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外的鎮民并不算多,被一堆人打擾,很快就流露出了不耐煩的意思。
一部分推演者識趣地走開,目标同樣是進鎮。
虞幸和張羽正聊着,還差幾米就能進鎮,卻被幾個氣質陰冷古怪的人飛快跑着攔了下來,爲首一人編着小辮子,個頭矮小,臉上有一道橫貫整臉的疤。
“站住。”這人黑黢黢的眼珠子動了動,打量虞幸半晌,“你是破鏡的隊長?”
張羽眉頭一皺:“做什麽?”
“我問的是你?插什麽嘴?”小辮子語氣很沖,大有一種掃黑除惡餘孽的樣子,他眯起眼睛,直視虞幸,“就問你是不是?”
“是我,有何貴幹?”虞幸一眼掃過,就确定面前幾個都是堕落線推演者,這小辮子大約差一腳晉升絕望級,和他剛進推演時曲銜青的等級一樣,名氣和實力應該都不低。
而小辮子身後那幾個就不夠看了,幾個剛分化的半新人,彼此之間倒是顯得很熟稔,恐怕是組團被騙……或者強迫進來當炮灰的。
堕落線的強者欺淩炮灰已經是日常現象了。
小辮子聽他承認,冷笑一聲:“剛才看到美杜莎找你說話我就有猜測了,怎麽,這一年你去哪兒了?”
“當了一年烏龜,終于舍得探頭了啊,我聽說你是在死寂島受了重傷,剛被救回來,可惜這回,既然遇見了我,你就别想活着出去了。”
“破鏡的隊長死在死寂島上了”這個說法其實是虞幸消失時的主流說法,加上趙謀當時明裏暗裏的默認,很多人就認定事實确實如此。
有些人不相信,覺得他應該是重傷,重傷到随時會死亡,連系統都無法判定他有生命體征去參加任何推演。
如今他重新出現,恐怕不少人都會想起這個重傷剛愈的猜測。
虞幸一臉冷漠:“就你?”
小辮子目光一涼,随即嘴角勾了點冷笑:“破鏡很強,但你重傷一年,又怎麽跟得上隊友的腳步?實話告訴你,我也不是讨厭你這個人。”
他狠狠捏了捏指骨,從皮膚上滲出斑斑血迹來:“要怪就怪你這一年裏管不住你的隊員,讓他們得罪了人。現在,魔術師不在,我當然要找他的隊長讨點利息了。”
地方小,周圍的推演者幾乎都向他們看來,打算看熱鬧。
虞幸歎了口氣:“……”怎會如此。
劇情都走到這裏了,才剛遇見降智打臉炮灰嗎?這出場是不是太晚了點?
聽着應該是卡洛斯和這小辮子有仇吧,而小辮子平時找不到報複的機會,結果今天恰巧遇上他,覺得把傷害轉移到他身上能讓卡洛斯難堪。
也對,這小辮子的力量波動很強勁,不出意外的話是屬于毫不委婉,直接戰鬥的類型,正面戰力會很強。
而他在失蹤之前給别人的印象,或許在智謀上更多一點,很少有直接戰鬥的場面,即便是有一次直面伶人切片,最重要的一段争執也被亦清的青霧遮蓋了。
這小辮子大概覺得,正面戰鬥有勝算。
不管怎麽樣,虞幸敷衍地扯了扯唇角:“你誰啊。”
沒等小辮子回答,虞幸露出一個困惑的表情,還帶着隐隐的不滿意:“你想殺我之前,爲什麽要來找我放狠話,讓我有所防備?這是什麽新風潮嗎,還是說你中二期沒過,覺得這樣做很酷?”
小辮子頓時瞪大眼睛:“你說什麽?!”
[嘶……這是故意挑釁嗎?]
[樓上有病?這明明是獴刀來挑釁的幸。不過幸不至于不知道獴刀吧]
[我也想問,幸是在裝傻不認識獴刀嗎?]
[獴刀特别無腦,但強是真的強,好幾次我看他差點被劇情殺,硬生生靠着那兩把雙刀活下來的,在現在沒人不認識獴刀吧?]
[求個瓜,獴刀和破鏡有仇嗎?]
[和魔術師有仇吧,他臉上這道疤就是魔術師弄的……當時他想殺魔術師,結果反而湊巧被魔術師抓了,折磨了好久,生不如死]
[後來就一直針對破鏡,但運氣不太好,沒撿到能打得過的,能打得過的卻遇不上]
[……差點忘了,破鏡有曲銜青和趙一酒能揍他,趙謀能占蔔避開他,魔術師太怪了也不知道深淺,唯一能提供給他報仇的就是逆羽和染了]
[就算沒有私人恩怨,憑破鏡跟單棱鏡的關系,獴刀來找茬也正常啊,他可是單棱鏡的人]
[獴刀不知道幸的名單排名,何況就算幸等級高,也不一定能在戰鬥上讨到便宜]
[我看了單人視角,是尋花人利用獴刀想報仇的心讓他過來試探幸的!]
虞幸臉上的敷衍更明顯了,直接銳評:“自作多情,愚蠢至極。”
一廂情願地相信傳聞,再以傳聞爲基礎過來挑釁,這個人的無腦程度還是超出了虞幸的預料。
但他居然能活到現在,看來這小辮子的戰鬥能力是真的比較超模了。
張羽自然是認識獴刀的,他親眼看見過獴刀在推演裏一言不合把所有人都殺了的視頻,知道這個人是真的很殘暴,而且壓根不懂壓制脾氣。
他提醒了一句:“這人很強,和曲姐走的一個路子,他還——”
寒光閃過,鋒利的帶着血煞氣息的刀刃在張羽鼻尖堪堪停住。
盡管沒有碰到皮膚,銳利的勁風還是讓張羽的鼻子破了一道小口,殷紅血珠滲出。
這一瞬間,幾乎沒有人看見發生了什麽,隻知道獴刀秉承着一貫的暴躁脾氣出了刀,他出刀,張羽根本反應不過來,本該人頭落地。
但刀刃被虞幸擋住了。
一根破雪而出的碗口粗的深棕色枝條比獴刀的刀還要快,千鈞一發之間架住了刀刃,那把兇名赫赫的刀便寸步不能動。
獴刀瞳孔放大,驚愕地往回抽刀。
“我……靠……”張羽真吓到了,這就是他讨厭堕落線的原因,周璇的機會都沒有,總是直接殺人。
他噌噌噌往後退兩步,抹掉鼻子上的血珠,暴脾氣也開始往上湧,他決定什麽都不管了,有隊長在呢,于是狠狠瞪了獴刀一眼,以一種受了委屈要告狀的語氣道:“隊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