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明天再過來看看,不影響我們逛一會。”沈固說道。“我看前面有個涼面的攤子,這倒是少見,過去看看。”
“正好肚子也餓了,去吃點東西,還有小家夥要上學的話,書包什麽的也要準備下,哎呀,還要給她準備本子,給本子寫名字……”自家孩子要上小學,這也是謝琳琅的初體驗啊。
絮絮叨叨的,不自覺的說了很多也計劃了很多。
沈固都耐心的聽着。
一陣風吹動樹葉,輕微的沙沙聲似乎也在應和這個小家庭女主人說的話。
走着走着,沈念琳忽然腳步懸空。
好在謝琳琅和沈固反應都快,才沒讓忽然翹腳的沈念琳摔個屁股蹲。
“蕩秋千蕩秋千。”沈念琳還在那裏樂呵呢。
謝琳琅搖搖頭;“小新年,下次不可以這麽突然翹腳,你喜歡蕩秋千可以跟爸爸媽媽說,讓我們有個準備,你說剛才要是我們沒拉緊,你摔倒了怎麽辦啊。”
沈念琳老老實實的認錯:“我下次不會啦。”
謝琳琅松了一口氣,就怕閨女第一次沒阻止,以後還這麽做。
僥幸心理這種東西,是不能去指望的。
也不是她非要小題大做,做了媽媽的人才能懂那種感覺。
見閨女受教了,她才捏捏她的臉蛋,問她還玩不玩。
“要玩!爸爸媽媽準備好了嗎?”
“準備好了——”謝琳琅沈固同時回答,下一刻手上的重量稍微加重,小新年一蹦一跳,拿爸爸當移動欄杆,走幾步就能聽到小新年的詢問,伴随着咯咯咯的笑聲,一路都留下了他們玩鬧的動靜。
不遠處,帶着孩子們往家裏趕的老人家,不約而同露出笑意。
一家三口吃了涼面後,就去了商店。
說是給小新年買書包,但是東西可沒少買。
小學生喜歡穿的白鞋子,買!
小學生都用的鞋子本子和鉛筆,買!
什麽尺子文具盒削筆刀,買!
新款從廣市來的書包,買!
好看上次來還沒見過的套裝,買!
彩色的紙,可以用來包書皮,買!
連頭繩發夾蝴蝶結都買了不少。
這時候已經有削筆刀了,但是比較簡陋,不如後世的那麽精細。
謝琳琅看着這樣簡陋的削筆刀,有種拿着水果機看亞基諾5200或者小靈通的感覺。
離開商店的時候,沈念琳已經是由媽媽牽着了,爸爸的兩隻手都用來拿東西了。
沈念琳則是背着書包感受一下以後上學的日常動作。
“這樣好看。”沈念琳說;“媽媽,我可以去給天寶他們看看我的書包嗎?我想上學時候背到班上去。”
“可以是可以,不過不許把書包弄壞了呀,這是你自己選的書包,要是弄壞了,你會難受的。”
“我知道的媽媽,我可以保護它。”沈念琳開心的蹦蹦跳,但是背後有個書包,要是跳起來它就會碰到她的屁股。
跳了幾步她就扭頭去看自己的書包,轉悠了好幾圈,就沒繼續跳了,牽着媽媽的手,一家人一起回家了。
到家的時候也還沒到吃飯的時候,沈念琳在房間裏轉悠了好一會,最後決定将書包放在自己的小床上,可是秀蘭姨又說要把新買的書包洗一下,她噘嘴想了一會還是交出了書包,說:“那好吧。”
那不舍得的模樣把旁觀的大人都給逗樂了。
小孩子就是這樣,對于剛得到的東西,有無限的關注度。
次日一家人又是起了個大早。
今天是要去看房子。
謝琳琅準備了點上門帶的常規禮物。
比如罐頭,水果,還有點零食和兩包水果糖。
上門不空手,不管是去親戚朋友家還是别人家做客,都不會失禮。
到了之前跟同事約定的地點,又跟着她去了那位小姑子的家裏。
她家的裝潢不錯,是謝琳琅見過的比較小資情調又不會太奢侈的那種環境,進門是個大客廳,正對陽台光照很好,家裏有個彩電,上面蓋着米色的紗布估計是擋灰塵的,對着電視的就是一組三加一加一的沙發,沙發的排列像是個口字下面少了一橫那種造型。
沙發圍着一張桌子,是實木的桌身桌腿,上面是一個大玻璃,玻璃下面壓着一些紙片和照片,有個小男孩舉着獎狀的照片,也有他吹笛子的照片,還有就是學校裏學生的合照,還有一些剪下來的報紙片,估計是有什麽特殊意義才放在這裏的。
這謝琳琅女同事的小姑子姓房,還是個比較少見的姓氏。
因爲人家對象都叫她房老師,所以謝琳琅也跟着稱呼房老師。
“還那麽客氣幹嘛啊,帶這麽多東西,你們是我嫂子的同事,大家又那麽有緣分認識,以後就是朋友了啊。”
看來是個爽朗的。
也是,不爽朗的性子怎麽結交那麽多人脈,在來房老師家的路上,女同事就說了她這個小姑子認識很多人。
謝琳琅跟這位房老師還聽有話聊的,對方的育兒方式和謝琳琅不謀而合,在消費觀上更是搭配,兩人聊了快半個小時,才由女同事提醒要去看房子。
“看我,差點忘記正事了。”房老師不好意思的起身,帶着幾人下樓,去看了幾個房源。
結果謝琳琅看中了兩處。
問了一下價格,一個在二樓位置的二居室一平米是二百八,這個小區屬于前幾年建起來的商品房性質,都比較新,管道什麽的鋪設的也比較齊全,對住習慣了便利房子的謝琳琅來說,還是比較合心意的。
房子的面積是六十平,兩個房間,有獨立的廁所,除了廁所的空間比較小,沒什麽大毛病。
另外一個就是豐林街上的單獨的院子,面積特别大,以前是三家人一起住,主人和兩家租戶,現在那邊也就住着一家人,
據說那家人等這房子找到新房子,就會搬走了,現在還住着是因爲孩子還沒放假,想住滿這個月,因爲是二手房又是十幾年的自建房,所以價格更加便宜,一百六十幾平,一口價一萬,裏面主人家的家具都會留下給他們。
這時候的房子還沒有公攤面積的說法,是多少面積就是多少面積,這麽算下來,現在買一套六十平左右的房子,需要一萬六千八,這個價格,在後世的一些發達城市,一平米都買不到。
謝琳琅前世也就是個普通小市民,那時候對房市内的了解,也就是各種多媒體自媒體上那些關于炒房之類的新聞,真的去了房産公司,能接受的程度也就是八千到一萬元左右,總價值不超過百萬還要背房貸的那種房子。
印象中房子價格開始飙升,好像也是九零年後期了,現在是八零末期,這個房價還真是讓她心動。
先不提這時候的錢和後世的錢相比比例是多少,就沖她和沈固身上的錢加起來已經破十萬,這兩個房子她買起來是毫無壓力的。
兩個房子兩萬多,幾千塊留着修繕買工具,再花幾千塊買家具布置一下,就是兩個溫馨的家了,完完全全屬于自己這個小家庭的房子。
謝琳琅沒表現出很着急要房子,說考慮兩天看看,又走了幾個租金美麗房源也不錯的地方參觀了一下。
她還想過幾天來打聽一下這兩個房子有沒有什麽糾紛,除了産權以外,什麽兇宅啊兄弟分産不均衡之類的都要弄清楚來,她可不想買房子付錢反倒是沒了麻煩。
房子看了幾個下來,到謝琳琅說不想繼續走動的時候,時間已經是快中午了,大家全程靠走的,謝琳琅提出要請大家吃飯,被房老師阻止了,邀請大家在她家小坐片刻。
才剛坐下,房老師端了溫水過來,就有個身材瘦瘦約莫一米五五的小男生就背着書包回來了。
“媽,我回來了——”中氣挺足的一男娃。
穿着校服,顯示他小學生的身份。
見到家裏多了幾個人,他先是沖認識的人喊了一聲:“舅媽。”
再對着謝琳琅幾人喊;“叔叔阿姨好,小妹妹你也好。”
是個懂禮貌的孩子。
“你好,這孩子真有禮貌。”
沈念琳正好在吃糖拌柿子呢,聞言也下了沙發跟人家打招呼,隻是說出來的卻是:“同學哥哥好——”
這是什麽稱呼?謝琳琅被自家閨女這個稱呼給弄懵了。
“叫哥哥就成。”房老師笑眯眯的說呢。
誰知道沈念琳一闆一眼的說:“穿校服的哥哥,是我的同學,就是同學哥哥。”
“哎呦,這麽一聽還真是這個理,謝幹事,你家這娃娃思路清晰嘴皮子也挺利索啊,是個機靈姑娘。”
“就是,真聰明。”
謝琳琅尬笑,她家閨女就是鬼靈精,随時随地的有些新想法。
也不知道哪來那麽多的想法就是了。
房老師招招手将孩子叫過來,介紹給謝琳琅:“這我家小子,今年上四年級,馬上五年級了,叫房思源。”
“房思源,好名字。”
房老師是很得意這個名字的,因爲這個名字是她取的。
“源源,這是你謝阿姨,以後她家的姑娘就在你們學校上一年級了,她年紀小,你可要好好照顧人家。”
房思源想說她一年級,自己馬上五年級,怎麽去照顧她啊。
爲難的看了媽媽一眼,說了:“好我知道了,不會叫人欺負到妹妹的。”
又說了幾句話,房老師非要留飯,謝琳琅就說家裏人肯定做了飯了,下次有機會再來嘗嘗她的手藝,房老師這才起身送客人離開。
又将人送到樓下。
房老師的愛人問她這次怎麽那麽積極。
“你懂啥。”房老師沒去回應。
心道,該說女人最懂女人麽,那謝幹事之前什麽名聲先不提,就沖着今天見面這幾個小時她丈夫完全是信服媳婦的,謝琳琅也能做主花家裏的錢,看房子的時候聽說一萬一萬多的一點都沒表示出驚訝就知道了,這才是要買東西的人的态度。
雖說她在這一片介紹人裏面小有名氣,可名氣又不是直接當飯吃的,她可沒興趣在财神爺面前傲氣,熱情一點能換來你好我好大家好的局面,幹嘛不熱情。
人家今天沒定下,那肯定是要有什麽顧慮的要回去想清楚,這一想清楚,房子也就賣出去了。
房老師每次賣出一套房子,每平米人家給她十塊錢辛苦費的,想到這兩房子随便賣出一個她就能賺幾百塊甚至上千塊,房老師能不把人當财神爺麽。
而且,她也是覺得這個謝幹事真能跟自己在一個頻道上。
說話啊,價值觀啊,消費觀啊,都那麽的合拍,說不定以後真的成朋友了。
房老師喜滋滋的覺得自己又收獲朋友又能收獲金錢,晚上睡覺都樂呵呵的。
謝琳琅晚上回去就數了一下存折的錢,再看看自己空間裏的現金,好吧,買房子是真的夠的。
也不會影響生活質量和水平。
那就調查好之後,直接買了吧。
“老公,我兩套都挺喜歡的,要是打聽打聽沒什麽問題,我都買了,你會不會說我敗家啊。”睡前,謝琳琅問道。
沈固心說你才想起我這個提款機作用的老公啊,嘴上卻說:“不怕,你想買就買,買到不夠的時候我再出去掙。”
“老公,我有沒有說過你好man啊。”
“又在說什麽奇怪的形容詞了,看閨女跟你學的,今天還叫人家什麽同學哥哥。”沈固想起那時候謝琳琅懵逼的表情,笑了笑。
“怎麽就是跟我學的了,我看是跟你學的。”謝琳琅不服氣,要反駁。
“……”
兩人說了幾句家長裏短,閉眼睡去。
周一,沈念琳她将書包帶到班上去,果然是得到小朋友們好奇的眼神,她也挺開心的。
後來聽人家說,書包是用來放書的,以後她就要念很多的書。
沈念琳還說呢:“對啊,不放書怎麽叫書包呢,我很喜歡書,我以後要把書包都放滿!我爸爸給我買了很多有漂亮照片的書。”
逗她玩的大人用一種年輕人不知道天高地厚的表情看了她一眼,沒說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