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士們躁動不安,百姓們惶恐不定……
遠在金色軸心的最高指揮所内,一間偌大的辦公室裏穩穩坐着一名男人,那男人身襲金色軍裝,仰靠着紅松椅。扁沿軍帽壓得很低,看不清相貌。男人緊了緊挺拔的領口,順勢從上裝口袋中摸出一支煙……
“笃笃。”
“進。”男人聽到厚重的敲門聲後應道。
随着門扉打開,進來一個身穿黑色軍裝的嬌小女人。借着琉璃吊燈的輝芒,能夠看出她正是絕唱少将——緻媛。
“汶司令……反叛軍已經攻陷集散城區了。”她有些不安的報告着。
那個被稱爲汶司令的男人點上煙,緩緩吐納後輕聲應了一個字:“奧。”而後追問:“費法呢?”
“犧牲了。”緻媛略有惶恐的回應,生怕汶司令遷怒。不過對方一言不發,還是漫不經心的坐在那,隻不過是抓起桌案上一本打印的《刻錄男孩調控手冊》翻看起來。
沉寂的氣氛讓緻媛透不過氣。或許過了片刻,又或許是過了許久。她開腔問道:“我需要前往軍方戰區阻擊反叛軍麽?”
汶司令擺擺手,示意拒絕。在又仔細看了頁之後才問到:“縱深的強勢部隊最怕什麽?”
緻媛一愣,唯唯諾諾應道:“後勤中斷。”
汶司令點點頭,再問:“如果沒有後勤呢?”
“截斷伏擊吧……”
聽到她的答案,汶司令這次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隻是掐了還有大半的煙,合上手冊,說道:“去找林楓,再帶上新5生化團,繞行出基地,攻奪騰龍山。”
“這個時候還要雙線作戰?”緻媛一愣,她不覺得在這檔口進攻輝煌基地是個好決策。
汶司令轉過椅子,将雙腿翹上桌案。冷冷說道:“去執行就夠了。”
“是!”緻媛敬了個軍禮,臉色慘白的退出房間,她意識到自己不該對汶司令産生質疑。
在她即将離開房間的一刻,汶司令又将她喚住,說道:“等等!”
“什麽?”緻媛一愣。
“别去找林楓了,妳自己帶隊去騰龍山。如果遇到他,他說要與妳同行,就讓他去金色裂喉。如果他沒說跟妳走,則讓他去來金色軸心。切記不要吐露妳的行軍意圖。”
“這……”緻媛沒猜透這個年僅40歲的司令究竟在想什麽,但也沒問,就直接轉身離開。
房門關上的一刻,汶司令抓起桌案上的電話,對金色裂喉防禦的恩典中将——竹柏下令:林楓若是去了他們那,當即處決!
塵埃落定,汶司令緩緩起身,雙手插進口袋的站在落地窗前,他眺望着視野盡頭的黑暗都市景幕,碎念:“林楓,你究竟是站在哪一方的呀……”
不得不說汶司令的頭腦還不算蠢,他能揪住别人的尾巴——
其一,反叛軍進攻破曉基地,林楓與汶司令可是唇齒相依的存在,如果沒有更大的好處,林楓爲什麽不施以援手?
其二,就算仁慈壁壘淪陷,林楓不作爲也罷。可這戰火燒到了你的城區地界,爲什麽還要聽之任之?
其三,死亡之梁有費法鎮守,他是什麽人?軍方大校!握兵近千!麾下魔物十名!哪怕林楓你出一點點力,這跨海大橋能失守麽?就算失守,憑林楓的勢力,還保不住費法全身而退?
憑這三點,汶司令覺得林楓必有蹊跷。
如果軍方反襲騰龍山,林楓欲要同行,那肯定會在這節骨眼上生事端,所以林楓定是叛徒!既然早有預料,汶司令自然不會任由林楓從中作梗,就不會讓他與絕唱少将同行。
當然了,爲了避免林楓是因爲膽怯不敢迎敵而錯怪他。汶司令再給他最後一次退縮的機會,那就是招進金色軸心聯防。汶司令相信,如果林楓真無叛變之心,他在退無可退的情況下,必然會出手……
至于汶司令欲反襲騰龍山,并不單單是爲了挖出林楓的意向——沒必要,不值得。真正用意是要趁着輝煌基地無人,将那禍根徹底拔除!
叛軍攻至軍方戰區,汶司令毫不慌張,因爲他有信心與把握将所有敵人逐一鏟除。到時候就算賀豪兵敗逃走,那騰龍山也早已成了廢墟,他便淪爲喪家之犬。所以“縱深的強勢部隊最怕什麽?”的答案是——根基淪陷!
……
離開指揮所的絕唱少将前往駐守營地中點兵,沿途她思量着汶司令的命令。就在她稍稍琢磨出一點頭緒的時候,被一輛裝甲車攔住去路。
緻媛搖下車窗,正欲呵斥,發現走下那裝甲車的人居然是林楓,同時還有他麾下的4名機械魔物!
“汶司令真是料事如神……”少将在心中驚歎,但那臉上倒是沒什麽波瀾。
“前線告急,妳怎麽還在這閑逛?”林楓故作焦急,探聽口風的問着。他早已在附近安排了線狗,獲悉絕唱少将從金色軸心出來,便知道她一定會有動作……
緻媛被問得懵了一下,随後應道:“執行任務,勿要多問。”
林楓與她并不陌生,相反還頗爲熟悉。此刻見她如此嚴肅,林楓便錘實了心中的猜測。于是問道:“需不需要幫助?我跟妳一起去吧。”
林楓一心想探聽出軍方的動向,殊不知已經踏入鬼門關!
恰在這時,四魔物之一的泉,湊至林楓耳畔,悄悄叮囑道:“輝煌傳來的信件上指着我們要滲透進金色軸心,我們可不能……”
泉的話尚未說完,就被林楓伸手打斷,他有自己的主意——與其滲透進金色軸心與軍方正面沖突,不如力保叛軍進擊來的穩妥。他是商人,懂得損失最小化,利益最大化。
緻媛見林楓放出同行的話語,便應道:“跟我走倒不必,去金色裂喉吧,那裏需要你。”言畢驅開攔路的裝甲車,直奔駐守營地……
留下的林楓歪着身子,看着絕塵而去的緻媛也不好追趕。不知爲什麽,他突然心亂如麻,覺得肯定會有大事發生。便對泉說道:“跟上,一定要探出究竟。查清以後速速回報!”
“局勢動蕩,我想跟您一起……”泉這次不願離開。
“怕什麽?我現在的身份兩面三刀,全是退路,另外還有‘冰’‘闌’‘語’三将在。别耽擱!”林楓對泉命令道。最後又囑咐一句——“我在金色裂喉等你。”
得令的泉隻得點頭,悄悄追上駕車離去的緻媛……
……
去了營地的緻媛,點選了80名生化兵,0名設備工程兵與1名副将。乘坐15輛運兵車與5輛骁龍重型裝甲車,火速轉戰向集散城區,打算從破曉基地的邊側地帶偷偷迂回出去,殺向騰龍山!
軍方龐大的車隊上了城區的運輸公路以後,從一半山野,一半矮樓的城郊地帶穿行——這條公路人迹罕至,不是陽春市本地人根本就不會知道。畢竟周邊建設貧瘠,相隔數公裏才有那麽一兩戶人家,尤其是末世之後,坐地成了無人區……
可就是這樣一條荒無人煙的公路邊上,藏着一個處矮崖,矮崖上面有一座小篝火,篝火邊坐着一位烤肉骨頭的漢子,漢子面前有一女人。那漢子是老九,女人則是重坦娘子,那個曾經被大麗花控制成戰将的女人,亦是嬌娃的姐姐。
重坦娘子望着破曉基地上空的雲湧變化,不住搓手踱步。被她晃得眼暈的老九啃了一口肉,押了一口酒後嚷道:“妳這大乃子大腚的,别他媽甩出葷油子來。”
“前線打得那麽激烈!我們爲什麽守在這?”重坦娘子頗爲焦急,恨不得立刻飛進城區,跟着賀豪征戰一番。
“我怎麽知道?”老九呸出一塊骨渣,使勁嚼着肉,含糊不清的說着:“賀豪之前有令,就讓我帶妳們守在這,凡是出入者,格殺勿論。”
“人?這鳥都沒一隻!”重坦娘子銀齒緊咬,一直懷疑老九是個傻子,聽不懂人話的傻子,所以擔心他是否在正确的執行命令……
“鳥?有啊!”老九鼓着滿是油花的腮幫子,岔開腿。向重坦娘子調侃道:“又大又黑,是個鷹。”他是一個下三濫的粗人,不折不扣。隻要閑下來那滿嘴都是黃嗑。
“你!”重坦娘子昂首挺胸,杏眼怒瞠。可未等發作,矮崖的邊上傳來嬌娃的呼喊:“姐!九哥!來了!真來人了,是軍方的部隊!”
重坦娘子瞬間消了怒氣,取而代之的是震驚與錯愕。要知道破曉基地深陷戰亂,壓根就沒有出兵的道理,而且這出兵的路途多不勝舉,可賀豪偏偏就押中了這麽一條最長;最閉塞,還不隐蔽的邊陲公路……
“首領真如傳聞那般聰明!”重坦娘子不由贊道。與此同時轉回身,打算喚上老九一起阻擊這批部隊。就在回過頭的一瞬之間,這女人吓了一哆嗦——老九面容嚴肅到猙獰,猙獰到令人顫悚。他那站起的鐵塔般身影被篝火映得血紅。唯有一雙眼睛發着慘白青光——老九整個人散發出一種暴戾的氣息,就好像他背後有擇人而噬的猛虎,明明不存在,卻又真真切切。
“開工了……”老九的喉音很低,與之前扯黃綢子的狀态截然不同……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