甯家的馬車停在三王府門前,甯馨在三王府已經等了一個時辰的時間,看到姜逸心回來總算是松了一口氣。
“逸心,你可算是回來了。”
“怎麽了,發生什麽事兒了?”
姜逸心看到甯馨一臉爲難有話想說但又不知道怎麽開口的表情,心底猜測着難道甯家出了什麽事情了麽,可是甯家好好地,她也沒聽說有啥事兒發生啊。
“這個!”
甯馨吞吞吐吐,看了看燕冥夜又看了看安遠和木帆,拉着姜逸心來到了房門外。
“閣海不是因爲救我受傷了麽,我就想着讓你和我一起去一趟閣家,總要去看望一下對吧,咱又不是不通情達理的人。”
原來如此,原來甯馨是在懊惱這個,怪不得這丫頭一個勁兒的犯難,原來是要去閣家去看望閣海,但是又不知道怎麽開口,便來找她一起陪同。
“隻是看你未婚夫而已,有什麽扭扭捏捏的。”
“不是,才不是什麽未婚夫呢。”
聽到姜逸心口中說出未婚夫三個字,甯馨就像是被踩到了尾巴的貓,一下子就炸了毛,這一舉動吓的木帆一跳,不知道的還以爲他們三王府把甯二小姐怎麽了。
“夫人剛回來又要出去麽?”
燕冥夜聽到了二人的對話,也清楚剛剛回到三王府的姜逸心要陪同甯馨前往閣家去看望閣海。
“嗯,一會救回來,這是我買好的食材,等回來後給你做好吃的。”
姜逸心把菜籃子交給了安遠,安遠看了看菜籃子裏面的蔬菜肉,想着口水就不住的流了下來。
“這樣,本王現在也閑來無事,便于你一同前往。”
“……爲啥?”
她隻是陪着甯馨前往閣家去看閣海,又不是什麽重要的大事兒,燕冥夜爲啥也跟着自己前往閣家?
“爲夫也有一段時間未曾見到閣老了。”
不由姜逸心說話,燕冥夜便示意安遠準備好馬車與姜逸心乘坐在一輛馬車,甯馨則坐在甯将軍府的馬車一行前往閣家。
馬蹄哒哒回蕩在耳邊,從三王府出發的兩輛馬車來到了閣家,閣家一看是三王府和甯将軍府的馬車,立刻命人候着,并且備下了豐盛的酒菜來招待三人。
“閣老,我們這一次來的目的很簡單,閣海爲了就甯馨受了傷,這不甯二小姐擔心閣海的傷勢,便讓本王妃來給閣海診治一下。”
“多謝三王妃,來人啊,請三王妃和甯二小姐去後院。”
“是,家主。”
閣家的侍女在前面引領着道路,姜逸心和甯馨跟在身後來到了閣家的後院,燕冥夜則是留在了前廳與閣老閑聊着。
不愧是被譽爲七國文聖,家裏面的擺放無疑不透漏着書墨的氣息。
“三王妃,甯二小姐,這邊請。”
在彎彎繞繞了幾圈之後,二人跟着侍女來到了閣海所在的院落。
外面已經黑了下來,院落中卻亮着燭火,書房中,隻見一個男人的身影赢在了窗子上。
咚咚咚……
“少爺,甯二小姐和三王妃來了。”
書房中的男人在聽到侍女禀告甯馨和姜逸心來了之時,顯然是慌亂了一下,但很快的便整理了自己的情緒,打開門走了出來。
一襲白衣,月色之下,閣海的目光準确無誤的落在甯馨的身上,雖然還是一連木讷毫無風趣的樣子,但在看着甯馨的時候,姜逸心發現閣海眼中應着月光的溫柔。
在看看甯馨的表情,顯然是因爲被救的那件事情心中對閣海也産生了異樣的情感,看來自己的出現是多餘的。
“本王妃瞧着閣家少爺的傷勢也不是很嚴重,你們先聊,我先去找我相公公了。”
話音落下,姜逸心很是時宜的離開了,還不等甯馨開口挽留,姜逸心便跟着侍女離開了院落。
一路上,姜逸心左看右看欣賞着閣家的風光,跟在姜逸心身後的侍女十分好奇的看着她,眼中的神色多種多樣。
“怎麽了,爲什麽用這種眼神看着我?”
“奴婢越軌了。”
侍女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害怕的止不住全身發抖,姜逸心皺着眉頭,将跪在地上的侍女攙扶了起來,無奈的歎了一口氣。
“有什麽好怕的,本王妃隻是在問你爲何用這種奇怪的眼神看着我,難不成我臉上寫着本王妃超級無敵帥氣幾個字麽?”
姜逸心的幽默逗樂了侍女,侍女搖了搖頭。
“回三王妃的話,奴婢還是第一次見到您呢,和傳聞中一點也不一樣。”
“一點也不一樣,傳聞中的本王妃是什麽樣的?兇神惡煞,頑劣成性麽。”
姜逸心雖然不知道傳聞中自己是什麽德行,但也不會有什麽好話。
侍女沒有說話,等同與無形默認了。
“你叫什麽名字?”
“回三王妃的話,奴婢叫小蓮。”
小蓮是閣家的侍女,一直照顧着閣海。
“小蓮,你覺得甯馨和你們家少爺有沒有希望?”
“自然是有啊,我們家少爺自從那日相親回來之後,一提到甯馨小姐的時候,眼神都變了呢。”
小蓮說着閣海的變化,雖然在外人眼中都是一連冷漠事不關己,甚至給人木讷不近人情的感覺,可實際上,少爺溫柔的很,隻是不善于表達自己的情感而已。
一直以來,少爺都是孤獨的,可前些日子變了,就是與甯家二小姐相親之後,回來的時候,竟然笑了呢。
“笑了?閣海竟然笑了,你沒騙本王妃吧。”
“奴婢怎麽敢欺騙王妃呢,少爺真的笑了,族長都覺得詫異。”
小蓮繼續說着閣海的變化,姜逸心一邊聽這一邊點着頭,看來不僅僅是閣海如此,甯馨這丫頭也是如此。
尤其是在閣海空手接白刃之後,甯馨這種大大咧咧性格的人竟然主動找她來閣家看望閣海,雖然以治病爲由,但是個人都能看得出來某些人的目的并不與此。
啧啧啧!
“這是哪裏?”
姜逸心隻顧着和小蓮談論甯馨和閣海的問題,走着走着就走錯了路。
“回三王妃的話,這裏是閣家老祖宗的園子。”
“閣家老祖宗,是司空婆婆麽?”
閣家名人輩出,身爲七國文聖的閣老享譽七國,但是在閣老之前還有一個人在七國久負盛名,那便是閣家的上一代女家主,也是閣家的老祖宗司空嫣然。
她也是聽爹爹提起過一些關于司空嫣然的事情,說是司空嫣然是一個神秘部族的女子,後來與閣家的大少爺相愛,生下了孩子,但是閣家大少爺客死異鄉,自此,司空嫣然便支撐起了整個閣家。
但是現在算一算,司空嫣然起碼上百歲了。
“是誰啊。”
就在姜逸心準備離去的時候,屋子裏面回蕩起一聲蒼老的聲音,月色下,一個老婦人拄着龍頭拐杖一步步的走了出來,出現在姜逸心的視線中。
“哎呦,這不是姜家的小丫頭麽,一眨眼的功夫都長這麽大了。”
司空嫣然一打眼就知道姜逸心姓甚名誰,這讓姜逸心楞了一下,記憶中,這是自己第一次和閣家的老祖宗見面吧,可老祖宗竟然如此清楚的肯定自己就是姜家小丫頭。
“來來來,着急走做什麽,老婆子我都十幾年沒看到你了,來和老婆子聊聊。”
司空嫣然招了招手,示意姜逸心上前來。
姜逸心也不好轉身就走,尴尬的笑着與侍女步入了院落中,坐在院子中的石椅上。,
“俊,長得俊,比你娘親還要俊俏許多。”
司空嫣然上上下下看着姜逸心,眼神中諸多贊美之情,而且還是最爲真摯的贊美,那表情就好像是看着姜逸心長大的一樣,滿眼都是寵愛的目光。
但是姜逸心确定,這是她和司空嫣然第一次見面。
“小丫頭,你在疑問什麽?”
“老祖宗,您見過我麽。”
在面對司空嫣然的時候,姜逸心用了您的敬語,而且她總覺得面前的老婦人一眼就可以看穿自己在想什麽,就算是僞裝也沒有任何用。
“這個問題麽,很難回答,至少在你這一世的小時候,我見過你。”
司空嫣然笑着,蒼老的手輕輕地撫摸着姜逸心的手,将其握在手心中。
“丫頭啊,一轉眼十幾年的時間,你都長這麽大了,老婆子我第一次見你的時候,你還是襁褓中的嬰兒呢,長得很是可愛。”
司空嫣然回憶着自己見到姜逸心時候的場面,也不怪小丫頭不記得她,那時候姜逸心剛出生沒多久的時間。
“老祖宗,那你第一眼就确定我是姜逸心?”
姜逸心很好奇這個問題,爲何司空嫣然如此肯定自己就是姜逸心。
“這個麽。”
一抹笑意浮現在唇角,司空嫣然隻是笑着,沒有回答姜逸心這個問題,反之問着姜逸心一個問題。
“這一世,你有信心和冥夜一直走下去麽?”
“啊?”
姜逸心不太明白司空嫣然這句話的意思是什麽,什麽叫有信心和燕冥夜一直走下去麽,去哪裏,爲什麽要問出這句話。
“老祖宗,這麽晚了,您怎麽還不休息。”
就在姜逸心準備問更多的時候,一個年輕男子出現在閣家的院落中,攙扶着司空嫣然便回到了房間中。
姜逸心有些莫名其妙,心中一種不知如何解釋的情感彌漫在心頭。
她總覺得閣家的老祖宗話裏有話。
“三王妃,奴婢先帶你去前廳吧,老祖宗休息了。”
“好。”
帶着滿滿的不解,姜逸心跟随侍女離開了院落。
就在姜逸心消失的那一瞬間,屋内的司空嫣然一拐杖狠狠地杵在地上。
“你個老不死的東西,老娘都快死了,你就不能讓老娘問個清楚明白麽!”
司空嫣然的聲音雖然還是蒼老的很,但話語中卻是十分有力的指責着突然出現的男人。
前一秒還是一身小厮打扮的男人下一秒搖身一變。
“嫣然,你知道,逸心和冥夜這已經是第九世轉世了,前八世二人有多麽的凄慘你我皆是清楚明了,若是想讓他們第九世平安的在一起,無論是你還是我都不可幹預。”
李寒長歎一口氣,他又何嘗不想去出手幫助姜逸心和燕冥夜二人恢複記憶,衆人也不是沒有這麽做過,可一旦如此,伴随在二人的隻有悲劇收尾的結局。
總管前八世,二人的結局慘烈的無法用言語來形容,愛而不得,求而不能,生死不複相見等等等等……
若是在十世之内無法修成正果,姜逸心和冥夜便會永永遠遠的化作飛灰消失在天地之間。
“嫣然……如意,我們現在能做的,隻是靜靜地看着,并且相信他們。”
司空嫣然便是如意的轉世,李寒在經曆了千般劫難之後也終于等到了如意,他是真心的希望逸心和冥夜也能有一個好的結局。
扭轉了時光所要付出的代價如此的慘重,慘重到即便是鳳無心和姜陌逸此等境界的神尊都無法幹預姜逸心和冥夜命運的詭計。
“現在必須要找到高文軒的轉世!”
伴随着姜逸心和冥夜的十世之苦,永恒死神高文軒也經曆了輪回,并且在前八世之中破壞兩個人的結局。
他們要在高文軒做出計劃之前找到他,這一世絕對不能再讓高文軒得逞。
“可是……我心疼逸心。”
如意清楚曆劫的苦楚,知道相愛不能相守的痛,她太了解了。
“我們又何嘗不心疼,逸心是我們的至親摯友,兩個人爲了天下人犧牲了自己,換來了天下蒼生的平安,又要經曆十世之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