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警官兵們手中的槍械紛紛吐出火舌,子彈咆哮着傾瀉而出。在隊伍前面織出一張死亡的手掌,這手掌直面的撲向毀滅者。
“噗!噗!噗”子彈在毀滅者的身體上綻出灰色的血蓮。
“嘯!嗷!”毀滅者發出憤怒的嚎叫,俨然子彈并沒有對它造成緻命的威脅,反而成爲引燃它憤怒的導火索。
雖然它隻穿着戰鬥機械褲子,但是也賦予它強悍的跳躍能力。
毀滅者如同迅雷一般的跳躍起來,閃避開火力網。雙手如同攀岩錐一樣的鑲進棚頂内,将自己懸挂在上面。
陳峥奪過身旁武警戰士手裏的沖鋒槍,對着毀滅者的腦袋就是一梭子彈。并大聲吼道:“在上面!上面!射它的腦袋!”
火力網如同眼鏡蛇擡頭一般的迅速調整角度,重新撲向了毀滅者。
讓人意想不到的是,毀滅者居然猛的發力,直接破壞了棚頂。大塊的泥石如同暴雨一樣的垮塌下來。破洞如同多米諾骨牌一樣的發動連鎖反應,足有十平米的面積的棚頂接連垮塌着。
下面的人群如同受驚的蝼蟻一樣的四散逃開。火力網也中斷了。
“不要停止射擊!”陳峥雖然同樣的驚恐,但他要比其他人多了一分理智。可是他一己之力那能挽回局面!
重新躍回地面的毀滅者如同惡虎一般的在人群中厮殺着。它隻需要輕輕一握就能捏碎幸存者的腦袋,然後像饑餓萬分似的,将沒有頭顱的屍首拎過頭頂,懸空啃食着死者的前胸——心髒對它的誘惑無以比拟!
薛亮此時吓得面色如土,雙腿不住的打顫。手中的短槍都有些拿不穩。如果不是他的弟弟——薛鵬及時伸出援手。将他撲倒避開。恐怕他就是毀滅者下一個口食!
陳峥試着從毀滅者的後背位,射擊它的腿部膝彎處。打算緻殘它,可是那條機械戰褲如同擁有魔力一般的,将落在上面的子彈滑跳向其他方向。這些流彈甚至傷害到了陳峥手下的其他武警戰士。
“******!這是個什麽東西!”陳峥甩下打空子彈的沖鋒槍,憤怒而又恐懼的看着他眼前這個龐大的怪物,他已經束手無策了。
“陳長官!撤退吧!”一個單臂被落石砸斷的武警戰士帶着哭腔求道。
“撤!撤!撤!”剛才躲過一劫的薛亮下達着指令。并在薛鵬的攙扶下落荒而逃。
“撤?都他媽給老子站住!咱們撤了!怪物跟着咱們到了餐廳!裏面的人都得死!那裏都是婦女還孩子啊!不許撤!”陳峥發出制止的命令。
可是,有誰能在性命堪憂的時刻去服從呢?
所有彈藥接近枯竭的時候,武警戰士們無奈的紛紛落跑,隻留着遍地的血肉。
在毀滅者的無情殺戮下,活着的人也越來越少。陳峥負隅着最後的抵抗與嘶吼。他的話語使得一位絡腮大漢從恐懼中驚醒——是啊,如果所有人都跑了,這隻恐怖的怪物必然會殺進餐廳……
“不!我的老婆和孩子還在餐廳裏!”絡腮大漢在心中呼喊着。他猛的回過身,從隻剩下半具的武警屍體上抽出一把貼身刺刀。然後拉着陳峥的衣領拖到身後,對他說道:“我掩護你!快點逃回餐廳!”
“什麽?”差點被甩倒在地的陳峥看着眼前的漢子有點錯愕。不明白一個從未謀面的人爲什麽要掩護自己逃跑。
“即便是我們都死在這了!可是薛亮那個犢子逃回去了!有那個畜牲在,餐廳裏的人也不會好過……況且我老婆還……”壯漢猛的抽了一下鼻翼繼續說道:“我的老婆叫劉依然。告訴她,我愛她!”
接着壯漢咆哮着沖到了毀滅者的身後将鋒利的刺刀猛的刺進了它的後心窩中!
“呃!”毀滅者發出憤怒的嚎叫,然後猛的轉過身甩抽手臂,壯漢狼狽的躲開後,逃向了相反的方向,受傷的毀滅者掀翻一切障礙追了上去……
那些幸免遇難的人們趁着這個機會落荒而逃,有一位武警戰士拉着陳峥說道:“快走!快走!”
陳峥看着壯漢悲壯的身影,他的内心受到了深深的震撼。他沒有多言,将這位不知道名字的壯漢深深烙在腦海裏後,随着衆人也匆匆撤退了。
沒過多久聽到身後傳來一聲嚎叫。裏面充斥着的不是恐懼、絕望、無助與痛苦。而是滿滿的希望與欣慰……
“轟——嗵!”
随着一聲悶響,商場内的所有照明燈瞬間熄滅,空氣開關齊刷刷的跳閘了。或許是因爲毀滅者無意破壞了電路系統而導緻的短路。
整個商場陷入了無盡的黑暗,與外面天色一樣的伸手不見五指。令人窒息的恐懼令人倍受折磨。
而就在這樣一個滿地狼藉的超市中,賀豪小心翼翼的摸索前進着,他後背緊貼着貨架,腳不離地的前後滑行,他害怕自己不小心踢到什麽東西後會驚動與他在同一個屋檐下的毀滅者。
賀豪此時打算先找到一個适合藏身的地方,畢竟這裏不宜久留,任誰也不願和毀滅者這種怪物同處一室。
手臂中的機械眼可以向外散發出一種超高頻率的音波,音波可以穿透不是很厚的障礙物,然後機械眼重新收集那些回彈的音波,渡鴉可以幫助賀豪分析這些數據進行重組,以此來判别前方的狀況,有效距離是1米至0米。
“你最好快點行動……我不知道我的能量能夠再堅持多久。”渡鴉的聲音顯得很疲憊。
“什麽?”賀豪始料未及,其實他隐約的感覺得到渡鴉有時候會陷入不存在般的睡眠狀态,有時又會偶爾出現,就像剛才逃跑時如果不是渡鴉及時提醒,恐怕就要和一隻喪屍撞個滿懷。
“我的能量隻剩下0。04%”渡鴉最後低聲說道:“我再也不能持續運行了……要不然我會失去所有的指令記憶……我需要能量……我等你去尋找能量,來複蘇激活我。”
“能量?什麽能量!”賀豪蹲在以上看着掌心的機械眼慢慢閉合,焦急萬分的問道。
“原液……”渡鴉話沒有說完,就完全閉上了機械眼,留下了一頭霧水的賀豪。
“喂……喂……喂!”賀豪猛得拍打機械手臂壓,試圖喚醒渡鴉。可是它卻再也沒有發出聲響,隻留下嗡嗡的蜂鳴,聲音越來越弱,直至平息。
賀豪看着機械手臂,孤獨感立刻湧上心頭,随之而來的就是恐懼。他覺得以後隻能靠自己了。
毀滅者此時不知道跑到了那裏。賀豪返回了之前的戰鬥地帶。他收集了5kg豬肉罐頭,1kg魚肉罐頭以及500g水果罐頭。大量的油脂利于維持身體機能,魚肝油與糖分都必不可少。
賀豪憑借着機械手臂的強大力量可以輕易的将購物車拆解,然後将籃筐部位捏成網兜狀。
除了這些,他還潛至其他區域,收集了足足5kg全麥早餐餅幹,這種餅幹分量足,片大。相比其它種類的更充實些。
而且還收集了無殼幹果、高純度可可巧克力,這些都能夠快速的提供熱量,約有1kg。
不僅如此,賀豪還在沖飲區找到了蛋白粉沖劑,維生素沖劑,因爲攜帶量太有限,所以每種大概了都是500g左右。
這些東西對于維持體能起到了全面的作用,畢竟末世獲得的食物有限,長期不均衡的營養将引發其他慢性病症。
收集到這些後,賀豪摸到了超市最邊落地帶的服務區域,那裏有一間經理辦公室。賀豪使用機械手臂不費力就可以捏斷鎖頭,雖然安全系數會有所下降,但是在外面可就真的不安全……
十餘平米的空間内布局緊湊。一張偌大的闆材方桌上擺滿了文案資料,賀豪随意的翻看了幾眼,無外乎就是一些流水賬的交班記錄。有價值的就是一個頗爲漂亮的嶄新日記本。扉頁用娟秀的字迹寫着“在活着的每一天中努力。”
賀豪冷笑一聲,深感這可怕的諷刺。
除此之外,賀豪還在抽屜與底旁櫃中找到了一台筆記本電腦。和一個女款背包。
賀豪坐在桌子後面打開電腦,慶幸的滿額電量,并可以鏈接網絡。雖然加載速度出奇的慢,但是或多或少的能夠獲得一些外界的信息——
全世界爆發了Xr病毒。自己的國家受災最爲嚴重。所有人口密集的大型、中型城市幾乎達到了人類滅迹的程度。
軍方、首都到目前爲止已經沒有任何信息。
交通樞紐已經完全癱瘓,機場、火車站、船塢已經完全失控。所有高速公路全部車輛飽和,但上面卻沒有一個活着的人類,而全部都是喪屍,它們甚至可以通過高速架任意分流向其他小型城市。
……
賀豪每看到一條相關信息,都感到陣陣的冰冷。人類真的要滅絕了麽……
賀豪關閉電腦後,繼續搜找物資。但是已經沒有任何有價值的東西了。
賀豪将更衣箱中所有衣物鋪在地上然後和衣而卧,思考着求生之道。目前的他并不打算走一步算一步。他想着如何才能離開這個鬼地方,儲備食物已經帶足,接下來就是衣物、背包、武器、貨币!
貨币,是的,貨币!它無論在什麽時候都必不可少,它是均衡與連接人文的必需品。
隻不過它不一定非得是紙鈔。盛世古董,亂世黃金。賀豪需要的貨币就是黃金,哪怕是銀制品,或者珠寶。
“真的需要這些麽?”賀豪自語着,他又有些懷疑。因爲世上所有人都置身于一個新的世界中。就好比回歸到了原始社會。人們隻需要必需品的話完全可以以物易物。
“必需品……食物……食物……”賀豪突然轉念想起了什麽。
“藥品!”他情不自禁的小聲喊了出來。是啊,末世中任何一個疾病都是緻命的,哪怕是一場發燒、腹瀉、感染!
下一刻止痛片、頭孢拉定、青黴素、撲熱息痛,各種藥物的名字充斥于他的腦海中。
賀豪就這樣計劃着所有的問題,同時思考渡鴉沉睡前所提及的‘能量原液’這個神秘的詞語。沒過多久便不知不覺的昏昏睡下了……
窗外呼嘯着風聲,其中所夾雜着的是喪屍那種低沉的嘶吼。這兩種聲音參在一起時,就像是陣陣的喪鍾……
……
昏黃的燭光在餐廳中的桌面上跳動着,将每一個人的影子拉扯的很長,然後釘在牆上。
陳峥坐在吧台裏,用手掌搓着越發憔悴的面容。而後陷入久久的沉思——
“這次行動死傷0餘人。擁有戰鬥能力的男性幸存者幾乎全部死亡,隻剩下老人與婦女和兒童……我該怎麽辦?”
“武裝力量折損一半以上……我又該那什麽守住餐廳?”
陳峥在心中自問着,可是能回答他的,隻是餐廳中那嘤嘤的哭聲。失去親人的痛苦與如墜冰窟的恐懼戲虐着在場的每一個人。
“隻剩下4把沖鋒槍……6把手槍……所能匹配的子彈大概有00發……”一個武警做完統計後喏喏的說着。
“你說什麽!”陳峥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猛的擡頭瞪眼說道。
“而且……”武警被陳峥的模樣吓得欲言又止。
“而且什麽!”陳峥拍案而起,他所能承受的壞消息已經瀕臨底線。
“子彈幾乎全是手槍子彈。”武警的戰戰兢兢的說着。
陳峥無奈的歎了口氣……
武警見陳峥沒有說什麽就趕忙說出了另一個壞消息——之前在超市工作的那個小子知道毀滅者的存在後從停車場逃跑,結果在停車場那裏吸引了滿滿的喪屍。這意味着商場已經徹底成爲了沒有出口的死地。
“呃!”陳峥哽哼一聲,那鐵骨铮铮的身子就一下癱坐在了身後的椅子上……
他無助的看着牆上那些緩緩晃動的影子仿佛變成了喪屍,似乎下一刻就要撲向自己一般……(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