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多問什麽了,趕緊讓人回家去,洗個澡喝點熱乎的早點休息。
“要是凍病了可麻煩,你趕緊回去吧。”小黑将自己的長袖衫遞給了她,讓她遮着,她背後有點髒,按照她的習慣,是不喜歡被人看到這個樣子的。
嚴婷匆匆回家了,等擦幹了頭發,再喝了自己熬煮的紅糖姜水,嚴婷隻覺得那股姜片的辛辣味道,一直在胸臆間徘徊。
今天小黑的出現,讓她心裏首先是信任,随後才是被人發現的欣喜。
這些情緒代表着什麽,嚴婷都是二十來歲的人了,不會不知道。
這一晚,那股姜湯的味道,似乎催得嚴婷根本就睡不着。
小黑追了她一年多,每次都是那麽執着。
她家裏,也若有若無的開始催婚,雖然因爲自己當年的強勢,家裏人沒敢強勢,可連姐姐都說,察覺到她已經心有所屬,不如早點結婚,反正都是喜歡那個人,早點結婚更好,能讓家裏人不再煩她。
以後就是自己成立家庭了,要怎麽教育孩子,都可以自己做主。
其實嚴婷小時候還是個軟妹子的,會玩過家家,希望自己可以用很棒的态度對待自己的寶寶,如今,姐姐都察覺出自己的心思了,那不如,她順應心意?
三天後,她對謝琳琅說:“我要結婚。”
彼時謝琳琅正在給孩子試穿新衣服,聞言差點把孩子塞衣服裏漏不出臉來。
小新年不舒服的哼唧兩聲,兩隻手搖擺抗議。
媽媽在幹嘛,換衣服都不會,叫爸爸來!
哼哼。
“哎呦,對不住我們小新年。”謝琳琅收回震驚的視線,先給孩子換了衣服,見孩子粉嫩可愛,沒忍住抱抱親親了一下。
小新年給面子的咯咯了兩聲,似乎很喜歡媽媽的親親。
照顧好孩子,又給她玩布老虎了,謝琳琅才得空轉過臉來,見嚴婷看着自己和小新年都看呆了。
她問道:“是你自己想要跟小黑結婚嗎,确定了嗎?”
嚴婷點點頭:‘我不拿這個事開玩笑。’
如果說了要結婚,就是真的以共度一生的心态,來做這個決定的。
謝琳琅點點頭,并不奇怪兩人能走到一起。
“既然這樣,那你們要辦婚宴的時候告訴我,我幫你。”
一個女人結婚,除了扯證,也該有被親朋祝福的場面,起碼熱鬧熱鬧,這是她以前就一直認爲是好事的一個流程。
嚴婷是自己的好朋友,她會幫忙的。
“不辦婚宴吧,要廢錢,小黑不知道……”
“傻姑娘,你先跟人家說定結婚的事,你看看他到時候心不心疼?”
雖然嚴婷比自己大兩三歲,感情上還真是個小姑娘。
小黑之所以節儉,那是他對自己節儉,對嚴婷可沒多節儉。
要是知道嚴婷想跟他結婚,那豈不是要高興得原地升天,心都能掏出來給嚴婷看看了。
一頓婚宴,小黑不可能不給的。
謝琳琅猜測得沒錯,小黑還真就是這樣的。
被嚴婷問了一句你想不想跟我結婚之後,小黑毫無征兆的流眼淚了。
就兩滴。
“瞧我,高興的事,怎麽就流貓尿了。”小黑粗魯的抹去自己臉上的淚水痕迹,再次确認:“你真的願意跟我結婚嗎?”
“不願意我幹嘛要問你。”
傻乎乎的對話,兩人進行了好久。
年底的時候,兩人舉辦了婚宴。
正好要過年了,邀請到的客人,都來了,一下子将兩個院子都得滿滿當當。
大人忙碌的時候,孩子都被放在了一起,被請來的小芳姐的的兩個孩子陳忠陳爽,和阿麗家的孩子,一起守着家裏的小新年。
小新年是最小的,又好動,一點也不像一個斯文的小姑娘。
不過另外幾個孩子隻要注意不要讓她離開炕上滾下去就行,不然大家都在忙來忙去,還有竈間忙碌,院子那邊還殺雞剁肉呢,都顧不上這裏。
萬一一個不小心撞到了或者摔倒了可不好。
幾個孩子今日做小新年的跟班,她玩什麽大家就玩什麽。
小新年不知道是不是過于高興,今天那麽多小哥哥小姐姐陪自己玩,一直流口水,作爲最大的陳忠,見了自然又是一番忙碌。
隻見陳忠擦了又擦,卻感覺帕子濕了,新年的嘴角也沒幹,他弟弟不由得說了一句:“小孩怎麽那麽多口水啊,哥哥,她叫口水妹好不好。”
“不能叫人家外号,不能給人家取外号!”陳忠很嚴肅的教弟弟。
小孩子們自成一個世界。
大人們忙忙碌碌。
等到忙碌完,好家夥菜可夠硬的。
釀豆腐、紅燒魚,肉沫蒸茄子,幹豆角炖肉,排骨燒土豆,豆腐丸子,香芋煎肉,焖豬腳……
一盤盤硬菜被端上了桌子。
青菜似乎就成了點綴,隻占據了很小的角落。
嚴婷出來跟着小黑一起敬酒,湊合過日子,沒那麽多虛虛實實的套路。
她雖有時候羨慕謝琳琅備受寵愛,可她們兩人不同,自己有自己的習慣和喜好。
小黑一口悶了碗裏的酒水,對着大家請求見證:“我一定會好好照顧她的,想了她這麽久終于得償所願,大家放心。”
幾個結了婚的嬸子偷笑,男人的這個時候,嘴皮子是最利索的。
說完,小黑對着謝琳琅鞠躬,謝琳琅有點茫然,她又不是長輩,怎麽對着自己鞠躬了。
“謝謝您一直照顧我們莊子也照顧了我,還給我介紹工作,讓我們有了交集,才能跟消停走到談未來的這一天,謝謝你。”小黑憨厚笑笑,臉上和眼白的位置都是紅紅的。
像是激動,也像是喜氣而泣的前兆。
當初自己迷茫的時候,是謝琳琅幾句話,讓他察覺到了也認清了自己的心意,也是師父願意收他做徒弟,給了他逐漸建立起來的自信和勇氣。
不管是誰,都值得他這一敬。
謝琳琅和沈固對視一眼,也回敬了一杯:
“百年好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