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業、制造業、醫療機構、教育機構、城市适居指數并不低于全國的平均線。
70萬流動人口居住在這840平方公裏的繁榮地界,說住民密集也談不上,說松散卻也能在商業街中看到攢簇湧動的屍潮。而賀豪等人乘坐的越野車如浩瀚大洋上的一葉孤舟。就在這個城市中躲避着發狂追逐的中級喪屍群。
小貝手持雙槍,從無門的右側車體探出,射擊着在後面緊逼的狂熱者。
楊彬則從右側車窗探出,單槍應對一隻在樓間飛躍的快斬者。
老王頭聚精會神的駕駛,憑借着令人咋舌的車技,一次次化險爲夷。
都市的柏油路面已經阻止不了越野車的瘋狂突進,它似箭一般的在寬闊大道上飛馳,穿梭于廢棄的車群間,将那群喪屍引導撞擊在障礙上以後,消失于喪屍的視野内……
越野車穿過了繁華地帶後駛上了立交橋架,瞻望着這個看不到邊際的大城市。阒暗的天空壓的很低,陰郁之下的林立高樓已不再巍峨、縱橫的公路上不再流影穿梭、身影綽綽的街頭更不再喧嚣。
灰蒙蒙的天空與覆着污雪的都市連成一片,隻剩下遠處的一抹火燒般的晚霞……
末日的都市成了一副靜止的畫,畫滿了衰敗與頹廢。
偶有幾張報紙在高空飛旋,成了不再出現的鳥兒替影。
末世之景完全呈現于賀豪的眼前時,他似乎忘記了一切,沒有仇恨,沒有悲傷,隻剩下了迷茫。
“快入夜了,咱們得找一個栖身的地方。”賀豪低沉的說道。
老王頭緊盯着鋪在車頭上的重泰郊區地圖,在上面找到了他們所在的位置。并用手點了點後說道:“這附近有一所學校,寬闊的操場利于咱們時刻注意到逼近的危險。”
賀豪點了點頭,歎息之後說到:“就去哪裏。”
此時小貝搬出了壓縮餅幹說道:“咋們吃過再走吧。”
片刻的歇息之後,衆人駛下了立交橋。再一次的沖出屍群行駛在居民區的小巷中……
在碾斃了最後尾追的喪屍時,他們來到了一所學校前。
學校頗爲奢華,一棟5層的主教學樓立于正前方,左手邊是一棟層的舊教學樓,右手邊則是一排小屋。中間是被積雪覆蓋的塑膠場地,上面踏着衆多紛亂的足迹。操場的邊角出有一座籃球場,再往邊一點是座跳遠沙坑。
沙坑不知被誰挖開,裏面填着堆積如山的****屍體。交叉疊羅的四肢稚嫩無比,看上去死者皆是一些學齡兒童。
膨脹出巨人觀的屍體下壓着無數顆人頭。有些半腐,有些則是雪白的骷髅。
天色此時已暗,視野已不能及更遠之處,賀豪摸出滞影面具佩戴以後,唯有他能看清。當入目看到更遠處是無數的屍體堆成了垛,連成一堵牆時,處變不驚的賀豪都駭然的退了一步。
00餘具兒童的裸屍堆,以經無法想象它的威懾力。足以撕垮膽怯之人的魂魄!
賀豪看了看從内部由十餘條車鏈反鎖的校門,就知道裏面肯定有着可怕的事情。出于謹慎,賀豪打算另尋住處。
就在這夜幕降臨,他頗爲猶豫的時候。
舊教學樓中,突然沖出一群孩子!他們男女各異,高矮不一。手中舉着火把,拎着金屬凳腿砸成的尖管,發出童聲未退的呐喊沖向了主教學樓,人數遠在60之上。
同一時刻,主教學樓中奔出幾個成年人,他們身後也有幾位大個兒童,皆持着木椅,在玻璃轉門處構成一道防線,竭力的阻止着對方的強突圍進攻。
這一刻,無法想象的場面撲入賀豪等人的眼中!
率先沖出來的孩子們,用手中的尖管發狂的捅入對方的身體中!即便是那幾個揮舞椅子的大人也無法阻擋住這群的孩子。
他們不過9歲到1歲之間,也就是三年級至六年級的小學生,但是他們在攻擊時的癫狂狀态,要遠超那些大人數倍。
交鋒不到二十餘秒,防守一方的兒童逃進了主教學樓中,而那些大人在抵擋一陣後,也徹底失守。其中一個女人因爲逃跑不及,被那些孩子亂刺捅倒在地。身體的深淺創傷不下百處。
她趴在地上,發出聲嘶力竭的慘嚎,而那些成功逃脫的人也隻敢縮在轉門口呼喊着。
一時之間,慘叫、痛嚎與歡呼響徹在操場之上。這嘈雜的聲響在火光之中展現這最原始的野性。
那群勝利的孩子們抓住那個女人,在地上拖拉着,就像是一群螞蟻拽着毛蟲。
女人死死扣着操場上塑膠,試圖掙脫出去。一些孩子則跑到女人的身前,用腳底狠狠跺踩着女人的雙手、頭部、脊背!
女人在劇痛中松了手,絕望的放棄了抵抗。任由那些孩子将她在地上拖行。
當她消失于舊樓的門口時,校園内再次陷入死寂。就像什麽也沒發生過一般。唯留下了近五十平米的一方血染地面……
“剛才……發生了什麽?你們看到了麽?”老王頭癡癡的說道。他看的真切,卻在質疑。
賀豪與小貝還有楊彬,無一人應答。
仿佛剛才的一切将他們來拉入了另一個世界。而現在,他們又回來了……
重新躲進車内的衆人沒有言語,各自呆楞楞的坐着。片刻賀豪率先開口道“我們走。”他不想卷入這驚悚的事件中。
而老王頭緊握着方向盤,将車點火以後再熄滅,猶豫的說道:“他們還是一群孩子。”他的目光中閃過一絲惆怅,想起了他的胖孫子,如果不是末世帶走了他的全部家人,他的孫子也已經10歲了,和那些發瘋的孩子差不多大。
小貝同樣看着賀豪,雖然沒說什麽,但是目光中充滿了懇求,至于在懇求什麽,賀豪說不出,但明白。
楊彬快人快語的說道:“咱們走了,那群孩子怎麽辦?”
賀豪看着他們三人的目光,似乎都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麽,無奈的回應道:“那就進去呗。”
一行人都背上了足夠的食物與水源以後翻過了學校的大門。小貝将手中的槍給了賀豪一把,而後四人分成兩組。賀豪領着老王頭,楊彬帶着小貝。一組一部對講機,分别潛入舊樓與主樓之中……
賀豪雖然機械手臂損壞,但破壞主樓的防盜網卻遊刃有餘。
戴着滞影面具的他将内部看的真切,辦公室内的桌子紛亂的擺列着,上面的課本與文具是一片狼藉。甚至有些書被鮮血凝住了頁。
老王頭因爲看不見,被地上的屍體絆了個跟頭,當他赫然看到那腐爛的油脂屍體後,吓得都發不出聲。
賀豪悄悄從辦公室的牆角中取下兩根拖把,用腳踩斷。做了兩把簡易的短木矛。
賀豪拎着,老王頭捧着。一前一後出了辦公室。
走廊上的烏黑血迹抹在牆上,張牙舞爪。抹在地上,呲嘴獠牙。仿佛他們穿過的不是溫馨的校園走廊,而是恐懼之獸的喉嚨,盡頭等待着他們是死亡。
二十米長的走廊,他們走了很久。好像時間放慢了,以便給未知對手充足的準備。所幸,什麽也沒發生。
走廊的盡頭,是一扇雙開的大門。門下的縫隙透着火光,映亮了門口的厚厚血污。
賀豪攔了攔老王頭,而後将手槍塞給他,讓他戒備身後,而自己則悄悄溜了過去,用手指輕輕點住門,推開一個縫,向裏面窺視。
一間音樂教室中,所有的長椅堆碼在窗旁。空開的馬蹄形場地中架着柴堆,微弱的火苗在跳動着。在周圍幸存者們的臉龐上打上一層血光,棱角分明的面容就像是詭異的蠟像——他們一動不動,出神的看着火焰。
那是一群瘦到脫相的人。
男女的成年。
7男女的孩子,其中一個大男孩被捆住身子,像條蠕蟲一樣的躺在地上。
坐在人群中間,那年過半百的老人突然哽咽起來,他扶着額頭喃道:“這日子什麽時候能結束?爲什麽還沒有警察和軍人來救我們……”
“校長……咋們一定要堅持住!一定回來人救我們的。”穿着保安服的男人一旁安撫道,他應該是這所小學的門衛。年紀也不輕,四十郎當。
那些孩子們也開始哭了起來。唯有被捆住手腳的男孩虛弱的吼道:“你們這群廢物!快點把我放開,首領一定會來救我的!你們這些人都會被首領殺死,你們死定了!”
那個孩子的話,居然讓在場的人臉色突變。
一個女人沖到那孩子的面前,将其拉起,而後揮舞手掌在他臉上發瘋一般的抽打,一次又一次,不曾停歇。那個被捆住手腳的孩子也嚎啕大哭起來。
校長連忙顫巍的起身,把住女人嚷道:“不要意氣用事!”
“我要殺了他!我要殺了他!”女人失控的從身上摸出裁紙刀,然後将寒光閃爍的刀片推了出來,雙目充血的盯着那個孩子,并狠狠的刺向他的喉嚨。
周圍的孩子吓的高聲嚎哭,霎時間,周圍的人一把将那瘋女人制服住,呵斥道:“宋老師!請你冷靜點!”
“首領救我呀!首領救我呀!”被捆住手腳的孩子更是被吓的不輕,聲嘶力竭的吵嚷着。
這時,一旁的門衛男子撲到那孩子的身上,用雙手捂住他的口鼻低沉怒吼:“你他馬把嘴給我閉上!引下樓的喪屍咱們都得死!”
一個十多歲的小孩子哪裏能夠在生死威脅中保持理性與冷靜,他非但沒有停止呼喊,反而更加使勁的掙紮。那個門衛因而捂的更緊;壓的更牢。雙眼中湧現出了猙獰的殺意!
捆住手腳的孩子踢蹬的雙腿越來越無力,漸漸變成了抽搐。
在場的人沒有阻止,剩下的孩子們則捂着自己的嘴發出沉悶而悲慘的哭聲。
“對!殺了他!殺了他!”瘋女人用沙啞的聲音狂吼着,爲這個男人加油打氣。
那男人似乎也受到鼓舞一般的将雙手壓的更生狠……(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