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外婆晚上跟謝琳琅睡。

周外婆很是愛幹淨，睡前漱口洗澡。

這是當丫鬟時候就留下的習慣，因此那種濃厚的腐朽的老人味，她身上是找不到的。

隻有淡淡的皂角香氣。

謝琳琅挽着周外婆，聽外婆說以前的事情。

說着說着，外婆就提到了謝琳琅的對象。“聽說你那對象是個斯文小夥？”

“嗯，确實挺斯文的。”謝琳琅笑笑。

周外婆到；“這城裏的男娃，從小都不要幹活，如今也沒有舊上海那會少爺們都會騎馬練槍，你說這小夥子會不會容易生病那種啊。”

謝琳琅回憶了一下；“沈固還好吧，以前就是鼓搗機械方面的東西，手臂該是有點力氣的。”

咳咳，上次不就壓制得她動彈不得嗎？

謝琳琅繼續道：“他去年來的，剛來的時候看着不太适應農活，挑擔子都腳下打滑，後來秋收的時候好轉了一點，地裏的活兒勉強支應，不過跟壯勞力是比不得的。”

“這樣啊，那也算是比上不足，比下有餘了。”周外婆想的更多，這城裏鄉下所謂不相配的家庭觀念造就的悲歡離合，她也見到多了，但面對的人是謝琳琅，她就摻和的不多：“情這回事，很難說能冷靜看待，外婆知道你心裏有數，隻想說，你要先顧着你自己。”

聽着是對沈固沒什麽意見，但是外婆還是流露出了一種儀式：這後生要是太弱了，搞不好以後得你護着他，你自己心裏要有數。

“外婆，早點睡吧，明天我去割肉，給你弄面疙瘩湯喝。”

“好，你也睡，還要幹活呢。”

謝琳琅閉上眼，卻沒有立刻入睡。

對于沈固，她暫時還沒想那麽遠，可外婆說的對，如果要跟一個人相守一生，有些東西，确實是要衡量的，她本就是成年人的思維，也許自己應該多思慮。

……

兩日後，兵團訓練場

夕陽西下

練兵場上，一個老兵跟沈固争執汽車的維修。

老兵和沈固各執己見，但老兵張口閉口就是經驗、老子修車你還在喝奶之類的話，着實沒什麽說服力，反倒是沈固，字字珠玑，條條有據。

他并非拿腔拿調，隻是用清澈的聲音繼續闡述自己的意見。

朦胧的夕陽下，細碎的晚霞給他描畫出一圈金邊，英俊的眉眼被勾勒，像個不食人間煙火的谪仙一般，更添加了幾分可信度。

饒是一群筆直的兵哥，狂野漢子們，也不得不贊一句：難怪人家有對象，對象還給他做衣服送吃的，看上去像是生怕他丢了一樣，就他這好模樣，古時候妥妥的被富家小姐招上門的小白臉女婿啊。

還是帶着書生技能的那種。

老兵最後還是沒勝過沈固，因爲沈固動手後，那車子開起來減少了很多凝滞的感覺，讓開車的人覺得更加的順暢。

老兵自己也上去試一試，最後甘拜下風。

爲了表示羞愧和補償，老兵決定——

“兄弟，我見你四肢瘦長沒，臂膀上沒二兩肉，不如我來教教你，怎麽變成一個真正的男人？”

沈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