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一動,虞幸突然又轉身朝着調酒師站定。
調酒師黑色的眼睛看着他:“又怎麽啦?”
虞幸突然湊過去,用一種接近帶着笑意卻沒有表現出來的語氣跟調酒師道:“調酒師姐姐~既然你都告訴我碧落黃泉的價格了,那順便把忘川之下的價格也跟我說說呗?”
“你看你給的任務……沒有價格,我都不好跟目标推薦忘川之下,它問我多少錢,我怎麽答啊,不好賣對不對~”
調酒師眨眨眼:“剛才本來想把忘川之下的價格和紙條一起給你們的,結果你們非常樂意給自己加難度,我有什麽辦法呢?”
虞幸:“錯了錯了,現在認錯一定還來得及?”
看着他真誠(?)的眼神,調酒師更加溫柔了:“忘川之下是高檔酒水,價格五百萬冥币。”
“哦~謝謝調酒師姐姐,我去工作了。”
虞幸順帶看了一眼推演提示中的積分排行,目前上面顯示的都是0,就連他剛才那兩分都沒加上去。
看來不是實時的,可能是一個小時或者半個小時刷新一次吧。
忘川廳被虞幸和趙一酒占據,稍微遲了一點意識到樓梯重要性的其他組爲了不因爲争搶而錯失賺積分的機會,隻能先把忘川廳放棄。
盛晚和廬山就在隔壁黃泉迪廳裏忙活,那邊的酒水生意其實不多,麻煩的是鬼太多了,又吵,很雜亂,算是三個廳裏最不好的選擇了。
而在虞幸死皮賴臉問到了忘川之下的價格時,橙子小燕兩個女生猶猶豫豫走了過來,沒敢搶地盤,隻是在忘川廳裏躊躇一會兒,通過樓梯上了二樓。
虞幸看了一眼,一言難盡。
按照他的猜測,樓梯象征奈何橋,二樓就是冥府。
聽起來就挺危險的。
所以二樓這個空間還沒有推演者涉足過,不是顧不上,而是缺少一個探路的……俗稱炮灰。
沒見廬山和盛晚甯願在黃泉迪廳工作也不先上樓麽。
隻有有人确認過了二樓的危險性之後,狡猾的有經驗的推演者才會上去行動。
這兩個小姑娘是自己想去,還是被誰哄騙了?
就……挺單純的。
他把碧落黃泉放在盤子裏穩穩地端給了男鬼,然後繼續引着新客人入座。
雖然單純,但是不關他的事。
其他種類的推演裏,遇見乖巧一點的新人,倒是可以幫襯一下,但對抗類推演裏大家可是競争關系。
無論是自己想上還是被哄騙了上二樓,都說明她們警惕心不足,不夠敏銳。
“您坐在這裏吧。”虞幸給兩位女客人指了位置,是原本就一個人坐着的那位客人的旁邊。
他主要的目的是觀察單人的那位。
從他現在的角度,隻能看到那位客人的側臉。
那是個外表三十多歲的男鬼,皮膚灰黑,充滿了灰敗的質感。
而這隻男鬼面前的杯子,已經見底了。
虞幸垂下眼皮,等對方杯子徹底空了,他就上前去詢問。
在此期間,虞幸和趙一酒都給客人們端了幾次酒,但是有些生客一聽他們沒有酒水單,就自己去吧台找調酒師點了。
“服務生來一下!”過了一會兒,一個脆生生的女孩子聲音傳到虞幸耳朵裏。
那是那三個略顯緊張的小女生所在的方向。
雖然趙一酒離得更近,但趙一酒裝作沒有聽見的樣子,正在幫一開始坐在這裏的兩鬼——一對夫妻續酒。
虞幸便走了過去。
嗯,比起趙一酒,他的确更擅長跟小女生交流。
靠近之後,他能聽到三個女孩子正在聊天。
“小小,你确定對方會是帥哥嗎?”短發小女鬼緊張中透着期待,正問着旁邊的長發溫柔女鬼。
“那可是本小姐拉的人,你在質疑我的眼光嗎?”最右邊的女孩子沒讓中間的溫柔女鬼回答,而是搶先答道。
她的穿着是最時尚的,妝容精緻,發尾卷翹,一臉驕傲,看起來像是三人的主導。
原來是來聯誼的。虞幸眼尾露出狡黠的弧度,過去溫聲問道:“請問三位小姐想喝點什麽?”
女孩子們聽到陌生的聲音,不由得仰起臉朝他看來。
這麽一看,頓時移不開眼了。
“你是這裏的服務生?”卷發女孩驚訝中透着驚喜。
“是的,小姐。”虞幸颔首,知道自己在這一桌應該很吃得開,他便道,“如果幾位小姐是第一次來,請允許我爲你們推薦一款酒,它一定配得上你們的美貌。”
卷發女生清清嗓子,臉上出現綠暈:“是什麽酒?”
“這款酒名叫……”虞幸看了看她們三個,話到嘴邊,轉了個彎,“碧落黃泉。”
“這款酒不僅顔色漂亮,價格也很合理,一杯一百萬冥币,氣味十分好聞。”
他不能直接推銷忘川之下。
如果那隻惡鬼性格敏感,“忘川河的下方”這種對它來說非常不吉利的酒,它是不會點的。
而且忘川之下比較貴,無論厲鬼是這個廳裏的誰,都可以用酒水價格不合心意來拒絕虞幸。
虞幸一門心思推銷忘川之下,可能還會引起警惕,打草驚鬼。
所以,得先來點正餐前的甜點啊~
虞幸沉默着等待三個小女鬼的答案,從表面看,根本沒鬼能想到他正在設計某種套路。
“聽起來不錯,給我來一杯吧。你們覺得呢?”卷發女生很快答應,然後才問同伴想喝什麽。
“好。”溫柔女鬼乖巧地點了點頭。
短發女鬼想了想:“我等他們到了再點吧,現在不想喝。”
虞幸等她們付了錢,找調酒師調好酒,又把注意力放到了那個單人一座的灰黑男鬼身上。
在沒有客人需要服務的時候,趙一酒走了過來,低聲道:“我覺得不對。”
虞幸:“哦?”
“這麽找,時間耗費太久了,不應該。”趙一酒目光淡淡的,在越來越多的客人身上掃了一遍,“惡鬼也不會表現得很明顯,不靠近難以得到線索,可是線索也不一定在我們靠近時才出現。”
比如,假如線索是一通電話,說不定在他們沒有注意到的時候就已經打完了。
“那你認爲我們該怎麽辦?”虞幸語氣悠然。
趙一酒:“任務上提到了擺渡人,我們應該想想擺渡人在這裏會指誰……我不相信你會忽略這個提示,你想做什麽?”
他臉色更嚴肅了:“這次我們是隊友,你有計劃的話,能不能先告訴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