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個人,在紅姐家門口,頗有點面面相觑不知如何進行下一步的感覺。
因爲紅姐這一句話帶來的消息,無異于旱天雷。
這件事的開頭,是以轟轟烈烈找茬的氣勢來的。
可結局,是這樣收場的。
美娟就是想得再好,也知道自己經不起考驗和查證的。
她确實是跟廠裏一個青工混在一起了,但是那個青工思想上犯錯了,差點引來了牢獄之災,所以她爲了不跟這樣的人繼續勾勾纏,選擇了離開他,并且馬上找一個名聲好的。
彼時,夏自強因爲救火成了人人口中的英雄,在姐姐的建議下,她選擇了跟夏自強相親。
所以前面才會那麽着急。
可是設想得很好,卻在這個破相的寡婦面前,徹底失去了優越感和先機。
她隻能落荒而逃,沒有第二個選擇。
夏自強一家人被紅姐關在了門外,可夏自強卻咧嘴笑了。
他其實也查出這件事了,因爲覺得一個好端端的姑娘拼命要那麽快的嫁給他,他也好奇,但是沒想到紅姐先知道了。
看來紅姐也是在乎自己的。
嘿嘿嘿嘿,夏自強笑得不行。
可過兩天,覺得紅姐冷靜得差不多的時候,夏自強去找紅姐,卻發現,自己找不到她了。
問了舊貨站的老于,他說,紅姐去了外地。
“去外地?哪個外地哪個省份?”
老于搖搖頭:‘我是不知道哦。’
紅姐可是交代了,要是她去京城的事情被夏自強知道了,以後舊貨站這邊,她就不幫忙了,讓老于自己想辦法掙錢吧。
老于可不敢嘗試這個,将秘密守得死死的。
紅姐去了京城,是從某些渠道了解到謝琳琅也來這裏了。
她不知道自己爲什麽要來找謝琳琅,也許是因爲對謝琳琅的印象太深刻了,也許是自己本來就尋思着去京城一趟的。
介紹信這東西,她手裏好幾封。
有錢能使鬼推磨,其中細節不表了。
紅姐一路順暢,來到了京城,下車卻茫然了,不知道自己該去哪裏找謝琳琅。
可能是自己瘋了吧,紅姐心道。
可世界就是這麽小。
謝琳琅出來給老家那邊寄樣本,就遇上紅姐了。
她一個人站在路邊,穿着明明很保守,但是總讓人忍不住看她。
樣本很重要,是自己這邊的試驗點做出來的第一份成品,要拿回去給陳清華那邊做一些對比,分析一下其中的差距。
所以她今天都出來了,就必須要寄出去。
可紅姐看起來,似乎很落寞。
這個神情,饒是謝琳琅跟她“合作”過好幾次,也沒見過她這個表情。
這個女人似乎一直都是陰險微笑的表情的。
後來的幾次見面都有夏自強的參與,可謝琳琅左看右看,都沒看到夏自強,也不知道他是自己單過自己做生意了,還是去哪兒了。
行吧,就當自己日行一善。
她上前,叫了一聲:“紅姐?”
異地,一聲熟悉的稱呼響起,直叫人心裏熱乎起來。
紅姐扭頭,見是謝琳琅,心中歎一句得來全不費功夫。
“我餓了。”紅姐開口到。
謝琳琅;“啊?”
餓了?
十五分鍾後,謝琳琅看着她呲溜呲溜的吸面條,看上去還真的是餓了。
“好幾天沒正常吃飯了,瑪德,被一個臭小子擾亂了心思。”
紅姐嘀咕了幾乎,臉色不是很好看。
“别告訴我,你來京城,就是爲了吃頓飯。”謝琳琅問道。
紅姐看了看四周,這個國營飯店的生意似乎不是很好,整點了還沒幾個人,于是悄聲說了夏自強的事情:“我可不是要他報答,那是照顧小輩,誰知道他弄出一件又意見的事情來,惹人心煩。”
謝琳琅沉默。
一個男人對一個一無所有的女人有渴望,忍耐,願意付出,還細心照顧她。
還能是因爲什麽?
她是沒聽過夏自強對紅姐花言巧語說過什麽,可單單紅姐這邊的傾訴,就叫她覺得也吃了一把狗糧。
這不是喜歡,這不是愛,那會是什麽。
“我感覺你從小就膽子大,還很鬼機靈,不如你來說說,這事兒,我該怎麽去面對。”紅姐話問得吊兒郎當,其實耳朵都豎起來了。
問自己感情的事情?
謝琳琅的感情其實還挺順風順水的,也算是水到渠成。
要是非要說出點什麽感情的建議的話:“我其實也不是特别的理解,不過過日子終究還是當事人兩個人的事情,還是要看看你自己的意思的,感情的事情單方面也不是好事。”
“我也不知道我自己怎麽想的。”紅姐還是沒定下個主意。
但謝琳琅說的也沒錯,感情的事情,還是要兩個人自己解決的好。
吃完飯,謝琳琅将樣本寄出去了,回北華辦公點的路上,卻見到紅姐失落的表情:“我那邊不是直系親屬很難進去的,你自己住招待所吧,我要有時間,而你到時候還在這裏的話,我會找你的。”
“那我豈不是跟望門寡一樣。”
謝琳琅扯了扯嘴角。
今天沈固還念叨着,要給孩子取名字呢,她還要早點回去,不跟這個人扯皮了。
紅姐向前一步。
又停下。
人家能看到是熟人之後問候一聲還請吃面了,已經是仁至義盡了。
自己複雜的心思,跟别人的生活又沒有半分關系,所以沒必要去影響她。
“不過,傾訴完之後,心情是好多了。”郁結之氣都消散了很多。
對于夏自強,她是不可能直接結束的,可到底會走到哪一步。
還是邊走邊看吧。
紅姐潇灑的去住招待所了,卻不知道有個男人幾乎找自己找瘋了。
還直接攤牌,對來家裏做客的人說自己有前科,對,就是前兩年那個被人幫着到處遊街的。
這一下,撕開了一一直隐藏在他内心深處的傷疤,也打破了夏家的平衡。
夏自強再一次離開了夏家。
依舊是被趕出來的。
隻是這次沒有惆怅,隻有堅決,和如釋重負。
謝琳琅此刻剛剛進門,屋内,嚴婷焦頭爛額:“你終于回來了!你家孩子快折騰死我了。”
真是搞不懂,那麽小一個小屁孩,怎麽那麽多精力。
也不是苦惱,就是阿巴阿巴的不知道說的啥,還一直要玩新鮮的。
“沈固呢?”謝琳琅記得出門前,是沈固在帶孩子玩的啊。
就知道問自己的男人!
嚴婷一下将手上的布老虎丢到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