帶哥露出了廬山真面目,他應該是一個年過40的中年男子,小身闆上頂着一個碩大的腦袋,他有一隻眼睛是假的,眼眶中塞了一個手繪眼仁的乒乓球。紅通通的酒糟鼻上滿是黑頭,比這還惡心的是他那厚嘴唇與呲出來的龅牙。他下巴上有絡腮胡,胡須中耷拉着一個細長的大肉瘤,大概這肉瘤就是其綽号的由來。
他穿着一件不合身的皮夾克,看起來就像穿着皮大褂。
“嘿!小子!你能活着來到圖河真不簡單,有我年輕時的英姿。”臍帶哥咧嘴大笑,說着吹噓的玩笑,然後他抄起手中的自制黃金手槍,用槍口在賀豪一衆的身前比劃說道:“這是瓶蓋,我記得她。1年不見乃子變得比人漂亮多了。”然後他又打量起小貝說道:“哇奧,星中之星隕墜人間。看這臉蛋,看這身段……”末了,舔了一圈大嘴唇說道:“真想給妳一個熱辣的吻,燙燙妳的情窦心尖。”
“神經病……我天……”小貝嘟囔着,她從未見過如此話痨之人。
嬉皮笑臉的臍帶哥将目光落在賀豪身上時,神态僵住了,四目相對的瞬間,臍帶哥從那空洞的目光中感覺到了寒意,因爲他仿佛看到賀豪的眸子在變大,最終成了深不見底的寒淵,裏面空穴來風,欲要抽走自己的靈魂與肉體,一樣不留。
臍帶哥最終偏轉了目光,重新挂上痞氣的獰笑,對着黃蜂說道:“想通來爲我謀事了?我一猜你準保會答應,隻是沒想到要等這麽久?再晚幾年怕是隻能趕上我的頭七了。”
黃蜂尴尬的笑着,他未想過臍帶哥會這般熱情。便含糊的說道:“其實……我不是來爲你謀事的……我帶來了個朋友,想了解一下圖河市。”
“導遊?找錯人了,我不幹這行,‘舍逼搭飯’的事我不做。”臍帶哥心知肚明這是出力不讨好的行當。
賀豪勾手示意小貝遞上能量結晶磚,數量足有7、8塊。那爆發出來的翠色光芒剛一流瀉出來的時候,臍帶哥就直接竄上了吧台,用皮大褂罩住了那奇特的光亮,他環顧四周,确定衆人隻是把剛才的光輝當成舞池鐳射後,低聲說道:“寶貝妳要去哪?圖河金牌導遊就是我,都市裏的溝溝坎坎我都能如數家珍的介紹。咱們别扯錢不錢的,太俗氣了,先交個朋友吧。”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