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怎麽解決這個問題,要先用碘伏消毒,防治感染,再用抗病毒的針劑兩到三天就可以了,比如說口蹄疫針劑。
但是碘伏她倒是有,口蹄疫針劑這時候可沒有普及。
這時候隻能死馬當活馬醫了。
“給我點水。”
“诶诶,這就來。”
水來了,謝琳琅将手帕沾濕,将上面覆蓋的草藥渣和一些穢物抹掉。
羊咩咩叫了兩聲,一旁的小女孩二妞心疼得抽氣。
小孩子的代入感太強,估計是把這種傷勢幻想到自己身上了。
謝琳琅問二妞的媽:“你們之前用的草藥我看看,要是有能用的,現在就處理了。”
二妞媽馬上去拿了一包雜草一樣的東西。
謝琳琅去繁從簡,再用自己包裏的碘伏給羊消毒,簡單處理。
不知道是不是這樣的處理也見效了,小羊舒服了很多,有點精神了,謝琳琅留下來觀察了會,見小羊開始吃二妞給的幹草了,才松了口氣。
還好,沒有惡化就好。
要不然小姑娘得多難過。
大人和小孩不同,大人經曆的事情多了,很多事情在他們看來不那麽重要,吃飽穿暖就是第一要做的事,而小孩子,天真懵懂,對于很多事物都有同理心,所以有時候經常能看到孩子抱着個娃娃說很久的話,或者對小貓小狗當朋友一樣,這都是他們對世界認識的開端。
可大人是做不到這個樣子的,有時候可能就沒那麽注意到孩子的心情,來句死了就死了再買一個,壞了就壞了,有錢了給你買,你再這樣做又沒用之類的,這樣的行爲某種意義上,等同于你的領導和長輩跟你說,沒車就沒車反正你買不起,做不了就不要做了,反正你也沒那本事升職之類的說辭。
試想一下,是不是哪怕是大人了,對這種話也挺不好受的。
她不想傷害小孩子這一份心,要不然也不會那麽小心翼翼害怕自己治不好這頭小羊,畢竟她是這個專業,卻不是這個專業的大拿,也不是什麽神醫一針紮下去治百病。
生病的事情不論是人還是動物,都沒有百分百治療好的這個說辭。
見二妞家的羊圈實在是簡陋,謝琳琅回去後,自己送了一些布料給人家作爲防風的遮擋,二妞的媽媽次日拿了幾塊肉幹過來,謝琳琅沒要。
二妞媽媽想着掏錢,謝琳琅都無語了。
難不成她沒接受過别人不要報酬的幫忙嗎?
謝琳琅按住了她的手,她道,自己不收錢,不收肉幹,隻是要求對方有空的話,到周邊種幾顆樹。
這裏不是完全沒樹木的,起碼在他們莊子周圍還是有的。
二妞媽連連點頭,說自己也會種的,還要種很多,謝謝站長幫助她。
謝琳琅笑眯眯:“好的,那辛苦你了。”
二妞媽一把年紀的人了,被謝琳琅這個态度對待,一下子變得臉紅紅的,有種被委以重任的感覺。
“我可以叫你謝老師嗎?”
謝老師?
“爲什麽會想這麽叫。”
“你總是教我們幫我們,我想叫你一聲謝老師,你給了我老師的感覺。”
“你要是喜歡,那就叫吧,沒關系的,就是個稱呼。”
“那,謝老師?”
謝琳琅點點頭。
二妞媽喜滋滋的離開了,不多時,那幾個來自莊子的人都跟着喊謝老師,其他人見了,幹脆也跟着這麽喊了。
倒是覺得這個稱呼比站長親切。
謝琳琅失笑:“咱們私底下,你們喊我小謝,琳琅都沒關系,但是咱們在外面,還是有個統一的稱呼哈。”
公歸公,私歸私。
二妞媽媽的肉幹沒送出去,又給帶回了家裏,二妞看到了就問站長姨姨爲什麽不要這個:“肉幹煮粥好吃的。”
二妞媽媽蹲下來拍拍她:“你站長姨姨不收我們的禮物,隻要咱們有空種樹就好。”
“姨是不是喜歡我,所以不要收咱們家的肉幹。”
“那你可要努力學習、長大,變得跟站長姨一樣厲害。”
“嗯,是啊。”
二妞聽媽媽将這個站長姨姨很有本事,對人還有禮貌,很好,小小的心裏許下了一個願望,要是成爲謝琳琅這樣的人。
這些謝琳琅可不知道,此時的她昏昏沉沉的,隻覺得難受。
像是病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這段時間忽然忙碌起來,又是跑農場,又是風大的地方跟大家一起慢慢蓋畜牧站裏的豬圈雞窩等,一下子疲累感襲擊而來。
一種熱意像是要從太陽穴的位置迸發出來一樣,忽然,這種熱意到了極緻,就不懂了,随後四肢冰涼,像是墜入了冰窟,冷得謝琳琅縮手縮腳還是覺得冰涼涼。
這樣完全不同的良種感覺在她身體裏對抗一般,讓謝琳琅難受得擰緊了眉頭,睜不開眼也發不出聲音,動一下都覺得費勁。
沈固發現之後,立刻用毯子把人卷起來送到衛生室,簡單的處理過後,她被打了一針。
可藥物的見效也不是立刻就看得出來的,謝琳琅被沈固安排在衛生室休息一會,不多時,衛生室的王醫生進來,也看了看謝琳琅,提醒沈固要多照顧,這幾天注意點患者的身體情況,要是嚴重了最好來挂水。
沈固謝過王醫生,還跟他聊了兩句。
原來王醫生的兒子就跟沈固在一個地方做事,隻不過他的兒子十七八,算是打雜的,平日裏沒少說沈固爲人很好,還很聰明,感覺什麽都會,也回答過他的問題,所以王醫生也是認識沈固的。
那個衛生員見到王醫生跟沈固這麽熟,眼神在謝琳琅的肚子上看了一眼,避開了視線。
才半天的功夫,謝琳琅的嘴唇已經開始起皮,渾渾噩噩的樣子,讓人見了都害怕。
那個害怕的人,就是沈固。
“謝琳琅。”
“琳琅。”
“老婆,我陪着你。”沈固的手一直沒松開過,衛生室的衛生員,帶着口罩,一直看着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