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喪家玩意兒，還以爲是個城裏姑娘能幫襯國業，結果到現在娘家一點都幫不上忙，買不了鎮上的院子也就算了，還不給接濟了，成天就知道在謝家吃吃吃喝喝喝，胖成個死豬樣……”

摸着自己肚子，錢美好一張臉猙獰不已。

死老太婆，她錢美好都懷上謝家的孩子了，還敢這樣對她，早晚熬死你們報複回去。

至于爹媽的救濟，她也學聰明了，不再給謝國業或者謝老奶，自己收着，隔兩天就買點吃的在鎮上吃完再回來。

憑什麽給這惡婆子吃。

切。

“也有幾天沒去鎮上了。”錢美好眨巴着嘴，想着要不過兩天去鎮上下頓館子，來個燒肉啥的？

……

兩日後，巧娟收拾東西，還找謝琳琅借了自行車。

尋思着閨女小時候就得外婆的疼，孩子的婚事定下了，也合該跑一趟娘家的。

就裝了點吃的用的，踩着自行車去了一趟娘家。

周家大隊，周外婆家

周外婆雙手顫抖，抓着一個俊朗的小後生不放，眼中滿是淚花。“你真是李小姐的孫子？”

這後生是去年秋收後到周家大隊的，才十六，他來大隊後一直都安安靜靜，基本不跟大隊的人交流，也不跟其他知青交流。

當然也從來沒跟周家人一起說過話，可是就是這樣一個安靜的小後生他今天忽然跑過來說，他是李莉娜的小孫子。

李一慢點點頭：“是的，我是她最小的孫子，之前沒敢跟您相認，是我怕。”

他被奶奶過繼給了一個長工家裏，他沒被這個家的人打罵過，甚至長工這個一家之主對他還很恭敬，可是長工沒兩年病死，他就被長工的家人無視，更是在生病的時候差點餓死在家裏，隻能冒着風險去見奶奶。

他奶奶作爲封建毒瘤之一，被發配掃廁所，補給本就少得可憐，爲了孫子也能吊着口氣或者，奶奶從牙縫裏擠出吃的給他，但是這件事被好事的人發現了，舉報了他。

他奶奶爲了保護他，再次忍痛，将他弄到鄉下，他被傷害過好幾次，所以特别防備其他人。

“您看，這是我奶奶給我的，說您是她最好的朋友，隻要給您看了這個您就知道的。”

周外婆接過李一慢遞過來的懷表，彈開，裏面是一張照片，上面果然是她家小姐年輕時候的照片，留着時興的卷發，耳邊的圓圓大耳環，笑起來春風和煦。“那小姐她現在在哪裏？不管多遠，我都要去見見的！”

李一慢哽咽了一聲：“我奶奶，她沒了。”

周外婆不敢置信的瞪大眼。

那個教過她寫自己名字，教她說鼓搗貓膩老虎油掰掰的小姐，跟她說女人要時刻自信的小姐，沒了？

“你不是說，她在掃廁所嗎？怎麽就沒了？你人在鄉下，是不是聽錯了……”

“一個偷偷接濟我們的老人家給我來信的，去年十一月，奶就死了，是被人砸了窗戶，冷風灌進去……”李一慢再也控制不住，捂着臉跪了下來：“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