凜冬突然的降臨,讓晨光基地的所有人措手不及。氣溫由原來的9度驟降至零下18度。
住在帳篷中的幸存者因爲沒有遮風避雪的地方被凍傷了很多人。甚至還有因此而喪命的嬰幼兒。齊腰的積雪還讓那些幸存者失去了暫時栖息的地方。
更可悲的是,正在建設的基地設施被這場大暴雪徹底壓垮損毀,幸存者們一天一夜的血汗付之東流。
令人憤慨的是,軍方在這場暴雪中沒有對幸存者做出任何援助的措施,軍方甚至擔心這場異樣的灰色暴雪将引發第二次的屍變大潮。
待風雪平息,士兵們穿着軍大衣出現在幸存者們的面前時,不公的陣營分化待遇行爲,成爲了引燃幸存者們積怨的星火。
幸存者們在晨光基地爆發了一次變革沖突。他們抗議食物的匮乏與低劣、抗議居住條件的簡陋與透寒、抗議繁重的體力勞動與無休。然而最重要的,還是軍方生活條件與幸存者們的天壤之别。
不平等,永遠是階級間的矛盾沖突之源。
悲憤的情緒讓幸存者們越發激動,不知道是誰舉起一個凍死的嬰兒悲恸的吼着:“無能軍方!何以栖身!自私自利!何以安民!”
死嬰如同戰旗一樣的刺激着幸存者們心中的怒火。他們發狂的沖擊着軍營,試圖推翻當前的首腦,重建家園。
而軍方無情鐵腕的鎮壓,将一顆顆子彈送進了部分幸存者們的心髒中……
結局自然是以幸存者們的失敗而告終。
69團長周濤與副團長王冬,兩位基地最高權的人物現身交涉。周濤雖是正團長,但是面對暴亂時的處理能力遠不及王冬來的得心應手。
王冬先是向被鎮壓住的驚恐幸存者們,做出深刻的檢讨與道歉。而後主動的提出增加幸存者們的生活待遇。之後又通過激昂的演說重攏人心。
最讓人意想不到的的是!王冬居然趁着幸存者暴亂這一機會,聯合衆位心腹直接扳倒了69團的正團長——周濤。
突然的變故,讓整個晨光基地的高層掀起了海嘯。
周濤被當衆處決!随他而去的還有一些親信。甚至他的60多位親兵也難逃一死!手法暴戾的讓所有人瞠目結舌。
但誰又知道,這一切背後的推手正是王冬呢?
王冬當着所有幸存者的面直接廢除了以往的制度。并重新拟建了一個新的規章——
《晨光生存制度法則》
一、幸存者的待遇
1。每日,所有幸存者無償獲得頓C餐。
(A餐:肉食配青菜。B餐:青菜配速食。C餐:速食)。參與基地勞動建設的幸存者,每小時根據勞動量獲得工程值。工程值可用于增加每日的用餐次數與提升餐品等級。
。工程值可用于兌換軍用生活品(軍旅帳篷、軍用毯、軍用服裝、藥品、儲備食品、儲備水源及各種用品)
。幸存者享有檢舉權,可通過檢查員舉報基地内軍方的不公正事件。
4。幸存者通過工程值的總積累量,達到數值後。可自願轉爲軍方。
5。幸存者可以自由組建勘探隊(收集資源)、冒險隊(收集情報)、讨伐隊(殲滅喪屍)、運輸隊(物資輸送)、特種隊(特殊作業)。根據小隊的功績可以換取貢獻值,貢獻值僅爲兌換軍械唯一值——
(物品種類如下)
服裝、被褥、背包、刀具、護具、軍需配件、軍用帳篷、槍械、儲備食品等
附件1:戰隊受勳武器将由軍方當前儲備量而定。
附件:貢獻值僅可單向兌換工程值。
附件:幸存者可以基地内發放的有效票據進行交易。(工程值票據)(貢獻值票據)(糧票)(子彈票)。黃金僅允許幸存者之間交易。
附件4:所有軍方兌換武器,不得私自交易。違者必究。
二、軍方與幸存者之間的法律法規。
1。基地内法律以國家法典(刑法)爲基礎執行生效。
。基地内街區、4街區爲幸存者自由領地。允許幸存者自由建設。其他區域需軍方授權允許方可建設。
。基地内其實戒嚴管制,刀具、槍械暫由軍方統一管理。
附件1。幸存者與軍方人員的沖突将由軍事法庭仲裁。
三、幸存者與軍方交易。
1。軍方收購幸存者的物資(食物、水源、食用油、嗜好品、車輛零件、汽油、柴油、機油、棉、高品質鋼材、闆材、重金屬、醫用品、生活物資等。)各人兌換爲工程值。隊伍爲70%貢獻值。
。幸存者可以貢獻值全額購買軍方開放物資(重武器、車輛除外)
。幸存者可以貢獻值0%購買軍方平米單位的空地。80%購買軍方住宿房。
說明:部分不足規章将逐步完善。
……
當王冬宣讀了寫一份法則以後,所有的幸存者從剛才的負面情緒中被帶動了出來。他們雀躍歡呼,認爲自己享有了正當的權益,可是事實真的如此麽?
王冬在心中暗自竊笑,他成功的邁出了第一步,對于腳下那愚蠢的幸存者們,他并沒有放在心裏。比起這個他還有三件更上心的事。
首先,加快對隕石中的神秘力量的研究。
其二,對基地的建設必須在半月内徹底完成,并建設出發電間、金屬鍛造間、武器制造間。
最後,就是除掉晨光外圍區營地的70團長——劉偉傑。他的存在無疑是對自己的隐性威脅。但想想他的境遇,或許早就死了呢?
王冬的惺惺作态着實的攏住了幸存者們的心。
但不傻的人也不是沒有,都冷眼旁觀着這一切。明白王冬早已有了政變的打算,隻不過這場暴雪成爲一個難得的契機,提前推進了他的計劃。
而王冬所頒布的條例看似平等,但細細分析,不難看出這隻不過是一種利用。讓幸存者負責基地内部的供養、維持、補給體系。然後授予他們低廉的武器獎勵。
武器雖然是強權力量的象征,但如果軍方将比例與質量調整得當,就會成爲幸存者們面前懸着的蘋果。牽引幸存者拉動整個基地的發展。
偶有一位固執的幸存者,拉扯着周圍雀躍的人們呼道:“我們被利用了……這依然是不平等的條約!”
突然!森白的匕首直接刺進了那位幸存者的後腰。他以死亡作爲代價的警示卻無法喚醒那些沉醉于亢奮喜悅的衆人。他睜着雙眼,不明不白的死去,而那個刺殺他的人,很快就消失在人群中……
這一切沒有逃過阿炳的銳目。他将一切看在眼中,隻不過什麽也沒有說。阿炳知道那個刺客是誰——崔傑。綽号爲狗蹄筋的巡邏隊隊長。而他又是那個高舉着死嬰煽動幸存者們政變的挑頭人。
“真是一個卑鄙小人呀……”阿炳在心中感歎着。并摘下了臉上的眼鏡,用衣襟擦掉上面迸濺的血漬。
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阿炳已經麻木了,他感覺不到害怕與喜悅。可以說的上沒有了任何感情。比起這個更讓他不安的是,他感覺不到寒冷與疼痛……
記得昨天夜裏因爲光線昏暗。基地内的起重吊挂着一噸重的木材,将自己與另一位幸存者從6米高的平台撞落到地面上。左小腿呈45度的反曲骨折,讓他沒有一絲痛感。
甚至暴雪降臨的時候,所有的幸存者們相互依偎在一起取暖,他卻穿着單薄的衣衫在工地上勞動。
阿炳慢慢察覺到了自己的身體與别人不同,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一隻喪屍……
就在他胡思亂想的時候,茉莉拉了拉他的衣擺說道:“基地終于肯公平對待咱們了。”她抹了一把通紅的鼻頭,甚至都拖出鼻涕。而後尴尬的背過身去,将手掌擦淨。
阿炳面無表情的說道:“或許我們的生活的更好一些吧。”
茉莉聽出他的話語并不衷心,好像夾雜着一絲擔憂。便像個大人一樣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隻要老老實實的幹活,軍方肯定不會爲難咱們。你就别擔心那麽多了。”
旋即,她推着阿炳的後背,向基地的城牆處走去,鬥志激昂的說道:“軍方下達了任務,明天黎明前,清除基地内的所有積雪與舊幸存者避難所。軍方要給咱們建設家園了。表現好的團隊,可以分到5平米的土地,咱們快點動起來吧!”
阿炳點了點頭,沒有說什麽。他忽然覺得,這個基地内所有的幸存者也都已經麻木了。難道所有人都已經忘記了剛才死于鎮壓的幸存者同胞麽?
難道所有的幸存者都已經忘記了痛苦,接受軍方的施舍了麽?
難道……所有人都不明白軍方對自己的利用麽?
還是說,大家心知肚明。卻不敢站出來,任由擺布……
充斥着死亡與恐懼的黑暗末世,已經讓人們迷失了靈魂,當光輝出現時,人們便趨之若鹜。不在乎這道光輝将他們引向何處。
……
夜晚的降臨,仿佛将晨光基地置于巨大的冰窖内。幸存者們不敢睡在帳篷中,因爲低溫的侵襲随時會讓他們死于睡夢之中。
即使再困倦,他們也隻能以勞動來禦寒,希望可以通過新政策來給自己添件棉服。
阿炳與茉莉在城牆上面除着積雪,機械而又麻木。
猶如傀儡。
小艾強拉着浩然與方老師還有兩個學生找了過來。
“我想組建一隻隊伍。我希望你們都能參與進來。”小艾單刀直入的說道。
茉莉茫然的停下勞作,不知所措的看着阿炳,可他卻依舊忙個不停。
“我跟你說話呢!”小艾對面容越發醜陋的阿炳沒有一毫的客氣,若不是因爲他算是基地内的舊相識,她是絕對不會來找阿炳這個木納的怪胎。
“我?我不贊同。要去你們自己去。”阿炳将手中的鐵鍁甩的飛快。
浩然趁此趕忙說道:“既然他不願意去,我看這計劃就算了吧。我還有任務呢。”
小艾冷眼瞅着浩然道:“你應得的那份,我會給你的!你忘了咱們之間的約定了麽?”
浩然臉色一白,趕忙說道:“就依你的安排,你快閉嘴吧。”
“咱們幾個也算是一個集體,我們必須團結起來。”小艾眼睛一轉又道:“你沒發覺工作的幸存者數量有所減少麽?”
衆人聞聽此言皆環顧四周,發現确實如此。
小艾繼續說道:“現在基地内已經組建了很多的隊伍,他們都已經離開基地出去收集物資。即便是不售賣給基地,自己留着也不是壞事。那麽第一批人搜索過後,第二批就什麽也撈不到了!”
“可是外面并不安全。”阿炳停了下來,盯着小艾這個頗爲強勢的女人繼續說道:“大家在這裏工作,可以維持生計。如果你想生活的更體面而出去冒險,那麽你有保護大家的力量麽?”
小艾沉默不語。
方老師插嘴道:“我們可以做一些簡單的事。”
“是啊!我們會保護彼此,平安的回來。”方老師臂彎下的一名幹瘦學生铿锵的說道。
“既然大家都心意已決,爲什麽要來拉上我?”阿炳繼續鏟起了積雪。不滿的說道。
小艾用手指狠狠的戳了一下阿炳的胸口。憤恨的說道:“窩囊廢!算什麽男人!我不願和你廢話了,茉莉!跟我走!”她氣急敗壞的上前拉扯住茉莉的手腕,意圖将她領走。
“我……”向來沒有主見的茉莉欲言又止。回頭看着阿炳,滿臉的迷茫,眼神中流露出揪心的可憐與莫名的恐懼。
那無助的眼神,一下子讓阿炳想起了臨終時的妻子。
同樣的神情觸動了他的心弦。
“等等!”阿炳趕忙制止道。
小艾趕忙伸出手,搪在了阿炳的面前說道:“你要做什麽?你這個膽小鬼!我告訴你,你雖有權拒絕出基地,但是你可無權幹涉團隊的決意與旁人的思想。”
阿炳用單臂狠狠地壓下小艾的手掌道:“我去,她留下。”
“什麽?”茉莉看着阿炳瞅着自己,驚愕不以。
小艾對此并不拒絕,阿炳好歹是一個正值壯年的男子,相比柔弱的茉莉來說他更勝一些。
“既然這樣,我們就去基地軍方那裏申請戰隊,我們連夜出基地。你準備一下。”小艾的話語聽起來不容拒絕。
阿炳轉身對茉莉說道:“做好你的工作。如果我們空手而歸,明天的食物就指望你了。”
言罷,他就轉身離去,留下了心思複雜的茉莉……(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