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翠雲主動挽着謝森的手,兩人親親熱熱的離開了,留下阮玉在原地站了很久。
忽然,阮玉尖叫了一聲。
她徹底的瘋了,滿大隊的跑,見人就唱奇怪強調的歌。
她跑過謝家老宅。
裏面的陳菊探頭出來看了一眼,才五十歲不到的臉上溝溝壑壑,比七十歲的謝老奶還要老态。
見到瘋婆一樣的阮玉,陳菊搖搖頭;“這是咋了啊,好好的日子過着,家裏有婆婆照應,孩子男人都有了,有啥過不去的坎。”
“你嘀咕什麽呢,進來給你公公換個尿布,又濕了。”
“哎哎,好的。”
謝家老宅騷動了一下,又回歸平靜。
彼時,汪翠雲和謝森已經回了屋子裏,沒多久,謝林興緻沖沖的過來;“媽說妹妹又給寄包裹了,問咱們去不去聽信兒呢。”
謝森點點頭:“哥哥你先走一步,我們就到。”
“好嘞,那我們等你們過來了一起拆。”
謝森見哥哥走了,轉頭跟汪翠雲說:“你去換件衣服吧。”
汪翠雲乖乖去了。
她知道謝森不是因爲她穿着不體面。
而是她自己每次去婆婆那裏都覺得自己沒什麽底氣,文化是家裏的女人最低的,長得也是最次的一個,還是謝國居這一房裏唯一的半路夫妻,所以總是沒底氣,每次去都要穿得齊整。
謝森,是發現了自己這個習慣,所以才這樣的。
汪翠雲換了衣服,想了想,将謝森上個月賣野菜後給自己帶的夾子别在了額前的劉海上。
出來後,謝森笑了笑,牽着人的手出門。
巧娟等人都到齊了就開始念信,謝國居幫着拆包裹,裏面有一盒北京點心,據說要有特供票才能買到的,還有家裏女人一人一管紅鐵盒的旋轉的潤唇的唇膏。
男人們沒有禮物,隻有一些細糧和一大塊鹹肉,信上俏皮的說幾個哥哥多吃點肉,唇膏就不另外送了。
巧娟評價一句沒長大的小孩。
可往下看,謝琳琅一句懷孕了,讓巧娟差點蹦到了天花闆上。
哎呦這下全家人可都知道了,心裏都替她高興。
這年頭,懷孕可是大喜事。
家裏大嫂剛生了娃娃不到半年,這琳琅又懷上了,可是添丁的好事。
“其實。”陳清華借着這個機會說道:‘其實我也覺得我有點不對勁。’
她湊到了巧娟耳邊說,自己月事上個月沒來,這個月也還沒來,總想吐,剛才問到鹹魚氣味已經差點要吐出來了。
“哎呦,那這八成也是懷上了,哈哈哈,我們家今年真是喜事連連啊。”
喜事連連的謝家,笑聲大得都傳出了院子,好像要借着夏天的威風,飄揚到謝琳琅身邊去。
謝琳琅忙着呢,她每天抽幾個小時去莊子,虛心找當地人學習,沒想到這個行爲卻被人嘲笑。
說她心太大了,别到時候什麽都沒做好,還拉着沈固浪費時間浪費資源。
傳這話的主力依舊是那葛翠翠和白露。
隻不過白露是收斂了不少,白霜離開的時候很狼狽,還說叫她小心一點,沈固和謝琳琅就是披着羊皮的狼,看着無害溫和又充滿了吸引力,其實就是兩個人渣,歹毒的餓狼。
所以白露消停了很多,一直不敢在謝琳琅面前徘徊。
但是不影響嘴巴是她的啊,跟人家說兩句閑話抒發一下心中的郁氣總行了吧。
但是這些人越說,謝琳琅這邊的進展似乎就愈加的順利。
先是跟莊子那邊的人處好了,全莊子的人都跟支書說要支持謝琳琅的計劃,支書也不是個傻的,再固執的人,看着謝琳琅挺着個肚子,每天來回幫襯他們莊子裏将林子一點一點的建起來,馬上雞苗也要尋摸來投放養殖了,以後可就是他們莊子的财産啊。
謝琳琅一沒收費,二沒要他們給自己寫什麽表揚信,這樣的人,對他們莊子來說是貴人,妥妥的貴人啊!
支書大手一揮,給水!要多少給多少!
他信謝琳琅了,所以協助謝琳琅,互幫互助,就會是他接下去的行事準則。
出水的地方被開發,沈固和小黑兩人接了這個任務,小黑還找了自己的叔叔嬸嬸,在這裏搭建了簡易的維護站,每天過來巡邏兩趟。
這裏多了一個領水處,最先享受到福利的是畜牧站,水資源充足之後,畜牧站的這十個工人每天都能領兩大桶水來家裏使用,這下可舒服了她們,更加堅定了跟謝琳琅好好幹活的信心。
有些人想要繞過謝琳琅這邊去領水處,卻被何家的夫妻給攔住了。
“我們是畜牧站的!”葛翠翠氣勢洶洶的:“你們不知道,我們畜牧站的站長對你們有多大的恩惠嗎,竟然不給我們水,是不想好了是吧,小心我們站長不幫你們了!”
一旁的白露盯着地上幾個大桶沒說話。
她想洗澡,也想要這不要錢的水。
但是并不擅長這麽潑婦的行爲。
何家夫妻兩個面面相觑,本來他們隻是看這幾人帶的水桶太多了,想說每個人每天最多拿兩桶的,就被這一頓噴。
雖然被噴了,但是也讓何家夫妻兩個發現一件事,這幾人絕對不是畜牧站的。
先不說是陌生面孔,就沖着謝琳琅這個人,就不可能帶出這樣的下屬,每次謝琳琅的畜牧站的員工來打水都是客客氣氣的打招呼的,還跟他們閑聊,都是弄裏巴人,沒那麽多奇奇怪怪高高在上的那啥來着,哦,叫優越感。
畜牧站的員工可沒這種鼻孔朝天的優越感和嚣張的态度。
“你們不是畜牧站的,走吧。”何大叔擺擺手,他們是莊子上的農人,可也不受這份氣。
葛翠翠可不幹:“走?我們走了快一個小時來到你們這裏打水你叫我們走,你要是不給我水,我告訴你,我可是要告狀的,到時候你害了你們一個莊子被謝琳,謝站長不會放過你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