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公事爲主,明天開了會再說。
謝琳琅不知道,自己這番話,後面直接影響了雅麗,做出了一個讓認識她的人都不可思議的決定。
謝琳琅在宿舍區睡了一個晚上,次日去了農林,是别的領導接待她了,有參觀檔案室,也有開了歡迎會,甚至請謝琳琅吃了一次當地的美食,而不是食堂。
不是謝琳琅看不起食堂還是什麽的,隻是浙省的領導這麽做,還挺會拿捏人的心思的,去吃的也是一頓十來塊的普通價格的飯菜,謝琳琅自己要掏錢,人家也沒說什麽,跟她aa了。
這才是謝琳琅心中比較舒服的點,又吃到了浙省的美食,又不會有被人戴高帽子和賄賂的嫌疑。
她在會議上,也将這份愉悅的心情化爲對浙省農林諸位的善意,演講的時候溫和大氣,沒有犀利的言辭,也不會泛泛而談,而是對浙省的幾個問題,提出了相關的建議。
比如說根據地貌的不同,可以多樣化養殖種植,做到養殖種植聯動,并且消費是第一生産力,沒有買賣和消費,就算再怎麽補貼再怎麽鼓動農民兄弟們去種植這個養殖那個,那基本都是空話,補貼的錢十塊錢能有兩三塊幫到農民都酸好的了。
可要是提高消費的渠道,讓它多樣化,可持續化,那就能從命令式轉變爲主動式。
上面統籌規劃,你要在這裏種什麽,什麽比較好重,什麽能賣高價格,成,這種命令要是經過試驗和調研的結果,那無可厚非,可一旦出點什麽問題或者差池,命令式的上下關系,就會造成一些不可恢複的裂痕,
但是主動式就不一樣了,你去多元化開拓農産品的渠道,提高質量品質賣出高價格,甚至去拉進出口的單子,那農民兄弟們就會自發的去經營,種植那些作物,而且能形成良性穩定長久的一種友好合作關系。
“爲什麽要我們苦口婆心的追着他們去指導這個,指導那個。”謝琳琅總結的時候這麽說;“時代在變化,每個人的心裏想法不可能都是一樣的,與其辛辛苦苦的做個追着喂飯的,不如把飯碗端大一點,讓别人扛着勺子過來求一口。”
謝琳琅表示;“這裏說個題外話,我不但能說出這樣的話題,我還打算直接在浙省實現它,諸位剛才也聽我說過了,我之前是做試驗點所以才開始發展和有了點名氣的,那麽,我會貫徹我自己說的話,在浙省也開設一個楊梅種植基地,并且預先拿出我的積蓄,在本地投資一個楊梅種植基地,三年之内,我就能靠着我的楊梅基地,實現我上述的所有暢想。”
這話!
好刺激!
在座的幹部們也是挺多了千篇一律的書面化會議内容,第一次聽到這樣的形容詞,首先就收到了極大的震撼,真的就原地思考了起來。
雅麗是個小文書,在角落裏寫寫畫畫,做會議記錄存檔的那一種。
她熱血沸騰的盯着首要位置的謝琳琅,總覺得有一股子沖動在血管裏流淌。
然後會議結束後,雅麗找了謝琳琅說話。
詢問她說的楊梅基地是否屬實,那麽要如何建立,要住到浙省來嗎?
謝琳琅說:“我正要找你呢,算了,先回答你的問題吧,我要建立楊梅基地屬實,而我也不會直接常住浙省,最多就是一年來個幾回,所以我需要有本地人而且是了解楊梅種植的本地人來幫我牽線搭橋,讓我找到個可靠的人選,作爲我的助手我的二把手,留在浙省進行種植,我會提供一些提高産量的辦法,甚至是輔助手段,所以我正想找你呢,你說你的父親是本地養楊梅的吧,不如我去見見你父親……”
雅麗心潮彭拜,大聲叫了出來:“我可以嗎?”
謝琳琅疑問的看了她一眼。
雅麗不好意思的放低了音量;“我的意思是,我知道怎麽種植楊梅,我自己在上學期間,就已經在山上試着去介入了幾顆楊梅樹的成長,口感和産量都有明顯的提高,而且我就是本地人,我,我還年輕,沒什麽要求,隻要有個機會,我會好好幹的。”
謝琳琅感動于她的那股子拼勁,以及她眼中堅定的神采。
但還是拉着雅麗,找了個地方坐下來,細細的說了不少話。
确定雅麗還真是有能力做到這一點的,謝琳琅決定留下來幾天,先陪她一起把地方和基地弄出個雛形,就算是設計雛形也還好,再離開也不遲。
跟謝琳琅溝通完之後,雅麗回去就直接跟家裏說,不想繼續在農林上班了,想回來跟着謝琳琅的主意,種楊梅。
這個舉動直接把她爹媽兄嫂弟弟全部都驚呆了。
不敢置信的看着她。
種楊梅能有什麽出息?大學生種楊梅,書不是都白讀了?
農村人,都想着走出去。
她倒好,直接上去了出去了,還要往回跑。
在父親這樣老一輩的果農眼中,楊梅就是等着收購商上門,價格多少,收購商說了算,說是果農商戶,其實跟種地的也沒什麽差别,都是要看天吃飯的,還勸說雅麗。“你也别太激動,萬一人家就是說說而已呢,還有啊,要是這邊的人都種楊梅,我們吃什麽?上哪兒去賣高價啊。”
“這些都是有辦法能解決的。”雅麗重複了今天會議上謝琳琅說的話,還有那股子姿态。“爲什麽不自己賣,或者提供上山采摘體驗?”
絕對的自信出現在她的臉上:“你們别擔心我,我自己知道我在做什麽,而且在農林幹活,做些接待,寫文件整理文檔的事情,不是我想做的,我想去耕耘去創造,你們同不同意,我都會去做的,因爲我已經辭職了。”
雅麗爸爸有點生氣:“你說辭職就辭職,那麽有本事,過幾天後悔了别找我們。”
“我不找家裏要錢,也不會賴回來的。”雅麗吃了秤砣一般,回答道。
說完就跑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