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訊的軍方動作很快,開始封閉街區,剃刀隐于黑暗,勘測到了動向後,總能及時的轉彎,避開搜捕與關卡。從小巷之中扭到臨街……
兜兜轉轉,剃刀終于在布下天羅地網的45條街區中潛逃出來。沿着‘捕魚灣海港’的海壩,跨向集散城區的最西方……
萬裏無雲的星空中,月光奪目璀璨,宛如明珠。映着小貝那悲涼的臉龐,就像蒙着霜。那神情落寞,讓人看着無比心痛。
“妳怎麽了?”賀豪望着沒有盡頭的海壩,打破平靜的問道。
小貝沒有任何言語,擡着眼睛,看着月光。讓打轉的淚水沒能滑落下來:“沒什麽。”
……
冷凝的氣氛一直持續到剃刀駛下海壩,離開了港口的大門後,周圍便沒有林立的樓宇,清一色的舊時代矮房,最高得建築也不過9樓。龜裂的水泥路面兩側全是5年樹齡以上的松柏。因爲電力沒有恢複,所以街區之上黑得可怕,就像是行駛在巨獸的巨口中一樣。
“這是什麽鬼地方?”駕車的賀豪能勘測周圍的環境,所以不受黑暗的影響,車速很快,那引擎聲在死寂的街區上顯得很大,可以說的上是震耳欲聾。
穿了幾條街;幾條巷。賀豪便徹底迷了路,看着儀表盤上顯示着柴油所剩不多,衆人便在一個小區中停了下來——他們打算睡一覺,天亮後啓程。
找到了一棟不錯的居民樓後,賀豪發動勘測,清除危險,卻在樓後發現一座廣場;一大群人。泱泱一片,足有千人。
賀豪領着斌清與小貝潛進一棟荒廢的房間,在窗簾後面,近距離窺視着廣場上的一切——
一個穿着黑色長袍的老男人,領着幾個魁梧的惡漢在廣場中間設了關卡,旁邊一群女人則端着一個名冊,在上面寫寫畫畫。
剩下的是幸存者,他大部分人看上去都羸弱不堪,是那種不具有很強勞動力的人。
原來這個閉塞的龐大街區是集散城區的貧民窟。因爲軍方沒有那麽大的精力将整座城市管理得井井有條,所以相對來說比較落後的邊陲之地,就成了灰色地帶——魚龍混雜的幸存者,栖身于此。
慣偷,暴徒,殺人犯,性侵犯,以及來自廢土城區的偷渡客。比比皆是。
那個老男人是貧民窟的地頭蛇。面如重棗,鼻若鷹鈎。巧如舌簧的他拉攏了幾個暴徒,控制了一群女人。然後自封爲這片街區的領袖;自稱‘王爺’。
大量聚集過來的幸存者被王爺控制着,幹一些拾荒;盜竊;勒索與綁架的勾當。
末世之中的破曉基地雖然有着法律,但那都是保護有錢有勢的人,對于平民受害,警方還是懶得去管。
所以平民窟一直滋生在此,不僅越來越強盛,還有着不小的武裝力量。而且這個小王國還推出了獨立的制度與私刑。
星期一的淩晨之前,每人必須交清每周的居住租金——5新民币,這就是獨立制度之一。
所以這群幸存者會在此時,被召集在這。
王爺需要登記名冊,隻有付了錢的人才能平安的度過下一周。
随着點名付款的陸續進行,賀豪等人見沒什麽太大危險,便打算休息,卻突然被一個男人的哀求與女人的哭喊聲吵擾起來。
男人跪在地上,抱着王爺麾下一名惡漢的大腿,不住哀求,并且将頭磕得血流如注。而惡漢則拉扯一名掙紮的女人,女人懷中抱着一個略有畸形的新生兒。
旁人偏着頭,不敢有絲毫勸阻。
原來這個女人因爲前幾天生下一個孩子,她們家的租金由10元,漲到了15元。無情的剝削,折磨着可憐的一家子。
男人拿不出孩子的份額,哀求王爺寬限一周。
王爺應允,不過有個條件。那就是這一周内,女人必須輪流服侍他麾下的兄弟們——70多名壯漢對于那個面容姣好的0歲良家婦女垂涎已久,并且非常渴望那對哺乳期間會下奶的碩大胸脯。
甚至一個臉上有刀疤的惡漢嬉笑着對同伴說道:“聽說末世前的高官都喝人乳,今天咱們哥兒幾個也嘗嘗。”
“怕是不夠分呀。”一旁抄着手槍的男人,擡眉戲谑。
“怕啥,一星期哩。連吃帶玩,光想想我身子都硬的難受。”刀疤惡漢掏着褲裆,拿腔拿調的話語讓人聽起來骨子裏透寒。
哀求無效,男人做出了瘋狂的舉動,他起身從妻子的手中奪下畸形兒,然後高舉過頭頂,試圖将其摔死。那女人吓的連忙跪在對上,抱着落淚的男人哭道:“就一星期!我能挺過來!”
男人的雙手顫顫巍巍,聽着懷中孩子的哭泣,他猶豫不決。
就在周圍一片唏噓的時候,一個聲音終于耐不住的從遠處飄來。
賀豪尋聲望看去。沒有想到出來制止這人間慘劇的,居然是吳迪。原來他和妹妹與夥伴也栖身在貧民窟。
臉龐腫得發紫的吳迪在吳雙與狗三的拉扯下,擠出人群。将一張5元的新民币夾在指間的嚷道:“孩子的錢我出了!”
周圍不少幸存者拍手叫好,也有一些人暗罵吳迪是個傻子:“這可是5元啊!能換多少蛋白塊?何必浪費在旁人身上。”
“又是你小子……”王爺晃着身子,走到吳迪面前,抽走指間的新民币,借着火把的光亮鑒過真僞後說道:“發财了?”
“用你管?”吳迪将手抄進兜裏,很蔑視的盯着王爺。這傲骨與生俱來,并非裝腔作勢。
“這小子厲害着呢,聽說查到了承博瑞在騰龍山上的基地,軍方賞了他000!”刀疤惡漢聽聞了信息,并當着王爺的面說了出來。
藏身暗處的賀豪聽到這個消息心頭微顫,他暗呼事情不妙。小貝與斌清緊張的踏前一步,看着賀豪,有些不知道該怎麽辦。
而賀豪則伸出鐵掌,讓二人冷靜下來,示意先看看情況再說——事情既然既然已經發生了,那就想辦法應對。唯有繼續了解事态發展到什麽程度,才是重點。難道此刻要沖出去殺了吳迪?這完全沒有實際意義。
“000?”王爺憋着嘴,喜笑顔開的調侃道:“真不少嘿!”接着臉色瞬間黑了下來,麻木不仁的說道:“你們三個兔崽子的租金漲了。100一周。”
“什麽?你這是明搶!”狗三推了推鼻梁上破碎的眼鏡,臉漲得通紅。
吳雙憤恨的接着說道:“多一分也不會給你!做白日夢去吧!”
王爺的糙手在吳雙的臉上摸了一把,不想被吳迪一巴掌打開。
“你想幹什麽!别壞了貧民窟的規矩!”吳迪将妹妹護在身後,義正言辭的說着。
王爺揉着發痛的手掌,冰冷得說道:“爺定的規矩!愛怎麽壞就怎麽壞!把他俏妹妹給爺綁了!不給租金就玩她!”
一聲令下,讓周圍的惡漢樂瘋了。産婦;嫩雛。今夜可以通宵達旦的狂歡。
别說吳迪不服軟,就算服軟他也拿不出錢——早就輸的精光!
看着惡漢像狼群一樣的蜂擁而至,狗三掄起手中長柄戰矛,将一個伸着舌頭撲向吳雙的男人割了喉,他比看上去的要善戰。
吳迪将砍刀揮舞的虎虎生風,剁下了一隻手;砍開了一張臉。
鮮血濺了滿地,讓王爺和他的部下明白這兩個年輕人可不是什麽善茬。冷靜過後,惡漢們直接掏出手槍。不想吳迪從迷彩褲裏面拔出藏着的,鋸掉槍托的沖鋒槍。
“沖鋒槍!”惡漢們傻了眼,沒想到吳迪揣着大家夥。
“怕是假的吧!”王爺臉色變的煞白,額頭蒙着汗。他有些難以置信。
“那你就問問它。”吳迪已經被熱血沖昏了頭,當機立斷的扣下扳機!
噴吐出來的火舌,這夜幕下洩着流光。點射出去的子彈将惡漢們打傷。
吳迪與護着吳雙的狗三且打且退。盡可能轉移出對方的火力範圍。
王爺在惡漢的保護下鑽進了人群,随着彈雨追來。所有的幸存者尖叫着四散奔逃。
反擊的惡漢也扣響扳機。霎時間,流光縱橫交錯,場面混亂不堪。
突然!樓宇被擊破;擊穿。一道身影從紛飛的碎石中橫貫而出。是穿着破篷布衫的賀豪,他出手了。在重力憾場的加持下,猶如一顆黑色的流星。直挺挺的飛向吳迪,并用鐵掌将他死死的鉗住,摁在地上……
“承博瑞!”被掐着脖子的吳迪傻了眼,他沒有想到賀豪居然會出現在這,并且将自己一擊制服。
随着力道一同跌倒的狗三摔在地上,趴在他身上的吳雙看着賀豪,眸子都劇烈的發抖。
别說是他們三個,就連躲在人群中的王爺與惡漢,以及所有的幸存者在聽到這個名字後,都驚的目瞪口呆。
摧毀軍方火力發電廠;單槍匹馬于水泥廠殺進殺出,并與裁決中校鬥得天昏地暗的承博瑞——他來了!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