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曉玲聽到這邊的野豬群行動,想起自家老公阿力說的,以前他還被野豬拱了,一臉血的歸隊的,不怎麽放心,反複問真的要去嗎?
力哥道:“上面已經安排下來了,而且紅旗大隊離我們也不遠,去一趟我們還帶了家夥事,你别擔心,也不是我自己一個人去。”
“那你要小心……”
馬曉玲忽然說道:“要不我也去一趟吧。”
“你去幹什麽。”力哥不解的問道。
“既然是紅旗大隊那邊受災,我想去看看謝琳琅同志家裏怎麽樣了。”她是想跟去看看,謝琳琅家裏有沒有事。
畢竟她和陳清華,以前都幫助過自己,想關心一下過去瞧瞧,看有什麽可以幫襯上的。
“哦,那你可以随車,下車後你就在沈固他媳婦家裏坐着等等,回頭我們集合的時候我來找你。”
“可以,那就這麽決定了,也不知道謝琳琅家裏的情況怎麽樣了,希望他們沒事。”
被媳婦這麽一說,力哥也有點緊張。
次日兩人一下車,趁着大隊的人去跟謝隊長說話呢,就趕緊讓馬曉玲去謝家瞧瞧。
好在謝家人都沒事,就是損失了一扇窗戶,還有謝國居在修補牆角罷了。
那還真是狠危險的,要是謝國居沒有那麽警醒,估計後果是不堪設想。
“勞你惦記了啊馬同志,對了,今天阿力也過來搜山嗎?”
“可不是嗎,兵團裏每次有這種危險的事情,力哥都是沖在前面。”馬曉玲是有社會責任感,但是他們家力哥也是在是太有責任心了吧,有責任心到每次這種危險的任務都少不了他。
“都是爲人民服務。”謝國居說道。
那倒也是,馬曉玲還記得自己最開始對力哥心動,想跟力哥在一起處對象,還就是因爲力哥身上這股男人味兒,這種責任心。
哎,時間一長,好像當初的這種心動都變成了婆婆媽媽和柴米油鹽。
今天力哥回來,自己非要好好誇贊他一番不可。
見謝國居沒事,馬曉玲就去找陳清華聊天了。
雖說自己跟謝國居差了一個輩,但是巧娟現在在京城陪伴老娘治病,自己跟謝國居獨處,難免鄉下有些人會說些什麽口舌。
前幾年,她不就體會過一次麽。
另一邊,謝隊長也集結所有人,講明了搜山的流程,就是徒步上山之後,分爲兩支隊伍,每隻隊伍十五人,這樣人數不會太多而擁擠,也不會太少而遇到危險手足無措。
衆人直接從山腳上去,兵分兩路追尋野豬的腳印和下落,有發現危險的鳴槍就成,另一隊會盡管趕來。
“成,就這麽辦,出發吧。”
“是!”
浩浩蕩蕩的三十人,有背着槍的,有拿着棍子的有拿着鋤頭的,還有拿着繩索的,一并向山腳下走去。
那規模,看得一些上了年紀的老人家抹眼淚,總覺得這畫面似曾相識。
隊伍搜山得比較仔細,不過基本是追着野豬腳印去的。
都沒有哪隻隊伍發現謝琳琅開辟的秘密基地,哪怕是大隊裏派出來的青年,也隻是覺得這邊的地方比較平整,尋思着回頭跟隊長他們提一下,這邊能不能多種兩棵樹,過幾年說不定都能吃上果子了。
這可不算是薅羊毛啊。
這青年這麽想着,也就是十幾秒的事情,沒多久就跟上了大部隊,朝着半山腰走去。
一起申請跟過來的謝森謝林都松了一口氣,看了對方一眼,也跟上了隊伍。
搜山大概進行了三個小時,兩支隊伍都沒有鳴槍,走着走着還融合在一起了。
謝隊長對力哥那支隊伍問有沒有什麽發現。
“我們這邊沒什麽發現,你們呢。”
謝隊長說道:“從我這邊的路線,我們發現了野豬群淩亂的腳印,目的地自然是我們大隊了,但是這來源處,在山脈更深的地方,要是要進去,恐怕需要回去做一些其他的準備。”
看來不是這三小時就能解決的問題了。
下山之後,兵團回去兩個報備的,其餘人暫時住在了大隊,并且準備一些吃的東西。
隊員們都積極幫襯着,誰家有點好吃的,都願意拿出來,給兵團的兄弟們飽肚,謝國居也不例外,晚上還給不少兵團的小兄弟提供了住宿的地方。
許安安則是招待了馬曉玲,畢竟她家就她和孩子,馬曉玲住着也方便。
次日,搜山的隊伍一并上山,這次就沒有分了。
陳清華正在辦公室裏忙活呢,一個電話打了進來。
是謝琳琅打來的電話,說是周外婆那邊一切良好,有可能下個月就起身回家。
“那你們下個月都一起回來是嗎?”陳清華問道,順便叫身旁的小玉去叫謝國居過來,她估摸着,謝琳琅會有話跟謝國居說。
謝琳琅的聲音從聽筒的那邊傳來:“媽和大舅媽都會回來,我和沈固,是暫時回不來了。”
“怎麽了,遇上什麽事兒了?”陳清華好奇。
謝琳琅也無奈啊,誰能想得到,在京城跟黑子和嚴婷他們偶遇一番,被嚴婷家裏的那位長輩知道了沈固在京城的消息,怎麽都要過來跟沈固見見。
後來的事情就很微妙了,沈固這個算是裝病,才順利從海島離開的“病患”,根本沒有就醫記錄,嚴家那位領導笑而不語,沒拆穿沈固和謝琳琅,卻狡猾的提出了一個要求,要沈固和謝琳琅去四亞那邊改造一批農具。
謝琳琅此前就下過決定,不會再因爲沈固的工作調動去陪同了,家裏的錢是賺夠了吃飽穿暖的,在孩子成長這關鍵的幾年,她是隻想陪在孩子身邊了。
可這次的調令帶上了農事,養殖幾個關鍵字,謝琳琅就知道。
自己是跟沈固一起承擔了裝病的後果,一起被套路,要發落到四亞去了。
呵呵。
四亞,在四十幾年之後,還能用海邊的鹽堿地種植水稻呢,她又做不出這樣的貢獻,也不知道去三亞,關于農事,要做點什麽好。
“還有那麽巧合的事情……”陳清華也替自家小姑子頭疼呢,這從結婚開始,謝琳琅就沒有清靜的時候,不是去北華工作了快兩年,就是去什麽比較機密的島上住了一年半,現在才剛回來呢,又要被調去四亞,也不知道這一次是要去多久。
沒個一年半載,估計是回不來的。
這麽算起來,簡直跟個旋轉的陀螺一樣。
陀螺,不,是謝琳琅也表示很無奈啊,好在趕過來接電話的謝國居給了謝琳琅一點頭緒。
謝國居先是吐槽自家窗戶被野豬給破壞了,又吹牛自己一人打兩頭野豬,對面的謝琳琅想笑又不敢笑,要不然跟戳穿了謝國居同志的“誇大其詞”一般。
兩人的話題逐漸恢複正常,謝國居繼續誇自己,今年要擴大一倍的大棚蔬菜種植,賺更多的錢,買玻璃窗戶!
玻璃窗戶可不便宜,确實是個很大的志向。
謝琳琅忽然抓住了一個關鍵詞。
大棚蔬菜,溫控系統。
!
對啊,她完全可以跟沈固一起合作項目,兩人就不必要分開工作,而且這大棚和溫控系統要是能合起來,能提供很多的反季節植株,解決的問題可就不少了,四亞一年到頭,溫度都沒低于二十度,她要是能完成這項技術,說不定還能延伸一下其他産業,比如視頻冷藏項目呢。
提高四亞的水果和作物的保存期,到時候提供給有需要的城市……
靈感一來,怎麽都擋不住,謝琳琅連聲感謝了謝國居,就挂了電話。
謝國居以摸後腦勺,感慨一句,我就是厲害,随便一句話都能讓我家閨女感謝程這個樣子。
離開了二兒媳婦的辦公室,謝國居慢悠悠的走着。
新的大棚種植已經開始,不遠處,一個小小身影探頭探腦的在那邊看着。
謝國居走了過去。
晚上,搜山對的回來了,隻是帶回來一個不怎麽好的消息,山上的泉水不知道怎麽的比之前減少了很多,裏面的作物和小動物都反常,到處亂竄。
這讓謝隊長心裏有點沒底,好幾天都沒睡好覺,總覺得要發生什麽不好的事情。
好在時間一天天的過去,山上沒什麽動靜,也沒再出現過什麽野豬群,衆人又開始了新一輪的忙碌,謝隊長這心,也就沒一直提着了。
三月,周外婆和大舅媽還有巧娟三人坐着火車回家了,錫類了夫妻兩個,同一天,下了四亞。
回家後的周外婆精神抖擻,跟着來串門的人說起了京城的一切,聽得大家眼中都含着期待。“要是我們也能去一次京城該有多好啊。”
……
四月底下,某個鎮上的集市。
一個年紀不大的小夥子,跑到擺在他們左邊不遠處的攤子上問攤主:“叔叔,您知道哪裏可以打水嗎?”
被問話的男攤主年約三四十歲,穿着泛黃白汗衫,下身是一件深藍色的土布長褲,膝蓋處兩個同色的大補丁。
看見一個陌生的毛頭小子跑來問話,吃驚的回答:“前面有河。”
估計是沒想到,在這樣的市場上,還會有那麽小的孩子出來賣菜。
是的,他之前就發現了,這家的大人還不如這個孩子會說話會招攬買菜的客人。
待問清楚前面是多遠後,謝懷宇遲疑了。
這會光線不好,謝懷宇出來的次數不是很多,也不大認識路,萬一遇到壞人怎麽辦,他這脆弱的小身闆跑都跑不過,隻好怏怏的回到自家攤位上。
因爲之前跑遠了,所以免不了被謝堂哥責罵幾句。“你一個孩子能耐了是不是,亂跑一會給拐子抓走了我們瞧都瞧不見。”
謝懷宇低着頭,沒頂嘴,卻也在心裏覺得爹說的話一點都不對,他不是孩子了,馬上就要十歲了,是個大人了。
叔爺爺都說了,婦女能頂半邊天,小孩也頂一小塊天地。
他都十歲了,爲啥不行,他就行他就行!
謝懷宇最終是敗給了怕黑和不認路,導緻打不了水,那隻有倒水壺裏的水。
趁謝堂哥騰不出手,謝懷宇把水壺裏帶的白開水倒了一半在盆子裏,氣的謝堂哥直瞪眼睛。心裏發狠,回去一定要好好揍這孩子一頓。
謝懷宇不管謝堂哥什麽心情,她抓起一顆白菜,把最外面的爛葉子撕掉,削掉帶泥巴的根蒂,然後澆點水把多的泥巴洗掉,放在一邊。
謝國安看出了門道,覺得孫子可能是想要讓菜看上去更加的幹淨,也許買菜的人就會多。
但他不覺得有用,自顧自的把菜碼好,等着顧客上門。
臉上的表情一如既往的淡漠。
謝懷宇今年九歲半了,是謝琳琅堂哥的孩子,在去年謝堂哥跟第二任女人也離婚了之後,就不再找女主人了,專心的照顧自家的孩子,自家的孩子剛開始有點傻乎乎的,卻在七八歲的時候開竅一般,學起了謝國居的一舉一動,還特别厚臉皮的叫起了叔伯伯。
前段時間,還在謝國居的大棚外面,攔住了謝國居,要種菜,後來還寫了借條,結了一塊地方開始種植一些蔬菜,因爲大棚的特性,他這會跟爺爺還有親爹,挑出來的菜,比正常成長的菜要早熟了一個月左右。
今天趁着這個小鎮在趕集呢,就求着爺爺和親爹過來這邊賣菜。
随着時間的過去,擺攤的人多了幾個,幾乎全是賣蔬菜的,天麻麻亮的時候才來了兩個賣掃帚簸箕的。
挎着籃子的婦女三三兩兩的出現在後巷裏。
她們和小販低聲讨價還價,細細的的聲音,不管是賣東西的還是買東西的都沒有放開嗓子畢竟大家夥也知道這不是什麽光彩營生,自然沒辦法挺胸擡頭,更不要說光明正大了。
比起他們,謝堂哥還要更拘謹。
他蹲在地上,垂着頭,偶爾擡起來,瞟兩眼就又低下,這會光線也不好,也沒人注意到他們家的菜水靈靈的,又幹淨,比别家賣相好多了。
謝懷宇死皮賴臉的跟着來可不是爲了發呆的,見謝國安和自家爹都不吭聲,他瞅準了目标,一個挎着籃子不停往小巷兩邊菜攤瞟的婦人。
忽然,他鎖定了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