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賀豪面對着再三的侮辱後,無論如何都已經笑不出來了。他的臉色鐵青,甚至兩側的腮幫都鼓起了齒痕狀的印記。而後微微颔首,将整雙眼睛埋在了鋼鐵一般堅硬的眉骨下。一刹那之間,那雙眼睛好似無盡黑暗中的閃爍獸瞳。
咄咄逼人!
煙亨與衆人的笑聲戛然而止。甚至僵住的臉龐慢慢淡去笑意。他們沒有想到穿着一身破爛軍衣的愣頭男人,居然有着如此穩健的目光,甚至将情愫淋漓盡緻的傾瀉出來。
“問你們一個問題。”賀豪控制着語速,使其盡量的平和的又道:“以前晨光基地不是禁止這些下濫的營生麽?”
煙亨因剛才賀豪刹那間的冷凝神情而收了笑,他能感覺到那目光不是随意的做派,而是源于心底的野性釋放。便嚴肅的說道:“禁止?那也得看看是對誰!”
賀豪就知道能在基地中設立一間嗜好品店,絕非泛泛之輩。而煙亨的話更能說明這店面的背後有一股勢力。
可在這晨光基地中,具有龐大勢力的也不過是寥寥數人。
“既然你們背後的勢力那麽大,我還是走好了。”賀豪假意的欺詐說着,然後便去拿取面前的嗜好品物資。
“走?帶着這些好東西來了,不留下就别想走!”煙亨惡狠狠地說着,并再度對賀豪恐吓道:“否則!砍了你的腿!”
“砍腿?”賀豪聽聞這個詞,居然笑了,他終于摸清了基地中仍然存在着制度底線,似乎是不殺人,就沒有太大的麻煩。
突然,賀豪猛的一甩手臂,将一大包的嗜好品,扔在了煙亨的臉上。
旁邊一個壯漢見狀,直接掏出匕首,撲了過來。而賀豪順勢甩動機械手臂,用鐵掌搪斷了利刃。
壯漢捅出的力道沒能收回來,頂着斷匕刺在了賀豪的機械手臂上,猛然頓挫的力量讓壯漢脫了手,當食指劃過了斷刃之後竟齊被刷刷的被割斷,鮮血霎時的噴薄而出!
那個壯漢隻覺得掌中一暖,待低頭一看究竟時,他的眼前便掠過一道黑影——毫不留情的直蹬落在了他的左眼,頓時一股酸麻感好似爆炸一般的擴散于整個臉龐。在花綠的星斑閃過之後便什麽也看不到了,随之而來就是難耐的劇痛!
旁觀所有的人都心驚不已,因爲賀豪一腳踹爆了他的眼睛!
“哇啊!”斷指壯漢發着痛嚎的翻到在地。他的同伴見狀,便将手探進了後腰。欲要掏出手槍。
可這時的賀豪早已落腳沖來,直接将最先擡起手臂的男子手腕扣住,随後一招漂亮的過肩摔将其丢到了桌案上。頓時上面擺放的雜物發着聲響的四處彈開。而那個人則仰面躺着,從桌案這頭滑到了另一頭,撞在了剛剛回過神的煙亨身上,然後那二人抱做一團的翻倒在地。
可這時,剩下的兩個壯漢已經掏出了槍,并用寒氣逼人的槍口對準了賀豪。
就在他們扣下扳機的一刻,賀豪側身避讓。同時又是一腳飛踢,落在了桌案的邊緣。接着那桌案猛的旋立起來,不僅擋住了那二人的視野,還向他們傾倒落下。
兩個壯漢本能的交叉雙臂護着身子,并後退着。
就在他們猜想賀豪能在下一刻出現在何處時,桌案居然發着巨響的破了一個洞。洞中是沖鋒過來的鋼鐵之拳。那拳頭夾着風,落在了一人的胸腔上。然後那個不幸的人就被轟擊的飛了出去。還未落地,就徹底昏死過去。
白駒過隙的一瞬之間,同伴就以相繼的倒下。
剩下最後的一個壯漢已經知道賀豪就在桌案背面。他便歇斯底裏的吼叫着,試圖瘋狂的穿射。而這時,小貝已拎着裂尺從一旁突進過來。随着她雙臂猛的一揮。充滿電磁凝力的裂尺就抽打在了那壯漢的手腕上。
“嘭!”
随着一聲巨響,爛泥般的血肉混着金屬片,随着一團紅色閃電一起扭曲爆開。而那壯漢則慘嚎着捂住斷腕,踉跄倒地……
當一屋子的人皆以重傷落敗時,煙亨才将壓在身上男人推開。他錯愕地看着淩亂的房間。不敢相信自己不過是摔了個跟頭的功夫,身邊的同伴竟成了般模樣。
“剛才……發生了什麽?”煙亨自問着。他到此刻都不知道賀豪怎麽做到的。但個比起這個問題,他更需要知道,該如何應對眼前野獸。
煙亨看着賀豪臉色鐵青的向自己逼來。卧在地上的他立刻深處手掌嚷道:“慢着!”
“怎麽?”賀豪深呼吸了一口氣,等待着對方接下來的話。
“我……我給你貢獻值!很多很多……”煙亨說着的同時,将雙手舉過了頭頂,向賀豪示意着投降。
而賀豪什麽也沒有說,而是保持着一副難以捉摸的神态。
煙亨不敢拖延下去,緩緩起身之後走到了房間角落中的鐵皮立櫃前。戰戰兢兢的摸出鑰匙,哆哆嗦嗦的将櫃子打開。
站在一旁的賀豪将腳插進了一大塊的桌案碎木中,想着對方若是敢耍花招,就一定給他好看。
當煙亨真的取出一小把貢獻值點券後,賀豪在心中很是竊喜。看來這群人還是有些油水的,不枉自己走了這一遭。
突然,煙亨效仿着賀豪将點券揚撒開,那紛紛揚揚的花綠票子便遮住了視野。
賀豪心中一驚,同時猛地挑起腳背上的大塊木疙瘩,比拟狂風之勢的奔向煙亨的腦袋。
但被對方躲開了。随後一道寒光劈開了還在空中翻騰的點券屏障。以千鈞之勢斬向賀豪的腦袋!
見那乍現的寒光,賀豪心頭一驚,因爲那些浮空的點券居然齊刷刷的被斬開,可想那寒光有多麽的鋒銳!
所幸在無數次戰鬥中走過的賀豪,已經形成了一種本能的危機閃避。他腦子還沒反應過來時,身體就已經自覺的避讓開了那鋒芒。
“锵!”
随着一聲撞擊的脆響,那股寒光居然劈開了腳下寸深的泥地。而然後在煙亨的轉臂橫揮中,鋒芒再次襲向了賀豪的喉間。
這次有了準備的賀豪旋身立臂,用鋼鐵之腕格擋下了攻勢。
“嘶噌……”
随着一聲金屬劇烈摩擦的異響,一道迸濺的火花從機械手臂的肘部劃到了手背。
機械手臂無恙,而那劃出如此鋒芒的長刀亦是無恙。
賀豪頗有吃驚,便将目光在機械手臂的掩護下掃向了煙亨手中的武器。他在心中猜測“難道又是金屬魔方武裝出來的武器?”
待賀豪看清時,卻因出乎意料而非常的吃驚。
那是一把不曾被武裝過的長刀。但它并不普通,因爲那是代表了華夏威名的國刀——軍魂長刀。
世界名刀有4。
土耳其的‘大馬士革’鋼刀;
日本的‘武士’快刀;
尼泊爾的‘廓爾喀’狗腿刀。
剩下的便是華夏的‘軍魂’長刀。
軍魂長刀作爲近代華夏非制式刀具的代表,并沒有什麽悠久的曆史可追溯。但憑借着它極度精良的淬煉工藝與高密冷鋼的材質。讓這把沒有任何浮誇修飾與造型的長刀成了全球公認的名刀之首。
軍魂全長1100mm。刀身占據了950mm。直刃;無尖。複合結構,刀背兩側各有三道細小的凸槽,能夠滑套一層冷鋼的刀骨夾闆,不僅增加了刀身的重量,使其達到了驚人的1。7kg。而且能夠有效的防止鈍器劈砸對刀體損傷。
若是被裸刀砍中,傷口在凹凸的刀刃下,就會形成可不規則的開放創面,難以愈合。
它不同于軍戰刀屬于量産常規武器,而是高級特種部隊的稀有軍備。因爲其鍛造技術屬于機密性,雖然普通人難得一見。但在末世前的黑市中也鮮有流通……
“軍魂?”賀豪認出之後,很是吃驚的說道。
煙亨見賀豪識得此刀,便信心大增。他相信沒有人不忌憚此刀的銳利、堅硬、兇狠!
“還不受死!”煙亨雙手持刀,重重的劈斬而下。雙目中滿是殺意,他誓要将賀豪置于死地。
而賀豪卻竭力的避開刀鋒,同時用機械手臂鉗住了煙亨的手腕,牢牢将其壓制住。
這股巨大的力量豈是煙亨所能抗衡的?當他那股被突增信心所迷失的思緒歸爲冷靜時,才意識到了自己的蠢行。
“别浪費了這口好刀。”賀豪說着,将機械手掌握合,巨大的力量直接捏碎了對方的腕骨。
“啊!”煙亨在巨大的痛苦中跪在了地上。
就在這時,一隻從旁伺機而動的小胡子突下暗招。他從腰間抽出長匕首之後,直刺的撲向了賀豪,欲要救下煙亨。
而賀豪則握着煙亨的粉碎手腕,猛地擡臂。
軍魂的銳刃逐光而出。竟然縱向的斬開小胡子的整條手臂。熱血如瓢潑的濺滿了房間。豎着斬開的半邊手臂落在了地上,大片的粘稠濃血頃刻染紅了他的腳下。
小胡子渾身抽搐的倒在了地上,踢着雙腿。喘不上氣的哀嚎的一聲後,便昏死過去。
剩下那被賀豪抛摔的壯漢站起時,已經吓得不敢動了。眼睜睜的看着賀豪從煙亨手中取走了軍魂長刀。
“你!你……”煙亨在劇痛與驚吓之中已經語塞。不知道此刻應該是告饒,還是恐吓。
而賀豪打量着這把嶄新的軍魂長刀,心中狂喜不已。而後用寬厚的刀背砸在了煙亨的肩頭。
“咔嚓!”
碎骨之聲,清晰可變。
煙亨被再度襲來的痛苦折磨的嘶吼一聲,旋即大聲的告饒:“放過我!我……我不敢反抗了!”
賀豪微松機械手掌,垂立的軍魂,便一下倒在了煙亨的煙頭,那喝了血的刀刃便緊緊貼在了他的脖頸上。
“不要!”煙亨因劇痛而憋紫的臉龐霎時變得蒼白,而後渾身抽動着,着實吓得魂飛魄散。
“你背後的勢力是誰?”賀豪略有好奇的問道,因爲他需要防範一下。末世中的一絲大意都有可能慘遭毒手。
陰溝翻船的人,賀豪見得太多了。
“不落日……”煙亨毫不猶豫的曝出了他的上層主子。希望借此求條生路。
賀豪心中暗想“又是不落日……他們究竟是誰?”同時對小貝使了一個眼色,示意她将地上散落的貢獻值點券全部撿起。
雙方就這麽僵持着,直到小貝連嗜好品物資都收拾好以後。賀豪才将軍魂長刀從煙亨的脖頸上移開。而後說道:“這次輪到我開價了。”然後賀豪從箱中取出一包國粹煙,從中抽出一根後扔在了煙亨的腳下又道:“1根煙,換……”
“1600”小貝将沒有被斬碎的點券清點完畢後,替賀豪報價道。
“奧,對,就1600貢獻值”賀豪盯着煙亨說道。
“别拿走!那是不落日戰隊隊長存放在這裏的全部貢獻值,你要是拿走了,他……他會扒了我的皮!”煙亨竟然真的哭着求道。
而賀豪什麽也沒說,拎着嗜好品物資向門口走去,隻剩下房間内那一群重或傷瀕死的家夥們。他才不在乎煙亨的下場!
當房門被賀豪重重的踢開以後,他才發現門口圍滿了剛才在此地消遣的戰隊隊長們。
起初他們聽到了房間内的激烈打鬥與槍聲,卻一直不敢進入,隻是靜靜的坐在各自的位置上。他們還在議論賀豪究竟會是一個什麽下場,會不會像以往那些幸存者一樣,被砍下一條腿。
但是,當房間内的打鬥聲變成了煙亨的哭嚷求饒時,衆人便震驚的離開了座位,自主的聚在了門口。好似有一種無形的魔力将衆人扯了過來……
透過大敞的門扉。所有人都看到了血染的屋内躺着橫七豎八的壯漢;胳膊被砍的像肉片一樣的小胡子;還有跪在地上痛哭,捂着肉泥般斷腕的煙亨……
“我的天啊……”衆人看着賀豪緩緩走過來時,他們不由自主的踉跄後退,在房間中讓出了一條闊道。然後屏住呼吸的目送賀豪與小貝在人群中穿過。
無人敢攔。
就在衆人以爲賀豪就要如此離開的時候,他卻猛然回過頭,那鷹凖一般的目光在人群中尋覓着,當落在了曾羞辱過小貝的‘刀疤臉’時。他冷冷的說道:“差點忘了一件事……”
“去你媽的!”驚出一身冷汗的刀疤臉因爲恐懼而發狂,并搶先出手的抓起一旁的軍旅桌,高高舉過頭頂之後向賀豪砸去。
但随着軍魂長刀砸開了那桌子以後,壯漢被止在面前的刀背而吓得僵在原地。
接着,他胯間傳來一陣無法形容的劇痛,然後竟雙腳微微離地的飛起,并轟然倒地。他捂着下身發出慘烈嚎叫,然後,紅黃摻雜的液體就打濕了裆部。一點點的滲透出來……
賀豪的挑踢可不是軟綿的秀腿!
所有的人就像是被驅逐的蠅群一般退讓開。紛紛與那個倒地的刀疤臉劃清界限。就連那裸體服務的女人,都将托盤擋在嘴上,生怕發出的顫悚之音引來殺身之禍……
而後,賀豪将軍魂長刀落在了肩頭。在小貝的陪伴下走出了這間酒水小屋。
藍調音樂在死寂的屋内播放着。當賀豪與小貝在夕陽中拉長的影子投在了衆人的臉龐時,他們才知道基地中還有這麽一号人物……
“他是誰?”
“我不知道。”
在人們的最後的竊語中,那個曾向賀豪吐煙的瘦男人握着驟跳的心口對同伴說道:“從現在開始,我要戒煙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