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婷目光所及之處,都是衣着雖不好,但沒幾個面黃肌瘦的人。
沈固将車停在了地主院後邊,拉開車門下車。
嚴婷趕緊下車。
沈固還真的不管她了,徑直朝着試驗點那邊去。
嚴婷有點手足無措了。
沈固人高腿長,相見謝琳琅的心思又急迫,一下就看不到人影了。
嚴婷猶豫了一下,環顧四周。
幹脆在這走一圈好了。
沒走幾步,嚴婷迎面碰上一個笑意盈盈的女人。
她熱情洋溢:“同志你好啊,你從沈固車上下來的啊。”
“嗯。”嚴婷覺得這個女人過分熱情了。
阮玉看着嚴婷,一副高高在上的表情,就知道是個什麽人了,趕緊上前幾步靠近嚴婷。
她身上那種夾雜着母乳和汗臭以及一種莫名的氣味一起朝着嚴婷洶湧而來。
“那可不妙,沈固的對象是這個大隊嚣張跋扈的地頭蛇,你跟沈固根本就不可能的。”阮玉輕聲說道:“你想不想知道沈固跟他對象的事?跟我來。”
嚴婷:……
她從沈固開的車上下來,跟沈固他對象有什麽關系?
她就是把沈固當一個亦師亦友的角色,對沈固沒有半分男女情啊。
這女人怎麽回事啊。
嚴婷本想轉身又走,可也挺想知道地頭蛇三個字爲什麽會被用來形容一個姑娘。
看沈固的樣子,對自己這種性格的女人不是避之不及的嗎?
好奇心促使嚴婷跟着阮玉走了幾步,兩人在一處田埂邊聊了起來。
當然,是阮玉一直在說,嚴婷從頭到尾回複不足十個字。
阮玉說了一長串,類似的情況就是沈固剛下鄉,謝琳琅就利用自己是大隊地頭蛇的本事,将沈固玩弄于股掌之間,逼迫家利誘,讓沈固跟她處對象之類的。
最後總結:“沈固剛下鄉的時候,你知道的,比較惶恐,畢竟這大隊跟城裏的日子相比什麽都不是。”
嚴婷雖認識沈固不久,但也不覺得沈固會是遮掩的人。
城裏人都有那供應不足全家勒緊褲腰帶的,大隊也有像眼前這個大隊家家戶戶看起來都能吃飽的,比如眼前這個自稱也是知青的婦人,要是真如她嫌棄的那樣這個大隊窮又破,那她豐潤的身材又是怎麽養出來的?
“哎,可惜我是嫁人了,胳膊肘也不如那謝琳琅的粗,沒能解救沈知青,但是同志,我看你就不錯,和沈固是朝夕相處的吧,才能被他帶出來,你可要好好努——”
“我很奇怪。”嚴婷開口道:“你是不是腦子多少有點病,我的意思是,真的病,沒罵你。”
阮玉都蒙了。
“一個正常人,會說出這樣的話嗎?什麽地頭蛇什麽利誘脅迫,要沈固真是因爲之前生活慘淡屈從于什麽地頭蛇,那他現在呢,工資比工人都高兩三倍,又背靠兵團,爲什麽不擺脫?”
阮玉一愣:“那,那是他心善。”
“對個地頭蛇心善什麽。”嚴婷站起身,拍拍褲子上的灰塵:“你說這些話的目的可能要失敗了,我腦子沒病,和沈固的關系,最多就是老師和學徒的關系,不是你自己認爲的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