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是那位女記者撰稿的,還是其他人寫的。
标題和圖片奪眼球是奪眼球了,但是外号……
算了,不計較這個了,還是趕緊的在工作上多提升吧,别到時候沒做出什麽成績,被抨擊德不配位啥的就沒意思了。
有時候被捧得高了,未必是好事。
謝琳琅的第二份采訪報紙被賣斷貨加印了兩次,那熱度才消停下來,随着報紙的大賣,謝琳琅的名氣也是水漲船高。
這時候問題來了。
謝琳琅的丈夫和她的認識過程,就引起了很多人的好奇。
不知道是不是因爲民衆們壓抑了十來年,那種壓抑從身上挪開之後,就顯得特别的八卦,一點小事都非常的關注非常的好奇。
就連那個丁主任,都變着法的打探沈固,跟謝琳琅是怎麽走到一起的,難道下鄉的時候,他也跟謝琳琅一起喂豬不成?看着也不像啊。
要是問謝琳琅的枕邊人有什麽感慨,那無非是:沒關系,這個場面我也見過,當年還直面豬屎的吐着吐着就吐習慣了,我當年也是這麽過來的。
報紙是肯定要傳回去給家裏人看的,不過謝琳琅沒顧得上聽家裏是個什麽反應。
因爲幼托班那邊出了點問題。
事情不小,雖說沒害人吧,但是挺膈應人的。
因爲學校食堂的吃飯問題被曝出,有人給孩子們很少的飯菜量,故意制造很多的剩飯,帶回家喂養家裏的牲畜。
這一出算是惡心到家長們了,孩子們送去幼托班可是給了錢的。
不管是給老師的辛苦費還是吃飯另外交錢,都給得足足的。
住在這附近的可基本都是雙職工家庭,孩子沒辦法時刻看着,一般都交給了幼托班,就能輕松很多,給錢自然也給得爽快。
可誰知道他們交錢給孩子吃飯的,結果還有人算計孩子那沒幾口的飯菜去喂豬!
最後查來查去,人家找到謝琳琅這邊來了。
因爲這個動手腳的婦人家,是劉姐的一個遠房親戚,她弄的飼養點還是劉姐批準的,說是試驗點,産出的收益基本是自己的。
作爲現管的農業局領導,謝琳琅也隻能捏着鼻子來負責這件事,沒想到劉姐還有這種親戚,她調查後,确定試驗點絕對是劉姐利用職權包庇親屬随便濫用公家資源夠,親自找了人,将試驗點的名目和補貼全部取消掉。
劉姐的親屬自然是不願意放棄這種好差事,還想鬧,卻被謝琳琅直接沒收了養殖的所有東西,畢竟補貼金是從農業局出的,這下别說差事沒了,就連養了半年的東西,都歸了公家。
謝琳琅在内部開了一個小會,将其繼續換肉票,捐贈給福利院。
雖然處理結果被張貼出來,處理的速度也夠快,但是經過這個事情,家長們不再相信幼托班的食堂,紛紛帶飯加熱,還有個家長親自去食堂做工,監督熱飯。
秀蘭有時間,中午會給小新年接回家吃飽飽,小新年倒是快樂,秀蘭也不覺得麻煩,兩相宜。
除了接回家吃飯的,還有熱飯的,一時間,幼托班裏各種氣味滿天飛,而且每個家長送餐的時間不定,有的人送的特别的晚,一旦看管的老師說了什麽,家長就會回一句總比孩子吃不飽好。
怎麽說呢,兩邊人馬的心态都有點不舒服,鬧來鬧去一個禮拜,幼托班的領導想辦法聯系上謝琳琅,這件事又莫名其妙的降落到謝琳琅的頭上。
“哎,行吧,這件事我會想個主意,你們先帶好孩子。”
謝琳琅自己的孩子也在這裏上學,還特别喜歡幼托班的氛圍,她就算有秀蘭姨幫着帶孩子,也不可能在孩子習慣幼托班的生活之後又把孩子拘束在家裏,隻能将這件事接過來。
沈固問:“有沒有需要我幫忙的。”
實在不行,他費點功夫,改良一下廚具?
“算了,這件事我能辦好,你專心上你的班。”謝琳琅也覺得這事繁瑣,可睡覺這些事跟前一任領導留下來的爛攤子給扯上關系了呢,她還就要接手。
“有問題随時找我。”沈固開口道。
“嗯,我知道的。”
說解決就解決,謝琳琅決定從三個步驟來調節這一次的矛盾帶來的負面影響。
第一,整改幼托班的食堂,開展專人管理,也就是食堂不能再是獨立出來的一個小天地,必須接受幼托班的管理,她從老師口中得知家長中有國營飯館的管理,就将整個人的名字圈起來,到時候就讓這位家長來請一位廚子加入食堂的運營裏。
家長親自選出來的,總不可能害了自己的孩子,這件事必須要做,要不然再這麽下去,每個家庭多抛費不說,時間一長送餐的矛盾更多,必須解決掉。
第二,謝琳琅設立了一個幼托班的内部員工意見箱,隻要是對幼托班有好處的可行的靠譜的建議,都可以匿名寫信扔進意見箱裏,每周進行一次拆信,能及時有效的避免新的問題的産生,讓孩子們在裏面呆着家長能更放心。
第一,謝琳琅前世也知道幼兒園的一些流程操作,就出來幾個對孩子更有利的點,最關鍵的是設立一個家委會,主要是讓家長感受到安心,表示老師們和家長和家委會,會一起合作改善幼托班的環境。
那些個家長看謝琳琅初來乍到就上了兩次報紙也很給面子,願意跟謝琳琅談。
謝琳琅寫了一張紙,表明會議在幼托班的舉行,時間是這周末的晚上七點,來往的家長都能看得見。
這個時間,大多數家長都下班了,偶爾加班的,另外一個也下班了,所以來的人還是比較齊全的。
會議上,謝琳琅言簡意赅,幾句話就将自己的幾個建議給列出來,得到了家長們的一緻肯定。
三個點,都說中了家長們的心思,再說了,謝琳琅自己的閨女都還繼續放在幼托班,大家隻覺得将心比心,謝琳琅不可能不做好這一塊的管理避免自己的孩子也處在不舒服的圈裏。
少數覺得沒必要成立什麽家委會的,也在謝琳琅許諾會定制大型玩具一套,分别是跷跷闆,滑滑梯,軟墊十二條後,牢牢閉上了嘴巴。
有權有名氣有錢有理,謝琳琅全部都占了,會議順利的召開也順利的結束,要捐一套大型玩具這個操作倒是陰差陽錯的得到了所謂家委會最高的監管的權利,成了幼托班的家委會會長。
不是什麽官職,卻一下子成了周邊所有雙職工家庭一起成立的組織的頭頭。
可以說,周邊工廠、各行業職工,以及部分領導,在這次的事件後,都成爲了謝琳琅的人脈圈子。
其實謝琳琅是有私心的,她隻是覺得自己見過也體驗過後世的那些個玩具帶來的愉悅,在有條件的情況下,希望能給孩子也享受到。
興許這是所有做母親的的通病吧。
大型玩具的定制一共花了五百多塊錢,因爲國内還沒有多少早教類機構會定這種大型玩具,所以玩具裏的每一樣是精心造的,設計人當然是謝琳琅和沈固,滑滑梯和搖椅,都是用鋼材打造的,跷跷闆和秋千,支柱也是鋼鐵,但是坐墊的位置是堅固的木頭做的,還精心打磨,配了皮沙發的零件和帆布,一起做出來的。
軟墊更是直接找之前那位棉紡廠的林廠長定制。
玩具在十一月的時候進駐了幼托班,幾十個孩子本來就分成了三個班,都有固定的時間輪流玩,孩子們哪見過這種玩具,這些大型玩具剛進駐幼托班的第一個月,每天都能看到家長來接了,孩子卻死活不走的場景。
謝琳琅失笑,牽着孩子走了。
她家小新年不會這麽做,因爲她家門外圈了一塊地方,也放了兩架秋千和一個小型跷跷闆。
沈固寵閨女,順便做了一套小孩小自行車,小新年回去玩哪個都成。
鄰居幾個孩子也想玩,謝琳琅沒阻止,全看小新年的意見。
畢竟是給她做的玩具。
小新年想了想,小自行車絕對不讓,其他的自己不玩的時候他們可以玩,别玩壞了就行。
幾個鄰居家的孩子連連保證,嘻嘻哈哈的玩了起來。
……
随着冬季的來臨,紅旗大隊的隊員們,都換上了比較厚實的衣服,不過有些人的心,卻比穿着薄薄的衣服在外面跑幾圈還要冰寒。
因爲,前兩個月,謝隊長同志大家家裏收起來的糧食,暫時不要售賣,有人……沒聽。
那時候隔壁省的減産和災害的消息,隻掌握在幾個有收音機的人手裏,大部分是沒有青兒聽到的,所以還是有些人存了僥幸心理,覺得興許是消息搞錯了呢,而且隔壁省市災害,也不會對他們影響那麽大吧,加之鎮上糧站收購糧食的價格比往年高一些,很多人都拿去換錢了,尋思着今年過個肥年。
謝家的試驗點的豬和家禽也好,謝國居夫妻兩人養屬于兩人的豬也罷,年關的時候會留幾頭在大隊裏售賣,價格還比上交給門市和收購站便宜,那些賣了糧食得了錢的還提早去嘚瑟,說要謝國居給他們留什麽部位的肉,留多少多少,到時候自己直接掏錢拿肉。
謝國居聽得多了,就問過謝隊長是不是有人還是不聽勸告賣糧了。
謝隊長生氣,也無可奈何,畢竟糧食别人種的别人收的,現在也不屬于生産隊了,他最多就是提醒,個别人非要這樣,他也沒有其他辦法。
總不能拿刀逼着别人叫他不許賣糧吧。
“嗐,都是自己選擇的。”謝隊長說道。“我有預留一部分的糧食在咱們大隊,就算那幾乎有困難,到時候讓他們拿錢來換!還要賣得跟鎮上一樣!好好給他們漲漲記性。”
謝隊長都這麽說了,謝國居也就安心了,他有做準備就好。
要是到時候沒有準備,又遇到更差的結果,也有個退路。
他也就專心弄自己的大棚蔬菜和草莓了。
結果還不到兩個月,他跟謝隊長擔心的問題就發生了,鎮上城裏進行了糧食限購。
最開始,有些警覺的人察覺不對金,就下鄉用東西換糧,有些跟大隊上人家有親戚關系的比如嫁出去的閨女,在外工作發展的後輩,這些人過來換糧,大家多少看在交情上都換了。
再後來,有些嘗試聯系隔壁省親朋詢問情況的,都得到了一個消息,這次的災害,好幾個城市受波及,隔壁省的内部糧食完全不夠,已經申請外面調糧,但是收到的糧食數量并不足夠,經常縮減着發售。
有些鄉下還好,起碼肚子能填飽,但是城裏可沒人種地,一縮減發售,就更多人擔心了,隔壁省,也就是紅旗大隊所在的省,首當其沖,直接掉了很大一個數量的糧食過去,就對本地進行了沖擊。
可就算能從外地調糧,也不是一下子就從天而降的,這麽一出,就導緻了本省的城市也開始限購。
之前聽了謝隊長的建議,不賣糧食的人家中比較善心手也松的,看着親朋那麽可憐,在省下自家人吃三四個月的糧食後,其他的都換出去了。
有些比較顧全自己小家庭,膽子小的,隻能幫個一兩百斤出去,其餘的都得收得緊緊的。
連存了糧食的人都開始緊張了,那些個前段時間還在炫耀賺了錢今年能多買肉的隊員嘚瑟不起來了。
哥哥面對親朋的求助,隻能嚴詞拒絕,一斤都幫不了,反而看着家裏最多吃兩個月的糧食瑟瑟發抖,既得罪了所有求上門的城裏親戚,還要擔心這次的事情兩個月解決不了,沒地方買糧食去。
對此,謝隊長也沒辦法,而且沒到最苦難的時候,他還要捂着那些個救命糧不能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