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琳琅對對手指,低着頭不說話。
沈固歎了一口氣:“不用你那主意,我也能好好拒絕,你放心。”
謝琳琅嗯了一聲,擡頭問他還生氣嗎?
“我不是生氣,我就是不知道怎麽回應。”沈固從來沒見過一個姑娘的想法,比謝琳琅還要多姿多彩,其實生氣确實沒有,就是不知道如何回應。
有時候,他甚至覺得謝琳琅的精神世界,跟他完全不同,甚至跟他認識的所有人都不同。
他見過爲了面子,或者爲了表面光的男人,無視一些顯而易見的矛盾,見過委曲求全的女人,被丈夫婆婆虐打,隻要對她再笑笑,又任勞任怨回去幹活,見過一個家庭裏爲了雞毛蒜皮的小利,吵架罵祖宗打架要對方命,所以眼前人的出現,簡直是不斷在刷新了他的眼界。
她有偏心眼的爺奶,卻能周旋其中,無憂無慮長大,沒養成懦弱的性子也沒有張狂到失智。
她有慈祥父母護妹三兄長,卻沒有同那些受盡寵愛的小姑子一般,非要和嫂子比長短。
有能跳出農門的機會,卻謙讓親人,自己留在農村,努力做自己想要做的事。
沈固的視線停留的長了點,饒是謝琳琅也招架不住。
“那你不生氣的話我就先回去了。”謝琳琅騰的一下站了起來。
“來看我嗎。”
沈固忽然問道。
這句話沒頭沒尾的,謝琳琅不太明白沈固的意思。
“兵團可以允許探望。”沈固一字一句:“隻要是确立了關系的對象,就可以申請探視,如果你哪天很想見我,可以來看我,我随時都等你。”
“不是經常回來嗎。”謝琳琅的聲音越來越低,顯然是聽出了沈固的話外之音。
你要是放心不下,随時都可以來看。
原來他能看出自己看似荒誕的行爲背後,那份在意和放心不下。
謝琳琅抵抗不住這個誘惑,最後老實的說;“我想去。”
她前世沒談過戀愛,這輩子于戀愛上也是第一次,她以前的朋友戀愛了,都有點轟轟烈烈的,要麽成天曬照片發朋友圈,要麽就失戀後大喊要經濟獨立,爲了不結婚。
所以她一直都沒能理解,愛情到底是個什麽滋味。
她不知道别人的戀愛過程是怎樣的,但是她自己,其實一直很怕欠了因果,從來不敢要求太,她不敢随便支配對象的錢,哪怕家裏遇上難事,她也自己去冒險,而不是求助。
Aa的概念,在她穿越前的那幾年确實被反複提及,好像出去吃飯男友結賬女人就會被冠上一個白吃白喝的名頭,但是在這個時代,男人養家,是所有人都認爲天經地義的事情,對大家來說,這件事跟雞蛋是母雞生的一樣,沒有例外,渾然天成。
也許,她需要釋放掉一些後世的固有印象,來做一個真正的、屬于這個時代的成員。
她站定,堅定的看着沈固:“我會去的,要是讓我發現你跟哪個小姑娘不清不楚,我一定會,跟我爸媽和哥哥嫂子,把你打一頓!”
謝琳琅眉飛色舞,嚣張的模樣看得沈固會心一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