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座淨水廠被輝煌基地車突破了高大的防汛圍牆後,倒灌的紅川河水流,淹沒了周圍整片地段,受災區足有5公裏之廣。直至水位平衡以後,水流才停止肆意的奔流。化作一片渾濁的湖泊……
淨水廠的所有幸存者幾乎全部喪生。唯有郝梅與吳帥活了下來。
順便一提,吳帥因郝梅向小貝提出的信息而獲救。因爲他是一個優秀的大學畢業生,主攻水質淨化和排污治理專業。因爲跟着郝梅在淨水長内學習,算是一個師父,所以二人關系非常要好。
郝梅知道吳帥被關在水塔中,那裏距離地面非常高,所以會很安全。果然,當小貝帶着繩索趕到廠區的西北角時,他滿臉驚恐的縮在水塔中。他和郝梅一樣,見到賀豪真正的團隊時,簡直不敢相信這一切。
賀豪出于謹慎,将郝梅和吳帥安排在尾艙居住。給他們提供了衣服和食物。然後不再過問。
郝梅尚未沒有脫離失去弟弟的痛苦,還有之前噩夢般的遭遇。對此她有些抑郁和寡言,好在有吳帥的陪伴,治愈她内心的創傷也就算是時間的問題了。
載着衆人的輝煌基地車,從淹沒整片廠區的積水中潛行……
老王頭看着金屬車窗外的一切,心頭一陣陣的驟縮。因爲整個車身就像潛艇一般的前進着。放眼望去,有效視距也不過五六米左右。然後就是滿眼的混沌。不少木屑和污物在窗外漂流。并且時不時會有一隻高級喪屍撞在車窗上,雖然沒有任何聲響,但突然出現在眼前時,也會讓人心頭發涼……
“真他娘的吓人啊……”老王頭一邊駕駛着輝煌,一邊自語着。
“嘩啦!”随着一陣水流的沖刷聲,隻穿着一件薄衫的小貝,渾身濕漉漉的出現在車廂中。她的雙手中死死抱着一大塊金屬殘骸。似乎是口鼻中嗆了髒東西,她慘白的臉龐扭曲的可怕,随後猛的嘔吐起來。
“你知道這有多惡心麽?”小貝用手掌搓了一下嘴角的穢物。又咕哝一聲道:“紅川河的水都是臭的!一股子死人味!”
“裏面泡着‘喪屍茶袋’,味道當然好不了。”老王頭打趣的話語并沒讓小貝舒緩身子,反而又令她幹嘔起來。
“嘩啦!”又是水流的沖刷聲響起。身子還有些虛弱的賀豪赤膊的出現在車廂中,他的懷中也抱着一大塊的金屬殘骸,與小貝的無異。他甩了甩濕凝的頭發對渡鴉說道:“如果此行毫無意義,我定要你好看。”
渡鴉略有怯懦的說道:“那你可以不去啊……幹嘛非得聽我的。”曼妙的電子音帶着幾分俏皮。令老王頭憋笑說道:“好啦,豪子趕緊去洗洗。一會滿車廂都臭了。”
當衆人走的走,散的散。隻留下老王頭自己坐在椅子上,看車窗外的漸漸下降的水平線,他知道自己終于離開了這個鬼地方——重泰市。這裏的回憶太多太多,他就靠着舒适的椅子上,在不斷的追憶中漸漸睡去。
速度并不快的輝煌基地車,騎跨着整條公路,在夕陽的普照下,漸漸遁入夜色……
……
“滴滴滴……”
一陣幻想中的鈴聲響起,賀豪緩緩睜開了睡眼。他揉了揉太陽穴從自己的小床上坐起身。因爲之前身體被凍結的遺症加上潛水搜尋殘骸。在他洗過一個熱水澡後再也耐不住疲憊的睡着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待他呼喚渡鴉将自己傳送到駕駛室後,才發現。自己竟然最後一個醒來的。
駕駛室後方的吧台上,擺着加熱好的速食飯,一共6份。中間還有份紅燒肉罐頭和1份水果罐頭。除此之外,居然還有一大盆魚湯。裏面的削好的魚肉晶瑩剔透。四溢的鮮味彌漫在整個車廂内,讓他這個男人都垂涎不已。
“魚?怎麽會有魚?”賀豪萬分不解。
老王頭則用一個剔透的水晶杯盛了一杯溫水。他遞給賀豪說道:“先溫溫胃。你這小子睡的時間不短啊,如果不是渡鴉一直監視你,我還以爲你挂了呢。”
賀豪這才意識到雙唇早已幹裂不已。甚至整個口腔都發着一股酸臭。他連忙接過水杯後一飲而盡,随後問道:“我睡了多久?”
“天夜。”老王頭瞥了一眼金屬窗外說道:“咱們沿着海岸通道都已經進入‘廣平市’了。”
“廣平市?!”賀豪大吃一驚,他連忙跑到車窗前,看着外面一側是碧波蕩漾的大海,另一側,是底矮的青石樓體。較爲狹窄的公路兩側,豎立着錯綜的廣告牌。高低不平路面,忽高忽低。這不正是廣平市的都市特征麽?
賀豪傻傻的望着窗外,看着周圍空蕩蕩的建築群與設施,卻沒有一隻喪屍的身影。他頗爲費解的說道:“廣平市雖然是線城市,但沒有喪屍可沒道理。”
老王頭将速食飯遞到賀豪的手中說道:“沒錯,這一切确實不正常。渡鴉解釋說這裏曾有一次大面積的屍群遷徙,至于原因那就不得而知了。”
賀豪忍不住扒了幾口飯後說道:“反正是好事兒。”忽然間像想起什麽似的。對老王頭問道:“小貝、尹孝還有那兩個人呢?”
“他們在整理收集到物資。”老王頭的話音未落。小貝和尹孝就被傳送進了車廂内。二人合力擡着一個巨大的箱子,箱子裏堆滿了各種電子産品。手機、電腦、影像機等等。
賀豪含着湯匙,一臉茫然的看着他倆将那些在末世中一無是處的物資進行仔細分類。然後按照渡鴉的指示進行拆解。
“這才剛剛進廣平市,就有不小的收獲。”老王頭瞥了一眼賀豪說道:“你知道靠他倆收集到了多少種類的資源麽?”
“資源?”賀豪對于這歌過于籠統的詞彙毫無概念,更是無法想象其數量。
“完整的木質材料足有4噸!完整無暇,就像玉石般平整光滑。大型的家具城可并不多見。你知道這種木質材料多難獲取?黑色凜冬之後居然還有這麽多,實在難得。”老王頭伸出兩根手指,拉開了尺的距離補充道:“重要的全都是這種規格的方木。長度足有米。我的天,它們看起來比金磚還迷人……”
賀豪吞下一口紅燒肉,忍不住老王頭的碎念說道:“除此之外?”
“鋼材!上好的碳素鋼、幾乎堆滿了咱們的尾廂。而且全是闆型的。渡鴉隻允許搬運這一類的,在建築時經過塑形,利用率能達到100%。”老王頭說的唾液橫飛。伸出的手指都激動的打顫:“整整6.6噸!”
“還有麽?”
“聚乙烯、聚氯乙烯、聚乙烯蠟,還有……一些其他塑料品的原料。雖然隻有4大鐵桶。但也有100公斤了。可以融配出很多種類的塑料制品。”老王頭對化學制品并不了解,所以介紹起來有些結巴。
“木材,金屬,塑料。”賀豪頗爲滿意的點了點頭,自語着。
一旁的尹孝拆開放置在地上的箱子,取出一部部嶄新的手機,在手裏掂量着說道:“真搞不懂,手機這些電子産品究竟有什麽用處,難道說咱們以後還能恢複信号基站?”
“又不是不可能。但未來建設出基地後,更重要的是完善的監視雷達系統。”渡鴉一邊解惑,一邊指示着尹孝與小貝将電子産品分類投放進他用稀有金屬經過天打造的‘遊離分解器’。
遊離分解器:看起來就像是大型的方口瓦罐。能夠将任何一種非生物結構的物品進行分解、分類。然後融成規矩的立方體物質塊。
隻見那些電子産品被扔進去後,轉化的是方糖般大小的PCD基闆塑塊,少量的銅,錫,還有微量黃金與白銀,以及其他微量元素。它們就像有了生命一般的被特殊介質所吸引,然後化作水流一樣的分别湧入特殊金屬試管内。在外側有一道電子光,随着投放的電子産品越來越多,電子光逐漸攀升,到達了100%指示後,小貝熟練的将試管封閉取下,然後送進溫控倉庫内。
“看來你們這幾天裏收集到很多東西啊。”賀豪看着物資清單被填上諸多的建設物資後,非常愉悅的說道。
“那是必須的。”老王頭打趣的說道,仿佛這都要歸功于他一般。
小貝抿嘴一笑,默默的将最後一台筆記本電腦投進分解器後,便跑到了餐桌上。大口的吃起速食飯。想必是餓壞了。
“我的天,妳能不能少吃點?丫頭,妳現在看起來就像是一個爺們。”尹孝看着小貝瘋長的身體和那狼吞虎咽的模樣,不由的尋開心道。
小貝萬分尴尬的看了看賀豪,不由得輕輕放下碗筷,徑直的傳送回到自己的房間。
老王頭與賀豪語塞的看着尹孝,而對方更無奈的攤開雙手說道:“我就是開個玩笑,真不是故意的……”
“對了,咱們的新客人呢?爲什麽不過來一起吃?”老王頭忽然想起來被救上輝煌基地車的兩名工程師。
郝梅與吳帥。
“她們目前還在尾艙。雖然大量的建設物資臨時堆積在哪裏,但不影響她們的居住。至少要比外面安全的多。”尹孝夾了一口魚說着,卻被老王頭用筷子打落說道:“别都吃了,給小貝留點,她現在是正是長身體的時候。”
就在衆人聊天打趣的時候,自動駕駛的輝煌基地車穿過了濱海路,沿着一個巨大的緩坡。駛入了廣平市市内。
市内一片狼藉。街道兩側遍布着廢棄的汽車與海量的行李箱。似乎末世爆發前,這裏進行過一次大規模的幸存者轉移。街道盡頭是一輛完全報廢的輕型裝甲車。經過黑色凜冬的侵蝕。車體上蔓生了厚厚的苔藓。風蝕的機槍架褪盡黑漆,露出了褐紅的鏽迹。歪斜的後門七零八落的敞開着。裏面是數具風幹的屍體。凜冬的酷寒,居然讓他們保持着死前的姿勢——或掙紮的前爬,或蹬着雙腿的後退。難以想象這群死者生前經曆了什麽……
輝煌基地車徑直的撞翻這些殘骸,然後貫穿進了一家大型的民營醫院内。
漆黑的走廊内淩亂不堪,翻倒的輪椅被堆成了壁壘狀。成群結隊的幹瘦老鼠在裏面進進出出,啃食這周圍已經呈白骨化的腐屍。滿地的銅色彈殼從藥品室鋪到了器械室。然後堆積的殘肢肉塊從器械室鋪到了通向樓的應急樓梯口。
醫院繳費大廳内更是有多處爆炸的痕迹。唯一的一根支撐柱都已斷裂。粉碎的大理石地面中有一隻斷掌,手掌的食指勾着手雷的拉環,似乎是一名士兵在這裏與屍群同歸于盡。
這家民營醫院顯然經曆過一番苦戰。犧牲了衆多士兵的代價,轉移了醫院内的全部藥品與醫療器械。不用想,一定是周邊的軍方所爲。最有可能的隸屬方,莫過于依仗陽春市建設的大型幸存者城市基地——破曉!
死寂的走廊上回蕩着沉悶的隆隆聲,鼠群被吓的四散奔逃。頃刻,輝煌基地車就像是鋼鐵巨獸一般的沖撞着。肆無忌憚的将周圍一切撕扯的粉碎。甚至這棟經過爆炸的建築再也經不起折騰,發出震響的轟然倒塌。翻飛的砂石塵土與坍塌的瓦礫飛濺的四處都是。足以葬送一片屍群的塌方絲毫沒有阻礙輝煌的前進車輪。當它筆直的破沖出廢墟後,沿着堆滿垃圾的公路駛向城市的更深處。
“爲什麽……好奇怪……”酒足飯飽的老王頭回到了駕駛平台的座椅上,看着正前方的車窗與操縱台上的顯示器喃喃自語着。
“還是沒有發現喪屍麽?”賀豪聞聲而來。同樣奇怪于這一現象。
要知道,此刻已經是正是步入末世了,幾乎絕大多數的喪屍已經進化到了高級喪屍。它們不僅有了不錯的智力與思維還有更加強壯的體魄。幾乎已經主宰了新世界。它們才是主人,可目前放眼過去。這整片街區上居然一隻喪屍都沒有,不得不說是極度奇怪的現象。
往往這種安甯下隐藏着更加可怕的殺意。就好比暴風雨前的甯靜……(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