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娘這一雙招子就沒看錯過。”謝老奶補充了一句,就等着看謝琳琅驚慌失措了。
誰知道隻看到謝琳琅無奈的歎息:“奶啊,我知道你不滿意我沒聽你的話偷拿隊裏的飼料回來喂雞,但您也不能這麽冤枉我啊,再怎麽說,我也是咱老謝家的人啊。”
“我呸!你還拿喬上了,有本事頂嘴你有本事完完整整把六塊發糕都拿出來啊。”謝老奶笃定的說道。“連别人定的給祖先的貢品都敢偷吃,還說你不是偷兒?”
半句不接謝琳琅給她挖的坑。
“要是我沒拿,奶給道歉嗎?”
謝老奶還沒發火,一家之主謝老才咳咳了一聲:“奶是你長輩,也是爲了你好。”
“行吧。”謝琳琅似乎是認命的樣子,讓黑姑娘的笑容幾乎藏不住了,嘴角的弧度使勁的上揚。
卻不料謝琳琅卻站起身,拿了籃子出來,掀開之後,裏面白白胖胖的堆着六個發糕:“祭祖的材料隻能做六個發糕,大小您也看得出來,沒有浪費您給的半斤白面,兩個雞蛋和兩勺子白糖。”
确實,謝老奶給的材料,隻能做這麽多。
“奶,您數數?”
被當場撅回來,謝老奶臉色不是很好,但是因爲今天另外有目的,她還是按捺下撒潑的沖動。
沖謝國居道:“好了好了,不說這個了,許是紅花看錯了也不一定,咱們說的主要是你家閨女的人生大事!你還是當爹的呢,你家閨女年紀到了該結婚的時候了,你還跟我在這耍你的蠢呢。”
謝老奶一下将謝紅花,也就是黑姑娘出賣了個徹底,臊得謝紅花都不敢擡頭了。
謝老奶絲毫不在意給小孫女潑了髒水,又掰扯出謝紅花後謝紅花會被二房怎樣埋怨,還自顧自的撇着嘴嘟囔:“還好我四兒靠譜,幫你啊在鎮上給琳琅尋到了親事,頂頂好的親事!”
這裏說的四兒,就是謝家讀了二十來年書如今還在鎮上混迹做臨時工的謝國業。
這家的當家人叫謝老才,娶的妻子本名是啥謝琳琅不知道,反正自己叫奶就行,周邊的人也叫她一聲謝老奶,這邊好像對六七十歲的老太太都是這麽個稱呼,要是家裏有出息的後輩,也許會叫後輩的名字加一句xx他奶。
不過謝家後輩,暫時還沒出個真正的有出息的後輩就是了。
謝家大房愚孝,一輩子就光種田,還是埋頭苦幹一點怨言都沒有的,謝琳琅的爹媽親眼見證過自家這個大房哥哥,愚孝到自家婆娘都要生孩子了,就因爲謝老奶一句“老娘當年生了孩子被子一包送回家,老娘繼續幹活”,就真的讓大伯娘将她家最後一個姑娘生在了田間地頭。
謝琳琅聽的時候都感覺下腹一緊,也對大伯一家的愚孝有了新的認知,因爲這大伯娘竟然覺得謝老奶……說的對,也從來沒有怨言。
好吧,她所在的二房,就是這聖母般愚孝的大房的對照組,二房當家男人也就是她爸爸謝國居,是個顧小家,滿嘴放炮,還不怎麽認命幹活的男人,偷懶取巧上倒是能出一本書,雖說愛偷懶了點,但是謝國居心裏有杆秤,該做的也會做,也不去霍霍别人,但是這年頭,以窮爲光榮,以勤勞往死裏幹活爲表率,他這樣的,就顯得出挑了。
至于謝琳琅她媽媽巧娟同志,要是受了委屈和虧待,那别說怨言了,連遺言都能準備好,然後嚷嚷得全大隊都知道。
謝老奶到底是對所剩無幾的名聲有所忌憚,畢竟她投鼠忌器,所以二十幾年來,幾乎是沒在巧娟同志手裏讨到多少便宜,畢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