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沖擊力将賀豪掀翻在地,劇烈的疼痛讓他根本無法呼吸。此刻他隻覺得整個胸口是火辣辣的疼——肺部似乎成了破損的氣球,根本充不進氧氣。右側肋骨也不知道斷了多少根,隻覺得不碰都痛。
賀豪捂着胸口,在地上緩緩打着滾,除了自己從嗓子中擠出的痛苦喉音,耳中隻剩下一片嗡鳴。
可能幾秒,也可能幾小時。反正不知過了多久,賀豪便感覺到自己身子突然騰升起來,他被小貝單手提離地面。就在死亡開始走近賀豪時,大麗花開腔說道:“停手。别要了他的命。”于是小貝就像突然斷了電的機器,把賀豪挂在手裏……
“哇!”賀豪覺得自己喉嚨一鹹,然後一大口鮮血混着唾液噴出鼻腔,潑了滿地。他痛苦的抽搐了一下身子,盯着目中毫無生氣的小貝。他忽然想起囡囡的一句話——“黑色大麗花有一種奇特的武器,能操控人心與意志。”
咳出一口淤血的賀豪漸漸冷靜下來,他猜測小貝會對自己痛下殺手的原因,是大麗花在搗鬼。想到這個毒辣的女人再操縱夥伴,賀豪的腦子被熱血充得發熱——三番五次的想着武裝上墨圖改,然後将衆人血祭。但賀豪又馬上轉了念頭,目前來看小貝并無人身威脅,況且自己還打算與象冢商會合作,要是現在制造出大矛盾,一切計劃可就都泡湯了。
權衡利弊之後,賀豪依舊選擇隐忍。他穩住打着晃的身子後,假意苦苦告饒,隻是語氣中有着一絲難以遮掩的憤怒——對方衆人沒有察覺到異樣,依舊覺得賀豪是個吓得快要尿褲子的雜魚。
大麗花被賀豪精湛的演技哄騙住了,覺得他真是孤身一人潛入此地。于是開始質問衆人更感興趣的問題:“軍方誰派你來這?出于什麽目地?”她說着話的同時緩緩起身,拉緊了肩上的風衣。
賀豪的腦子轉得飛快,他利落的回答道:“軍方的旁系勢力!一個叫做林楓的男人!如果我能調查出肢解港内究竟有多少物資。他會給我一大筆錢和吃不完的食物。”他扯着半真半假的謊,讓人将信将疑。
“林楓?”大麗花與陸氏兄弟對于這個名字并不陌生。這地界可沒人不知道他。隻是有些疑惑:林楓爲什麽會把人滲透進自己的基地中。
賀豪通過大麗花的表情,确信她着了道以後,便趁熱打鐵說道:“林楓知道了方家的人與你們有瓜葛,便想着讓我來找證據,然後向軍方告發,将方家踢出‘遊戲’。然後他自己來與你們合作。”
賀豪一箭雙雕,解了自己的圍,同時搭線林楓與象冢商會的合作——他開始觸碰局勢的主動權了……
“哼,狗咬狗。”大麗花對賀豪的這番說辭深信不疑。方、林兩家水火不容,是人盡皆知的事。
賀豪知道說出這番話後,自己就喪失了利用價值,然後就會被當成廢物處理掉。但他可不是一般人,能在夾縫中迅速找到求生路——他說道:“我這裏有一部手機,你們可以直接與他聯系。”說完,一邊做着投降的動作,一邊從身上摸出家什。然後直接撥通過去,都沒有給對方思索的機會。
“嘟嘟——喂?有什麽新進展了?”林楓知道這是賀豪打來的電話,便開門見山的愉悅問道。這句話就像及時雨,無意間印證了賀豪之前的所有謊言。
“真是林楓……”原本還有一絲懷疑的陸氏兄弟面面相觑後,瞬間散去了疑心。
賀豪沒有再給林楓說話的機會,迅速帶着哭腔的說道:“大哥!我被抓了,救救我!”
電話的另一端沉默數秒,而後傳來沉穩的回話:“把電話給對方。”
林楓的頭腦可不是誰都能比的,他了解賀豪的性格,懂得賀豪的智慧,便在短短的一瞬之間料想到了數種可能發生的情況,然後做出默契配合。
大麗花與陸氏兄弟都沒接電話。他們隻是默默無語的盯着那部手機,顯然都已經頭腦空白——可見賀豪打出林楓這張牌還是很有力量的。
把局勢攪成一鍋粥的賀豪捧着電話說道:“大哥救我!他們因爲你要與其合作而殺我!”賀豪依舊飚着演技,并暗中誘導大麗花等人将這場對話進行下去。
果不其然,腦子‘耿直’的陸家興從賀豪手中奪下電話,罵道:“放你娘的屁!”然後對着電話說道:“林楓,你也太不厚道了。有什麽事不能談?非得耍幼稚的花招?”
林楓聽得一頭霧水,雖然還是沒猜出發生了什麽事,但他懂得如何幫賀豪‘兜裆’。他沒有任何感情的回道:“跟我說話,不覺得應該先報個姓名麽?”
逼人的氣勢即使不是照面,也讓向來蠻橫的陸家興顧忌三分。突然,這老小子居然直接挂了電話。他打算暫避鋒芒,而後從長計議。
賀豪的目地是達到了——化解危機,讓大麗花等人對自己投鼠忌器,隻要能打消他們要殺了自己念頭,防止爆發沖突就足矣。
衆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該怎麽妥善的處理這件事。于是大麗花提議讓陸少元來解決,誰讓他是這個聯盟兵團中扛大旗的人。
陸氏兄弟聽到要拿自己的老父親擋刀,當即惱怒不已。但細想一下,能與林楓這種人物直接對話的也隻有他了。
局勢出乎意料得往着更好的一面發展了——大麗花與陸氏兄弟連同諸多守衛,押着賀豪去了遊輪的内部。他們要帶着賀豪去見聯盟的首席執政官;象冢商會的會長,讓他來處理這件事。
離開船首甲闆以後,大家直接進入了奢華的船艙酒店。這酒店共分7層。内部擁有偌大的宴會廳,派對廳,會議廳。除此之外,各個艙層中還有遊泳場、健身場與人造密林桑拿,甚至還有一座小型露天高爾夫球場。
奢華的水晶吊燈懸挂在每一層;每一處。金燦燦的光輝将船艙内映照得分不出白晝與黑夜。地毯是皮草的,壁紙的綢緞的,家具是紅木的,侍從是美豔的。走在這裏好似走在天堂。沒有人敢相信末世之中會有如此奢靡的避難地。
在一個名字叫做“JOJO”的亞裔黑人的指引下,一行人乘坐寬闊的觀光電梯去了頂層的高爾夫球場。
賀豪走出電梯的一刻,就看到了兩個老男人在星空下,于人造土丘上揮舞球杆,周圍挺身站立的禁衛與女侍時不時的會拍手鼓掌,營造歡樂氣氛——盡管那兩個老男人看起來就是個外門漢,擊球動作就像鏟屎一樣……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