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樂極生悲吧,沒喊兩句呢,風筝線就斷了,朝着不知名的方向遠遠的飛走了。
沈念琳啊了一聲,追着風筝消失的方向跑了好一會,沈固和謝琳琅自然也跟了上去。
“飛走了。”沈念琳有點遺憾有點失望。
謝琳琅蹲在她旁邊,拿手去輕輕戳她:“沒關系,沒有了風筝,你可以自己飛啊。”
沈念琳好奇的看着媽媽;“自己飛?”
顯然是不明白媽媽的意思。
謝琳琅找了跟棍子,讓父女兩先走遠幾步,她就拿着根棍子在地上畫啊畫的,最後呢,小心的叫兩人順着自己說的方向和角度靠近,不讓他們一腳誤踩到她畫面的完整性。
她先是對閨女說張開手,又對沈固說:“老公你把閨女抱起來,這個動作,對就是這樣。”
沈固看了一下不遠處的畫和此時太陽的角度,還動了動,讓畫面更流暢。
這個小動作,沈念琳是不知道的,她還是在媽媽提醒她看影子那邊的時候,才驚喜的笑了出來:“我坐飛機了!”
原來謝琳琅之前就是在畫一個飛機的簡筆畫,此時沈念琳被沈固抱着舉在胸前,正好對應到影子和畫面的融合的點,從畫面上看,就像是沈念琳在空中飛。
沈念琳到底不是奶娃娃了,沈固也就帶着她玩了一會就手酸了,謝琳琅接過沈念琳,間歇性的抱着她飛個幾秒。
不過謝琳琅的力氣小多了,沒有沈固那麽持久。
一家三口玩瘋了一樣,等去車上修整的時候,發現彼此的身上已經沾了很多的細沙子。
簡單的處理一下,就開車回家了,回家後沈念琳第一個忍不住要洗頭洗澡的,謝琳琅拿着小闆凳,在洗澡間裏好好的細心的給她洗了一個頭澡,出來後,沈念琳頭上包着吸水份的毛巾,葛優躺的姿勢靠在了沙發上;“好舒服啊,琳琅洗澡真棒。”
沈固看了身後的謝琳琅一眼,那眼神的意思是,我能享受一下洗澡服務不。
謝琳琅白了他一眼,算是回答,收拾了衣服自己洗漱去了。
沈固成了最後一個洗澡的,洗完出來,發現閨女已經靠在妻子的腿上沒動了。
“睡了?”他用氣音說了一遍。
謝琳琅點點頭,手上還是輕輕的按照之前的頻率給孩子按摩頭發。
沈念琳小嘴吧嗒了一下,睡得香甜。
沈固上前,确定她睡熟了之後将人運到床上睡覺了。
出來後跟謝琳琅小酌了一杯。
兩人最近工作日都會挺忙的,除了沈固不能具體說他做的項目,謝琳琅倒是直白,說了自己的最新心動和計劃。
“咱們剛結婚那陣,你剛參加沒多久,就已經說過要讓華國人的餐桌上吃上放心的本地豬來着。”對于妻子成長路上的一切,他都記得挺清楚的。
謝琳琅跟他碰杯,又問:“你會不會覺得我很中二啊。”
“中二?”
“就是太少年心性了,帶着一股熱血和沖動,就朝前跑。”
“你的新鮮詞總是很多,但是中二放在你身上的話,我覺得是褒義詞。”沈固深深的看着她,說道;“琳琅,你這樣很好,我很喜歡,做人總要有想做的事情,也要有夢想,我很高興你一直能堅持做自己喜歡做的事情……”
夫妻兩個早早交心,哪怕是說起這些聽起來很肉麻的話,似乎也隻是感覺渾身麻酥酥的,并不覺得過了或者怎麽樣的。
說着說着,沈固在謝琳琅的唇上琢吻了幾下。
老夫老妻的身體,彼此都探索得很有分寸,互相知道對方的意思,兩人悄悄進了洗澡間。
剛沖好的澡,算是白洗了。
出來後,謝琳琅懊惱的看了沈固一眼,興頭上來,在她脖子上含出來一個明顯的印記。
沈固讪讪,算是伏低做小。
這不是有時候控制不了麽。
這事兒暫不提,反正謝琳琅用了點粉底遮了一下,又在衣領的位置抹了點驅蚊水,就算有人看到了也會下意識的以爲她被蚊子叮了,工作日一到,該幹嘛還是去幹嘛。
中學。
謝懷宇揣着自己攢下來的錢,去了電話亭給紅旗村上打電話。
村上好幾戶人家裏都安了電話,但是他家是沒有的,還是要通過大隊打電話回去。
就算爺爺和爸爸再怎麽不好,他也做不到長時間不去詢問一下對方的近況。
撥通電話後,又麻煩對方叫謝國安過來接電話。
“歪,懷宇啊,是你啊。”
“是我,爺爺,你最近身體還好嗎?”
“我身體好着嘞,倒是你,去那邊學習跟得上嗎,吃的跟的上嗎,現在過的順不順心啊。”
就算知道弟弟的生活比村裏好多了,更比他好多了,謝國安還是忍不住要問問。
謝懷宇說自己一切都好:“二叔伯他們對我很好的,給我找學校,還送我自行車,給我買了書包衣服很很多吃的用的,我在這裏過得很好,學習也跟得上了,老師還表揚我了。”
謝國安一邊聽着一邊诶诶诶的應道,他心裏也高興啊。
謝懷宇挂電話之前交代謝國安要好好保養身體,自己今年暑假會回去看他和爸爸。
“你好好讀書就好,我們兩大人還能離開你活不了啊,你爸現在勤快多了,你叔伯把他以前做暖棚時候的家夥事都讓給我們了,一個春季我們都賺了好幾百了,爺爺都給你攢着,等你回來了,給你買肉吃給你買罐頭,你不是想要一雙能跑步的鞋子嗎,爺爺給你買。”
謝懷宇乖巧的應着,挂了電話還是哭了。
一起生活了那麽久,猛然分開那麽長的時間,就算是他比較成熟了,還是會忍不住想家。
哪怕現在住的吃的用的,比以前好太多。
想起前段時間看的那個散文,謝懷宇覺得自己就是散文的主角,那個沒有線的風筝,又覺得自己跟那個風筝有所差别,因爲沒有線,他也惦記着放手的那個人。
付了錢,他往學校裏走。
别的就不要胡思亂想了,還是好好學習,用努力來換取回報吧。
不管是想報答叔伯一家,還是早點照顧孝順爺爺和爸爸,那都需要他有能力才能做。
現在想再多,也隻是無病呻吟罷了。
今年三八節的時候,謝琳琅又被評選了一個模範女性的名頭,再次接受采訪,她就把自己的瓜給放出來了。
她們農林要辦飼料廠了。
女記者好奇的問她不養豬了嗎?
“幹的事情還是和養豬脫離不了幹系,算是相輔相成的,以後飼料廠會優先研發豬飼料。”
“您怎麽會好端端的想要去開飼料廠呢。”
“是我們農林要辦飼料廠,也不算是我個人的,至今爲止我因爲農林出的風頭,都是農林的各位一起努力的結果。”
女記者覺得這位說話真是越來越滴水不漏,簡直有種不給人歪曲寫其他機會的地步。
難道幹事升任都副局之後,就點亮了這麽技能了麽。
采訪算是平順的結束了,謝琳琅将攝像和記者給送下樓了。
回到自己的辦公桌捏了捏鼻梁,謝琳琅想起五月份的時候她還是要被再冠一個獎項,就有點心累。
她情願多跑幾個村子,也不願意接受這些采訪,也許自己天生不是個适合在鎂光燈下展現自己的人吧,得獎和接受采訪也不是一次兩次了,她還是沒有愛上這種所謂榮譽。
下班後她接了孩子,簡單的吃了晚飯,開車去了嫁妝街那邊的店面。
見到老闆進來,有人看到了過來小聲又禮貌的打了招呼。“老闆。”
“噓,你們忙吧。”此時天還沒黑下來,店裏還有幾位客人,謝琳琅讓他們先招呼客人,自己就是随便看看。
逛了一圈,她自掏腰包選了幾樣首飾,又讓沈念琳挑了個珍珠戒指,到前台付錢去了,結算一下花了一百多。
她給錢後,店裏有個本來猶豫不決的客人立刻掏錢了。
結賬包裝的時候,還跟留在這邊看首飾的謝琳琅說;“看你買的很幹脆,這邊是不是常來啊。”
“是常來。”
“嗯,你眼光還蠻好的你選的那個項鏈,我也買了一條。”
謝琳琅不清楚這位是單純的想要閑聊,還是說隻是想炫耀一下她也買得起首飾,畢竟這年頭依舊是還有人在溫飽上掙紮,沒有餘錢購買首飾的。
何況還是兩三百的買,她剛才看到了這人選了将近三百元的首飾。
不管對方是出于什麽原因,但好歹是客人,做生意以和爲貴,她也釋放了一個笑臉;“這家首飾是不錯,我很喜歡。”
她自己開的店鋪,能不喜歡麽。
看着謝琳琅這個樣子,幾個店員有點想笑。
但是還有客人呢,就忍了下來,隻是笑容更加的燦爛了。
最後這幾個客人都算是滿載而歸,心滿意足的離開,還決定将這家琳琅滿目介紹給别人,告訴他們這裏的店員态度非常的好很親和。
謝琳琅見沒客人了,才去了後面跟王老爺子打了生招呼,又說了最近會有一批珍珠運過來的事。
“是小海那邊運過來的吧。”王老爺子問道。
“嗯。”
謝琳琅之前聽馮壯提過小孩的近況,也沒瞞着王老爺子,都說了。
又說;“這次派人開車過去取,順便給小海送了點補給,您不用太擔心他,回頭我給店裏配兩台電話,到時候再讓馮壯看看他們漁村附近能不能安裝電話,到時候你們就能聯系了。”
王老爺子跟謝琳琅聊了兩句,又繼續工作了。
謝琳琅出來問,王老爺子最近工作的頻率。
衆店員知道謝琳琅的意思,就說;“王老爺子下班後,會在附近走走逛逛,到點了就回來洗漱休息了,有時候我們上樓頂拿衣服,看到他屋裏沒有燈光透出來,應該是已經睡了的。”
“那就好,我反而擔心老先生晚上加班,他年紀擺在這裏,手藝好是好,不過我不希望他過度的勞動把自己的身體累垮了的話,就得不償失了。”
“好,我們會關注的,要是老爺子加班加點,我們會勸勸的。”
有個調皮的店員就說:“勸不動,我們就把老闆您搬出來。”
謝琳琅虛空點了點她;“就你調皮,對了,三八節我在忙也沒空帶你們去吃喝玩樂,你們定個時間,這個月我帶你們去海邊玩半天,咱們去海邊燒烤涮鍋子。”
“啊?真的嗎?”
謝琳琅點點頭:‘如假包換。’
“啊啊啊啊,老闆你真的太好了。”
“你們商量時間吧,那一天我會安排早點閉店的。”
留下一群歡樂的小姑娘,謝琳琅牽着閨女的手出來,開車回家了。
到家的時候,沈固已經回來了,正在吃飯。
“爸爸——”沈念琳小跑過去:“爸爸你今天又忙了啊,這麽晚才回來吃飯。”
沈固點點頭,問她跟媽媽去哪裏了。
“我跟媽媽去首飾屋玩了,裏面的姐姐都陪我玩呢,對了我們還買了項鏈,爸爸,媽媽說要去海邊燒烤吃涮鍋子,你要不要去啊。”
沈固看向謝琳琅,聽見她說;“是的,這幾個小姑娘一直都挺用心工作的,這麽久了沒一個說要休假的,覺得她們認真又辛苦,就打算帶她們出去放松一下。”
不是大道理滿天飛的團建,就是單純的一起吃吃喝喝玩一下罷了。
她可不是那種無良的老闆,隻會讓下屬幹活幹活再幹活。
沈固猶豫了一下;“如果不是休息日,我可能沒辦法一起去玩,但是休息日的話,我肯定能去。”
沈念琳立刻拉着媽媽說:“能不能問問姐姐們,我們周末去好嗎?我很想爸爸去。”
沒想到閨女那麽執着于讓他一起參加活動,沈固剛要感動呢。
就聽到閨女脆生生的說:“爸爸不去的話,那沒人帶我坐飛機啦,我還想被爸爸舉起來飛啊飛——媽媽的力氣太小了啦,抱不動我多久。”
同時被diss到的夫妻兩:有被孝順到,謝謝你,閨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