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九千歲府,鳳無心打着還欠,折騰了一天什麽都沒吃。
别人三日回門父母都會好生的招待一番,不指望珍馐百味起碼飽餐一頓也是常理,但鳳家這群人,要麽是冷聲喝止要麽就是謾罵嘲諷。
算了,自己動手豐衣足食。
廚房中一道身影忙忙碌碌的和着面,一旁的廚娘想要幫忙無奈插不上手。
書房中,剛剛從朝堂上歸來的陌逸看着侍衛遞過來的密函,一雙極爲好看的丹鳳眸半眯着,眼中的神色沉了幾分。
“鳳無心呢。”
“夫人在廚房,卑職這就叫夫人過來。”
說着,侍衛将廚房中的鳳無心帶到了書房,當鳳無心出現在書房之時,陌逸看到面前挽着袖子端着一碗面條手拿着筷子的女子,溫潤的劍眉微微一挑。
“夫人身爲九千歲府的主母,親自下廚有失身份。”
言外之意,鳳無心現在的身份是九千歲府的女主人,吃要吃最貴的,用要用最好的。
一切衣食住行都要在人上人爲物中物。
“吸溜——”
鳳無心拿着筷子夾了一口面條吸進嘴裏,她怎麽會不知陌逸想說什麽,等面條下肚之後這才開口說話。
“相公公找我來做什麽?”
不是她不給面子,成爲九千歲夫人這幾天吃的那叫一個奢華,用的那叫一個奢侈,就連上廁所的馬桶都是金子打造的。
死太監不愧是燕國馳名海内外的奸臣,可謂是将貪官這倆字發揮到了極緻。
隻不過再這麽吃下去她遲早要高血糖高血壓高血脂。
一雙鳳眸落在陌逸的身上,陽光從窗子淅淅瀝瀝的灑在他臉上,那一張好看的過分的俊彥就像九重天中不食人間煙火的上仙,一舉一動如流水畫卷一般讓人賞心悅目。
而那一攏白衣更是襯托出陌逸風度翩翩的俊雅之氣,橫看豎看這死太監都不像是個奸詐陰沉的主。
但事實就是事實,陌逸用行動告訴世人什麽叫做表裏不一。
腹黑,奸詐,手段殘忍,擅用權術,武功極高,重口味變态。
這是鳳無心給陌逸貼上的幾個标簽。
若不腹黑奸詐,若不擅用權術,又怎麽會把燕國的忠臣們一個個搬倒。
若不是手段殘忍,又怎麽會令與他作對的官員們家破人亡死于非命。
最重要的是重口味變态,想想前面的九個前輩一個個死的凄慘,正在吃面的鳳無心汗毛乍起。
曆史上可是有不少真實發生的案例,太監們爲了彌補男性功能不足的缺陷,通常都會在其他方面找平衡感。
死太監也必然是其中之一,要不然那九個‘光榮’的前輩們也不會成爲犧牲品了,看來她要小心才是。
“鳳家人可有對夫人做了什麽。”
陌逸的話打斷了鳳無心的思緒,回過神來。
鳳無心又是吸溜了一口面條緩緩說着去鳳家發生的事情,那一臉委屈到死的表情别提多麽的做作了。
“相公公,你要爲人家做主,鳳家二小姐那個缺心眼的欺負人家。”
說話間,鳳無心拂袖輕泣眼中梨花帶雨,那模樣怎叫一個可憐。
不知道的還以爲鳳晴兒把鳳無心怎麽樣了,可知情者的九千歲府侍衛卻一個個抽動着嘴角。
夫人這戲是不是有點過了。
他們可是清清楚楚的看着夫人一巴掌一巴掌的摔下去,下手之恨速度之快目标之準,打的鳳家二小姐措手不及,整個人都蒙在了原地。
鳳無心這邊嘤嘤哭泣着,可看着不爲所動的陌逸,朱唇撇了撇表示無趣。
“鳳晴兒被我打了,鳳淵老不死的跟我說東西找到了麽。吸溜!”
鳳無心已經不是原來的鳳家三小姐,自然不用顧忌鳳家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她之所以還留在燕國則是因爲身體裏面的毒。
每日辰時三刻必須服用解藥才能緩解噬心蠱發作之時的痛苦,要不然天高任鳥飛海闊任魚躍即便是皇帝老兒也奈何不了她。
該死的死太監!
心中再一次咒罵着陌逸,鳳無心吃掉最後一口面條,這才感覺飽了些。
聽着鳳無心說着回到鳳家所發生的事情,陌逸一雙丹鳳眼向上挑起,眼中的笑意令人心中寒意徒生。
“夫人做的不錯。”
“相公公過獎了。”
落下碗筷,鳳無心的目光對上陌逸半眯着的丹鳳眸,語調平緩且透着一絲笑意。
“我這個人很惜命的也很膽小,所以相公公有什麽話最好直白來說,不必試探我。”
鳳無心不是傻子。
她知道,從她回到鳳家開始,每一個舉動一個句話都在陌逸監視範圍内。
如果方才說錯了什麽的話,死太監絕對不會手下留情。
一攏月牙白衣的男子坐在椅子上眯着丹鳳眼,眼中的神色危險仿佛能噬人心魄,神魔勿近。
一攏白衣長裙的女子唇角扯着一絲笑意,淡然的模樣慵懶的模樣似乎天地之間的一切她眼中。
二者之間所流動的氣息令侍衛們紛紛吞咽着口水。
不都說鳳家三小姐即草包又膽小麽,可在他們面前打了鳳家二小姐,無賴一般扣了他們銀子,又膽大包天的與九千歲這般對持的女子是誰?
氣氛,一度尴尬。
終了,鳳無心開口打破了沉寂。
“觀相公公的面色怕是近幾日失眠浮躁,爲妻甚是擔憂相公公猝死。不如爲妻爲相公公診治一凡,保證幾日之後藥到病除。”
“如此甚好,今晚來爲夫房中,爲夫倒是想見識見識夫人妙手醫術。”
俗話說得好,一山難容二狐,即便一公一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