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地方看起來像是小島,上面一顆綠植和動物都沒有的,有的隻是黑色的石頭,目光所及之處,有好幾個自然形成的環形空洞礁石,像是洞穴可兩面都空空,
除此之外還能見到這裏十幾步就能見到一個小坑洞,裏面都是水,有的大坑洞維度甚至能容納一個體型偏瘦的人跳下去。
沈固已經在擺弄釣具了。
“這些你什麽時候弄來的?”謝琳琅好奇的問。
沈固一邊弄一邊說:“我向軍械所的一個前輩借的,等會魚竿安置好了,咱們就可以釣魚了,要是不耐煩了,還能四處走走。”
沈固對于這些動手的東西還真有點無師自通的樣子,不一會就弄好了,還對謝琳琅發出了邀請。“一起試試?”
謝琳琅點點頭,跟沈固一起吊起魚來。
因爲一直都沒有魚上鈎,兩人倒是說了不少話,随着時間的流逝,謝琳琅是坐的屁股都麻了,島上怪石嶙峋,她屁股下這塊也是顆粒感十足,坐着不舒服。
“走走?”沈固發出了邀請。
謝琳琅欣然答應,兩人沿着這個不大的地方走動了一會,謝琳琅忽然眼前一亮,指着不遠處一個水窪:“你看!那個形狀,好像一顆愛心。”
說着,謝琳琅還對沈固兩手大拇指和食指一起,比劃出了一個愛心。
沈固快走幾步跟上謝琳琅,看到一個天然的水窪形成了一個愛心的形狀。
學的還挺像,沈固心道。
“大自然真是神奇。”謝琳琅用手指勾勒那個愛心的形狀,還将手伸進小坑洞裏劃水。
看着謝琳琅的笑臉,沈固放心了許多。
琳琅這幾日似乎是有心事,他前後思量了一下,估計是琳琅養殖的那些大蚌不見了。
他記得琳琅提到過那些還是三百塊預算買的,現在沒有了上級領導還是沒有跟她清算什麽,甚至沒人提及。
可謝琳琅這樣不喜歡跟人相欠的,心裏怎麽可能過意得去。
她肯定存了一種不好的情緒。
所以沈固早就想着帶謝琳琅出來轉悠轉悠了。
謝琳琅的手劃着,視線喊透過下面的縫隙看到了什麽。
“老公!你那個魚竿借我一下!”謝琳琅覺得自己不會真的是自己看到的那樣吧,她看到了熟悉的綠色的網格和上面的蚌?
魚竿拿起來左右鼓搗,還差點掉在水裏面,沒想到全無收獲。
“估計是海草之類的。”那東西被魚竿一捅,就飄遠了,謝琳琅心道,應該是自己一直惦記着這件事,所以才會看錯的吧。
沈固眯着一隻眼也在幫忙看呢,可是礁石彎彎繞繞,縫隙之間又不是相互連接的,都有個斷層,其實還真看不清楚什麽東西。
可這份認真,謝琳琅是get到了。
看着小老頭做研究一樣的表情,忽然,謝琳琅她從這個愛心一樣的小洞裏面鞠了一捧水,朝着沈固的臉上潑去——
來玩水,怎麽可能不碰水呢?
沈固被噴了一措手不及,見她潑了水就要跑,長腿一邁,抓住了謝琳琅,将自己臉上的水蹭到她頭發上:“好你個耍賴的謝琳琅,看珍珠是假,戲弄我是真的吧,說,還敢不敢了。”
謝琳琅連連拒絕被當抹布:“不敢了不幹了,你遠點,别弄亂了我的發型,有沒有聽過一句話頭可斷血可流發型不可亂!”
“歪理說再多也沒用。”
“那我求求你,我求饒好嗎。”
“呵,晚了。來吧,同甘共苦。”
兩人你來我往,瘋玩了好一會,兩人走回去小船上找幹布要擦頭發,沈固這才想起自己一開始放下的魚竿,回去一看,一根魚竿直接沒了,也不知道是多大的魚才能做出這種事兒,另外一隻後期被拿去捅咕小洞的那跟魚竿倒是在,上面的浮标還一點一點的浮動。
沈固提了一下,也就是碰碰運氣的一拉,結果什麽都沒有。
簡直是可以稱爲拉了一團寂寞。
上面什麽都沒有,倒是魚餌少了不少。
謝琳琅咂舌:“難不成這裏的魚兒成精了嗎?”
還能一點點的将餌料給啃噬幹淨了再溜之大吉?
說好的建國以後不許成精呢?
這可不隻是成精了,還是高智商的精怪了。
這下面不會有個沈海龍宮吧。
其實謝琳琅還挺好奇爲啥這裏的魚兒都那麽厲害,還抓不住?
沈固解釋道不是什麽精怪的問題,而是這邊的魚都形成一種歲月痕迹了。
這個地方,戰士們和軍械所的幾位領導時不時也來一趟,興許是這樣長年累月的垂釣和捕捉,讓這邊的魚兒都學精明了,輕易不會上鈎的。
謝琳琅點點頭,原來如此,要不然她還以爲是這裏的魚成精了呢。
倒也是,一個海島雖小,可是屬于國土,就寸步不讓,上面還有的團隊還是要有的,這邊守疆的來了一波又一波,自然讓這裏的魚形成了某種記憶。
謝琳琅擦幹了頭發,在沈固的遮擋下,還以衣服套衣服,将裏面一件給換了。
換了才覺得如此的瘋狂,盡管這塊地方本來就兩面都是高大的礁石,擋住了左右的視線,前後一望數十裏都空無一船。
但是這裏換衣服,屬實還是有點瘋狂。
到最後今天兩人也沒啥收獲,屬于純玩,回去之後,沈固洗澡換了衣服就去找那位前輩說魚竿的事情了。
畢竟魚竿損壞了一根,要給人家賠償的。
對方也好說話,說那魚竿也就幾塊錢,讓沈固再給兩個罐頭就好。
沈固哪裏會不明白這是前輩對他的維護和前輩的大氣。
回去之後,跟謝琳琅提了,謝琳琅尋思着先給罐頭,回頭托人問問,有沒有哪裏可以買到魚竿的。
“魚竿?”謝森意外于琳琅會想要這個東西。
謝琳琅的聲音從話筒那端傳來:“哥,要是太難了就我自己去城裏的時候再看看,我的意思是紅姐那邊要是有,就直接找她買。”
“啊,對了,說到紅姐,紅姐讓我給你個号碼,說是以後你直接聯系她,看她好像有事找你的樣子。”
有事找自己?
紅姐會有什麽事情找自己?
畢竟兩人從之前在京城見過一次,就生疏了不少了,沒想到紅姐還會有事找自己。
号碼和留下的地址,都像是一家工廠,謝琳琅電話撥了過去,不到五秒,就被一個男人接了電話。
“我找紅姐。”
“好的好的您稍等。”對方挺有禮貌的,很快叫來了另外一個人接電話。
這人還不是紅姐,是夏自強。
“好久沒聯系了,謝同志。”
“啊,同志你好你好,是許久不見了,不知道你們還過得好不,這會吃了嗎。”
“我們都吃了,生活也挺好的,托你的福。”夏自強聽紅姐說了她去京城的時候,一片茫然之下碰到了謝琳琅,聽了謝琳琅的那幾句話去認識自己的内心,他還真的感謝謝琳琅這一點。
“同志說笑了,對了,聽說紅姐找我?”謝琳琅切入正題,說正事。
沒什麽必要的話,她跟夏自強是沒什麽聊的必要性的,畢竟電話費是真的貴,要不是紅姐特意留了号碼又繞過謝森要單獨跟自己聯系,她還不會打這個電話。
“啊啊對的,我聽她提過,隻是她現在有點沒那麽方便,你稍等會啊。”
夏自強帶着喜氣和小心翼翼,去請紅姐一起出來。
紅姐:“你去幫我看看雞湯炖好了沒有,我們女同志自己講電話。”
“行,那你要回去的時候叫我。”夏自強愉快的去了。
紅姐摸摸肚子,臉上的表情卻沒有夏自強那麽的愉悅。
反而是帶着一種凝重。
“你知道嗎,你送過來的珍珠裏有一種藥用價值很高的,能作爲安神收驚的用處,最關鍵的是,加入中藥材裏面還能安胎,所以,明人不說暗話,我想要那種珠子,一顆五十塊向你購買。”
謝琳琅隻知道小孩子驚厥發燒用這個有奇效,倒是沒想到還能安胎。
珍珠這東西,不是寒性的嗎?
但是紅姐都這麽說了,謝琳琅也沒有過多的去幹涉。“如果我能找到,一定盡快給……”
“我非常急着要,琳琅,這麽跟你說吧,這個可能關系到我肚子裏的孩子能不能順利生下來,我不是想捆綁你,但是你一定要用心幫我,價格不是問題。”
她的年紀,能擁有屬于自己和自強的孩子已經是奇迹了,孩子弱,自己底子差,都讓這一胎來得驚喜又驚險,所以,她哪怕傾家蕩産,也想保住這個孩子。
别說五十,要是謝琳琅開價一百,兩百,她都願意的。
謝琳琅還不至于發這種财,君子愛财也要取之有道,要不然跟奸商又有什麽區别。
隔了兩天,她自己申請開小船去鎮上,找到了紅姐說的這種珍珠,紅姐哭着說馬上安排人過去拿。
她要确保這份珍珠的萬無一失。
這,要暴露王老爺子的住址嗎?
謝琳琅有點發愁,紅姐卻說了是開報酬請謝森走一趟。
這樣謝琳琅就不用發愁擔心了,直接把這二十枚特殊的珍珠給單獨提留出來。
要說這麽多枚藥用珍珠的湊齊,還要多虧小漁村大家一起幫忙,小漁村不少人都因爲謝琳琅的換糧事件關注起了她,得知是她需要這個珍珠,大家一顆珍珠版半斤米和半斤的茄子的換給了謝琳琅,所以王老爺子才出去一圈就找了那麽多。
謝琳琅表示謝意,并且将他們寄存在這裏。
交代好自己的哥哥會再次來收購這個,走到半道的謝琳琅見到不遠處一個孩子蹲在地上拉屎。
她本來想離開的,可是實現卻又收回來。
那小孩拉屎拉得滿臉白,屁股下面隐約是一攤綠色的。
正常人的,也不是這個顔色啊。
難道吃了綠色的東西。
誰知道還沒想好要不要上前檢查一下,就見到那孩子之前頭超地摔了下去了。
一下去就沒起來。
謝琳琅這下可顧不得什麽了,沖上前,将小孩子抱着就往小漁村跑。
一番兵荒馬亂之後,才查出小孩子吃壞了東西,是瞞着大人吃的,小漁村外面的一個水潭邊上長的果子莓一樣的東西。
小孩被送去鎮上的衛生所開了藥片回來,一聲吩咐接下來隻能喝粥,弄得小孩的父母尴尬的,他們哪來的細糧粥啊,最後還是跟王老爺子換了兩斤細糧回家了。
不一會,送來一籮筐的海鮮并幾顆家裏留的不怎麽起眼的珍珠。
這就不是換糧食了,這個是給謝琳琅的謝禮,大夫都說了要不是送來得及時,小孩子一旦便血了,情況就嚴重了,要開條子住大醫院去。
她倒是沒想到,自己這看一眼屎尿,陰差陽錯救了一個人了。
“可不能亂吃東西啊。”謝琳琅提醒道。
“小孩經常吃不飽,能怎麽辦呢,我們這裏的人都是吃海鮮,可這東西本來就寒涼,吃久了都要做下病來了,也不好吃。”
确實,海鮮之類的沒有大料輔助,長久的吃真的難吃,再說了海鮮性質寒,也傷人。
要不吃一頓海鮮人人就喊着通風套餐呢。
人是離不開五谷雜糧的。
看着這邊水分明顯過往的徒弟灘塗,謝琳琅也無能爲力啊。
她學的是畜牧沒錯,可基本是跟動物挂鈎的,種種菜和提高一下原本就适合種植的土地裏生長作物的産量倒是可行,可無中生有是做不到的。
除非把這一塊地方填平,要不這種地方隻有,诶诶?
好像這樣的灘塗還挺适合曬鹽,還有曬海帶的。
甚至規模搞大點,灘塗還能進行養殖。
謝琳琅拉過王老爺子如此這般的說了一下,要是王老爺子閑暇之餘曬出了鹽,鹽巴上交給上級,在這個百廢待興一切欣欣向榮發展的八十年代,絕對是一個出彩的現象,到時候肯定能幫本地的食物欠缺問題帶來改善。
隻有他們自己強大起來,自己能帶來收益,難不成上面還會眼看着他們餓死?
其實謝琳琅也沒爲他們嘔心瀝血什麽的,就是提出這麽一個念頭而已,謝琳琅離開的時候,總感覺王老爺子看自己的眼神像是在看一尊大佛。
一直到屋裏了,謝琳琅還敢稍微放松一下肩膀和脊梁,要不總覺得在那樣的目光下,自然而然的就繃着端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