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婚之前就沒怎麽拿過家裏的錢,結婚之後更是不好意思伸手了。
而且也确實沒什麽必要。
巧娟見閨女執着,隻能退一步,從家裏準備些幹糧到時候給謝琳琅帶過去。
謝國居更是開始挨家挨戶的用錢票和鹹肉跟人家換吃的。
上次聽了沈固的同事說了那邊條件不會太好,謝國居這心裏就跟烙下了印記一樣,成天都惦記着,眼看着閨女出發在即了,更是跑得勤快。
兩人在謝琳琅和沈固出發之前,搜集了差不多三百斤的糧食。
謝琳琅爲難的看着,說帶不走那麽多。
兩人卻說會幫着一起送上車:“到時候下車不是有人接你們嗎?你們下車的時候辛苦一點,下車之後照樣是扔上卡車的啊,東西能帶就都帶上!不要嫌多,到那邊了發現不夠吃那菜抓瞎呢。”
嚴婷攤手,表示有車會來車站接人這個消息,确實是她說的,不可否認。
拗不過巧娟和謝國居,謝琳琅答應出發的時候會帶上的。
大不了到時候就收起來一袋,說是放在鎮上好了。
要不然那麽多東西是真的不好拿。
二月底,沈固這邊跟北華對接上了所有的手續,跟謝琳琅一起踏上了征程之路。
車站,謝家人加起來快十個人,每個人手上都拎了東西,都是來送謝琳琅上車的。
來往的行人都朝着這邊看,沒見過幾次這樣陣仗的。
這年頭,送孩子當兵去都沒那麽大陣仗啊,還全家都來送。
其實别說沈固和謝琳琅了,就連一旁的嚴婷都被塞了好些個東西,她本來打算輕裝簡行的,結果上車之後也是狼狽的形象。
左手右手後背肩膀都挂了東西。
沈固和謝琳琅以及嚴婷三人上了火車,綠皮火車嗚嗚兩聲,載着幾人前行,朝着京城的方向駛去。
車站外,許安安捂着肚子:“我,我肚子難受。”
謝家人都還沒散開呢,聞言一個個都着急得很,趕緊就近将人送到醫院去。
許安安被推進産房的時候,謝國居倒是少見的比大家都冷靜,還能空出心思來交代;“你媳婦就要生了,你跟你媽媽一起離開醫院,去家裏收拾東西過來一會安安用得上,謝木你再跑一趟你們兩個領導那邊,知會一聲,告訴她們許安安要生産了,幫她請假。”
“诶诶,我知道了。”謝木跑了兩步,又将巧娟給帶上一起跑。
巧娟知道兒子心急,也加快了腳步,剛到出租屋裏,就趕緊讓人去廠裏請假,她生過四個孩子,知道自己該準備些什麽東西。
謝木匆匆請假,跑出廠子的時候還撞到了一個人,不過他隻來得及道歉幾聲,沒注意看自己是撞上了誰。
肩膀被撞得生疼的李衛國眯着眼,看着慌裏慌張的謝木,嘀咕了一句;“晦氣,趕死隊一樣。”
上趕着找死的隊伍,就是敢死隊、
謝木沒注意到李衛國陰鸷的盯着自己的背影,此刻的他滿心滿眼都隻有一個念頭。
媳婦一定要沒事啊。
三小時後,許安安滿頭大汗,有護士出來問帶毛毯大衣了沒有,巧娟趕緊将在許安安出租屋找到的生産用得上的東西裏的衣服和毯子都遞過去。
護士點點頭,低語了一句:“母子平安。”
謝國居狠狠的松了一口氣。
每次自家媳婦生娃,他那個心都是狠狠的提着的,剛才許安安被推進去真是吓了了他一跳。
好在許安安生産順利,他要當爺了,兒媳婦也沒事,雙重的喜悅讓他幾乎站不穩。
謝林上前一步,将謝國居攙扶着,讓他坐在椅子上。
巧娟笑開了花,正恭喜大兒媳呢,就看到自家老頭那個樣兒。
“振作點,一會孩子出來了你也給人家看你這個樣子。”
巧娟最少能拿捏住謝國居那個麻筋,一句話就讓謝國居重新滿血複活站得筆直。
沒過多久,孩子被包裹嚴實放在許安安床邊,一起被推了出來。
謝家人簇擁着朝着病房走去。
這個孩子提早了十來天到來,間接的打亂了許安安原本的計劃。
不過孩子的來臨又不是機械能被操控的,既來之則安之,年輕的夫妻兩看了孩子幾眼,都深深将這個孩子刻在了心底。
謝家人除了巧娟,其他人都先回去了,巧娟留下來是要看着許安安的,不許她學那些個什麽女鐵人生孩子沒幾天就工作的。
她當初坐月子沒坐滿超過五天的,這次她自己有了兒媳婦,非要兒媳婦坐滿四十天不可。
許安安原本請假半個月,被延長成一個半月。
巧娟擔心兩人因爲這點空缺少賺錢了,不問孩子要一分錢,每次的餐點,都是自家養的雞拿出來宰殺,或者是自己掏錢買紅糖紅棗之類的東西吃。
得知坐月子可以喝麥乳精,許安安也有奶水孩子不必要吃奶粉之後,巧娟大手一揮,讓謝木把他妹妹送的奶粉拿出來,給許安安吃。
不過這都是後話,暫且不提。
另一邊,火車前行,三人分作某車廂的兩頭。
這是火車的卧鋪,也是大家戲稱的幹部車廂。
一張狹窄的固定在火車上的桌子兩邊,是一米左右寬度的上下鋪,足足三張床位上下中的陳列,一個包廂就是六張了。
幾人的運氣還是可以的,這節車廂并沒有其他人來,倒是方便了他們三個。
昨晚知道要出發,謝琳琅沒睡好,跟沈固聊了一會,不知不覺靠在了他身上睡過去了。
嚴婷注意到了,小聲的指了指謝琳琅又指了指自己。
意思是謝琳琅睡了,要沈固好好照顧,她自己也要休息了。
沈固點點頭,将謝琳琅調整了一下睡覺的姿勢,使人更舒服。
耳邊是哐當哐當的聲音,謝琳琅估計是睡得有些迷糊了,沈固準備叫醒她起來吃飯的時候,謝琳琅手下意識的還是抓着“被角”。
“起來吃飯了。”沈固靠近她又叫了一遍,謝琳琅才睜開眼。
一睜開,發現自己手裏抓着的被角,原來是沈固的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