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發的狀況讓所有人驚慌失措,唯有阿炳他展開雙臂,推搡着衆人離開這個困獸籠一般的倉庫。
“還發什麽呆!快跑!”阿炳的吼聲驚的衆人渾身一顫。回過神的她們跌撞的沖出了倉庫。
跑在最後面的阿炳趁着快斬者沒有任何行動之時,将厚重的金屬倉門關閉,并迅速的将門闩铐住。
一行人驚魂未定的看着牢靠的鐵門,喘着因爲恐慌而急促的粗氣。
“你們看清了麽……那是什麽喪屍?”浩然的話語中甚至都夾着哭腔。
“不管什麽東西,我們倒也将它困在裏面了。”小艾低頭看了看手裏緊握的軍旅包。雖痛惜裏面的食物,但好歹這次行動也小有收獲。
突然間!
厚重的金屬門發出震耳的撞擊聲。一個巨大的手掌狀凸痕瞬間膨鼓起來。
甚至周圍的牆體都出現了裂痕,大小不一的水泥塊伴着塵土濺了所有人一身。
阿炳看着鐵門上的門栓居然已經彎曲變形,頓時嚷道:“跑!撐不住!”
小艾霎時将軍旅包甩上肩頭,一步竄了出去,浩然緊随其後。方老師幾乎是貼着浩然的背後也跟了出去。
而就在阿炳轉身的刹那間,金屬門在快斬者的第二次撞擊下應聲翻開!他眼睜睜的看着快斬者振臂沖向自己,它的手爪上寒光乍現。
阿炳本能的擡起雙臂,擋在自己的身前,妄圖用血肉之軀,格擋快斬者的緻命爪擊
但出乎意料的是,快斬者縱身躍起,跳到阿炳的頭頂,用鋒銳的手爪刺進棚頂,而後借力一蕩,又重新躍回地面,去追擊小艾等人。
阿炳從手臂縫隙間看到了這一切。他心中猛的一動,暗驚道:“它不殺我!”
這一瞬間,他的腦海中有些許記憶的碎片被串聯的起來——
在車中感染屍變的坤哥沒有攻擊倒在地上自己……
在區營地淪陷時,成群的普通喪屍攻破隔離間後将自己團圍,沒有攻擊自己……
甚至此刻,快斬者也不攻擊自己……
“我是喪屍眼中的免疫體!”阿炳猜測到了一小部分的答案。
是的,他确實是喪屍眼中的“同類”。因爲他體内流淌的血液中有着最純粹的能量原液,這使得他腦中的能夠散發出與喪屍們同樣波長的生物信号。
所以,阿炳在所有喪屍眼中就是一個完美僞裝的“同類”。
快斬者的速度驚人,它躍過阿炳之後,僅僅是數秒間,就追上了方老師。
“救……救我……”方老師回頭看到快斬者如同瘋狗一樣的撲向自己時,絕望且徒勞的呼喊着求救。
就在快斬者的手爪距離方老師柔嫩脖頸咫尺之遙時,一團銀色的火焰從後方噴射而來。
随着劈啪的連續炸響,這團銀色的火焰在狹窄的走廊間爆發出了晝日般的光輝,炸裂的火球崩到了地面上、地牆壁上。形成了一張火網,将快斬者囚在裏面燃燒着!
爆炸聲也難以掩蓋住快斬者的痛苦嚎叫。那聲音聽起來如同一隻被紮穿了肚囊的老鼠,刺耳至極!
劇烈的光芒與快斬者的慘叫讓小艾等人停下了逃跑,紛紛回頭觀望。
是阿炳,他掏出了懷中的白磷信号槍。從後面給予了快斬者猛烈的一擊。雖然白磷信号槍的射速與與殺傷力不及手槍,但是近距離的噴射與爆燃還是具有一定的威脅性。
“你們快點出去!這裏交給我……”自持不會被喪屍攻擊的身體特性,阿炳打算大幹一場。接連的又扣動了信号槍的扳機。
銀色的粗壯火舌再一次的噴薄而出,在狹窄的走廊間發出尖銳呼嘯。
炸裂開的銀色火焰一次次将快斬者包圍起來。看着它在其中痛苦的掙紮,勝利就在咫尺。小艾等人趁此機會,已經逃到了走廊的盡頭。回首觀望,無不爲孤身作戰的阿炳捏了一把冷汗。
小艾看目前的局勢,阿炳是志在必勝。她沒想到,一把毫不起眼的白磷信号彈居然會有這麽大的作用。
可就在這個時候,戰局發生了變化。
快斬者在白磷火中并沒有遭受緻命的傷害,随着它逐漸發狂,之見它那如同臨盆産婦的的腹部蠕動了幾下後,腸子居然有力的從腹部孔洞中噴射出來,以肉眼難辨的速度射進了阿炳的心髒中。
一團血霧從阿炳的後背上噴了出來,那根讓人作嘔的腸子将他穿了一個透心涼,而後狠狠的紮進了走廊另一端盡頭的牆面上。如同穿針引線一般。
“呃……”快斬者腹部猛地一震,腸子又開始猛的收進腹腔中,由于另一端已經紮進牆面中,所以快斬者整個身子就反被拉扯了過去。就在途經阿炳的一瞬間,快斬者兩根鋒快的爪指,直接刺穿了他的喉嚨……
抵達牆面的一刻,阿炳雙手無力的垂下了,手中的信号槍掉落在了地面上。發出一聲孤零的脆響。
尚未完全死去的阿炳這一刻已經什麽也看不到了、聽不到了。隻能感覺到胸腔處一陣陣的抽動。在這一瞬間,他居然輕哼一句:“猜錯了……”
“呃奧!”快斬者似乎是洩憤的将已經死去的阿炳舉過頭頂,然後狠狠的摔在地面上。居大的沖擊力,将的脖頸都遁進了胸腔中。
死相是慘烈至極。
這一切發生的太突然了,僅僅是數秒之間。衆人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快斬者已經在一次的沖向了她們。
“我的天!跑!跑!快跑!”小艾的一聲呼喊,讓衆人一下回過神了,她們連忙四散逃竄開。
熟悉地形的浩然直接跑向了加工廠房内。那裏有一些龐大的設備,可以遮蔽住他的身形。如果幸運就能逃過此劫。
小艾與方老師兩個人則順着樓梯跑向了二樓。她們試圖從二樓的窗戶逃至室外。畢竟目前她們的戰鬥能力與快斬者根本不是一個級别的,除了被殺,她們真的沒有其它結果。
但是當她們真的逃到二樓卧室時,從窗口間看着外面一片灰蒙蒙的雪地,頓時恍悟,即使是逃到了外面她們也甩不掉迅捷的快斬者!
“怎……怎麽辦!”方老師已經吓得慌了神,那臉色已經白如蠟紙。
小艾聽着卧室外面傳來的聲響越來越大,知道快斬者已經殺了上來。此刻的她們已經是毫無退路,隻能徒勞的将木門關上,然後将手中的軍用鍬斜插進門手拉環中,蹩住門口。然後将房間内一切能移動的物體——立櫃、書桌、椅子甚至是框架的雙人床都被小艾堆立在了門口依住。
方老師一邊幫忙一邊哆嗦的嘟囔着:“能行麽?能行麽?”
就在她二人還未完成防禦工勢的時候,快斬者已經追擊了上來。它僅僅是一爪拍擊,就将木門打的粉碎。
小艾和方老師甚至都能夠從門口堆積的家具間的縫隙看見它那醜陋的嘴臉——蒼青色的肌膚上膨凸着發黑的血管,整個面容被白磷信号彈燒過之後更是布滿了或紅或黃的水泡。
利爪從毀壞的門扉中不斷刺抓着。
方老師已經被吓得失聲尖叫。幾乎快要崩潰了。
小艾猛地扯起她的衣領,然後拖到窗口,趁着快斬者還沒完全突破進來的時候,拉着方老師從二樓跳了下去。
求生的欲望是多麽的強大!
落在雪地中後,小艾又将方老師拽起,二人居然重新返回了工廠内。小艾覺得既然跑不掉,那麽就藏起來。
可是,經過一番驚吓與折騰的倆個女子還能逃的多快?她們不到數十秒,就被尾随的快斬者再一次的追了上來。
小艾從已癱坐在地上的方老師手中奪過軍用鍬,擺起了對抗的陣勢。她緊咬牙關的盯着快斬者,她告訴自己,如果死了,就當爲坤哥殉情了。
“來啊!”小艾發狂的喊着,甚至不再等待,迎着快斬者沖了上去。她雙臂向後收着軍鍬蓄力,打算搏上一擊。
就快斬者躍起,躲過小艾揮舞的軍鍬,然後将整張手爪籠在她的頭頂上,随時都能輕松捏爆。而就在這一刻。一道身影猛的躍起,用身子将快斬者淩空撞開。
小艾看着它踉跄落地不由得一愣。當她再一看那個救下自己的人時。驚的整個人心頭一觸,因爲那個人正是阿炳!
是的,是他。
阿炳整個人保持死前模樣,耷拉着腦袋站在原地。以損毀之軀立于快斬者的身前。小艾想着,難道阿炳也屍變了麽?可如果阿炳屍變的話,爲什麽又救下自己呢?
一切的答案,都随着他緩緩恢複了身上的傷痕而揭曉。
他身上的創口居然以肉眼可辨的速度愈合着——頭顱随着他的脖頸活動旋轉而恢複成直立狀态,并伴着骨頭接合的特有脆響聲。喉嚨上的血孔被快速生長的肉芽包合,甚至新生出了一層森白的皮膚。至于胸口上的的創傷,更是愈合的平整如初。
阿炳的眼睛死死盯着快斬者,神情中流露出一種可怕的殺意。仿佛那可怕的異種喪屍此刻成了他的獵物一般……
“你還活着?”小艾口中喃喃的說道。
阿炳用手掌摸了摸胸口,很淡然的回了一句:“好像是吧……”
就連阿炳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麽能夠複活。而且複活後的感覺讓他暢快無比,甚至沒有一絲一毫的疲憊感。
其實這都是因爲他體内的基因與細胞被能量原液改造成了不可消亡的狀态。
普通人類的身體是由沒有記憶的細胞所構成。而阿炳不同,他體内的每一個細胞都已經牢牢記憶住了自身的基因密碼與排列順序。不僅如此,甚至還能分辨出相鄰的細胞,以便确定這一單細胞的所在位置。
阿炳體内的細胞被摧毀的話,那麽旁邊臨近的細胞就能夠迅速分裂出兩個,其中之一就會轉變成那個被摧毀的細胞,同時能絲毫不差的歸位。這就是阿炳的創口爲什麽能夠複如初的原因。
無論是肉體的巨細胞、腺細胞等,還是中樞神經的腦細胞等無一不是如此。阿炳就是憑借着他這一身可怕的記憶細胞而重新複活。
換一句簡單的話來說,此刻的阿炳就是一個不會衰老的不死之身!(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