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季之前是小雨季,三五天下場雨,并不影響行程。
一行人邊走邊采集靈植靈果,也捕捉一些低階的魚蝦蚌蟹和不入品的野雞野鴨等各種小野獸。
也因如此,讓暗中保駕護航的十二階音龜十分不解,完全搞不懂人族小道友怎麽與大陸上的人族作風不一樣。
小蘿莉一行人且行且停,一個月後已經距離留音湖一千多萬裏,當長達近一個半月的小雨季結束,已經相距留音湖二千多萬裏。
樂小同學選擇在一個縱橫幾百公裏的小湖泊旁暫停,有湖有河,方便處理妖獸,也能順便收集水。
暗中保護人族小道友一行人的十二階音龜,也得以潛入了小湖中栖息。
雨季不宜外出采集,帥哥和獸獸們、四火兄妹着手處理小妖獸和八腳金星蛛,主要的工作還是處理八腳金星蛛和變異金蟬。
獵殺到的章魚數量龐大,僅雨季才有時間收拾,依那樣的速度得好幾年才能全部分割完。
宣少主和燕少也開啓了實戰訓練,每天都要被章魚虐一次。
被虐到懷疑人生的燕少,戰後以解剖章魚來報仇,宣少報複的心情也不遑多讓,每天變着法樣做章魚靈膳大餐。
當然,并不是頓頓吃章魚,做好了可以存起來,留着以後在旅行的路上吃。
宣少每天都要做靈膳,就算是雨季,也難以阻擋香氣擴散的腳步。
一支隊伍在幾百裏之外聞到了人類才擅長烹調的食物香氣,搜尋着香氣的方位不斷變換路線。
在雨季結束前半個月,一個大雨過後小雨淅淅瀝瀝的半上午時分,經曆了艱難跋涉的一支八人隊伍抵達了湖泊北面的山峰後。
離得近了,人間煙火味也濃郁至極。
跋山涉水而至的男女,幾乎喜極而泣。
“一定是人族,隻有人族才會做靈膳。”
“敢在妖獸橫行的地方做靈膳,必定是高階真君!”
“我們有救了!”
狼狽不堪的小隊伍看到了希望,用了除塵法術給自己做了清洗,然後才駕着靈舟飛至高空。
不論是哪個種族,都讨厭别的生物從自己腦袋上方飛行,是以,各族修士經過其他族的領地,要麽就在雲層上方飛,要麽就低空繞飛。
之前,小隊伍不敢在叢林河流上方飛,隻敢低空飛行。
因爲附近沒有發現高階妖獸,小隊伍才敢讓靈舟飛去半空。
從空中翻越山峰,山的另一面是湖泊和小平原。
湖泊三面環山,僅南面是平原,山峰另一面的湖泊是整個湖最寬的區域,東西橫向約有一百餘裏,南北縱向二百餘裏。
在湖的西端,臨近一條河流不遠,地勢較高的河岸一角被清理出了一片方圓五六裏寬的場地,撐起了一個寬約半裏的結界。
金色光的結界内放着一棟如意屋,臨河較近的地方鋪了木頭鑲拼起來的木闆,有人在處理妖獸肉。
如意屋坐北向南,其東邊的前方不遠放了廚竈、長案,有人在忙着做飯,結界上方彌漫着靈氣霧。
濕濕瀝瀝的雨打在結界表面,沿着光屏流淌,最後在光屏底部開挖的溝渠中彙聚成流,再沿着人工開挖的渠道入河。
雨季時節每個湖泊或河流水量暴漲,水位上升會淹沒很寬的岸灘,雨季後有些地方就成了塗灘。
但岸上有人族停留的湖泊的水位沒有上升,湖水還是涼季時的深度,泥沙灘一覽無餘。
湖水水位沒有上升,說明結界内的人族手中有能裝水的吞湖貝一類的盛水法寶。
靈舟内的小隊伍看到金色結界内忙碌的人,瞬間湧上了他鄉遇故知的狂喜,靈舟的主人駕着靈舟斜着飛向金色結界。
陣法結界内,四火兄妹和鷹隼猙豹獸、兩人族青年按班就部的處理海蛛,做靈膳,分工明确,條理分明。
他們沒關注外面,但是,當人族抵達湖泊北面山峰背後時,湖裏的琉璃音龜給他們神識傳音,告訴他們有支人族的小隊來了。
小仙子/小蘿莉前幾天說過,萬裏之内有另一支人族的隊伍,如果哪天她外出收集水不在結界,有人來了也不要慌。
當知曉有人族的隊伍靠近,他們便知來的應該就是小仙子/小蘿莉說得那支修士隊伍。
在載着人的靈舟翻越山嶺朝着湖泊的方向飛下來,湖裏的音龜又一次知會了他們,各人一邊忙着手裏的活計,一邊抽空觀望。
冒着雨飛行的靈舟,速度很快,轉眼就到了結界的東北方上空。
四火兄妹和兩人形獸隔着很遠就看清了靈舟内的情況,某支隊伍的靈舟是篷船式,青色的船身青色的篷,隔離雨水的保護罩是白色的光屏。
保護罩是白色光屏的靈舟,主要側重于飛行,防禦性極低,一般用于安全區域的短距離運輸。
某隻隊伍在海妖出沒的海島用沒什麽防禦功能的靈舟,要麽就是身邊有厲害的護道人,要麽就是傻。
如果還有第三種情況,必然是他們已經沒了什麽高防禦的靈舟,不得不用低防禦的飛舟。
飛行靈舟的船頭聚着兩女六男,雖是一個團隊,但從微許迹像看出他們分爲了三個陣營。
其中一位中年的青袍男修與一個穿紅色法袍的青年女修是一夥人,另有長相俊秀的兩個白袍男修和一個同穿白色法袍裙的女修是同一陣營,另三人年齡略大,都是中年男士。
小隊伍有四位元嬰,紅衣女修與她的同伴都是元嬰,另兩陣營各一個元嬰,總體來論實力很弱,讓人不明白他們是憑什麽自信在海域亂晃,憑長相嗎?
四火兄妹和鷹聲白音的态度一緻——知道來的隊伍裏有什麽人就直接無視。
宣少燕少修爲低,又有雨線遮掩視線,直到飛行靈舟到了他們的結界外才看飛來的靈舟有多少人。
修行界俊男美女多,靈舟上的男女長相都不差,目測男士都是二米以上,兩女修身高應該超過一米九。
大緻目測了靈舟上男女的身高,燕少宣少默默地低頭幹活,雲瀾界的女性身高跟他們是一個級别,再看下去,他們就得自卑了。
斜着飛行的青色靈舟,穿過雨幕,飛至了金色結界的東北方向,在相距數丈遠降落。
他們以爲結界裏的人看到人族的飛舟,身爲同族,就是出于面上功夫也會問問需不需要幫助,誰知靈舟停了一會兒,竟沒人理睬他們。
結界内的人冷漠至極,靈舟内的男女面面相覤。
連綿的雨打在靈舟撐起的光罩上,聲音不算大,但卟卟啪啪的聲音着實讓人生煩,尤其在最近被妖獸追得如喪家之犬的衆人聽來更加的心煩意燥。
之前奔赴時渴望遇到同族,這當兒,當找到了看似是同族的人族,卻沒有誰願意當出頭鳥。
在滿是妖獸的地方紮營,周邊還沒有高階妖獸敢靠近,誰都知道這樣的修士不簡單。
這種時刻,出頭的人承擔着很大的風險,萬一惹惱了對方被對方直接殺了傷了,連個說理的地方都沒有。
若是沒惹惱對方,卻也沒能讓己方如願,有可能遭同行之人的責怨。
明知是吃力不讨好的事,自然都不肯往身上攬。
都不想給自己攬責任,不願意出頭,隻希望等金色結界内的人主動關注到自己,然後自己才打蛇随棒上的請求庇護。
長久的沉默中,散修中的芮旸真君,望向了嵯峨山弟子的言臻,低聲商量:“言道友,如今該如何是好?那邊結界裏的人會不會并非人族?”
言臻原本也是元嬰真君,半個月前爲救同門身受重傷,根基受損,修爲也跌了一境,跌至了金丹境。
他們最近都在艱難逃生,言臻沒能得到好生休養,修爲還在下跌的迹像,十分虛弱,被師妹雨潇潇扶着才能立穩。
“高階真君最不喜歡被打擾,再說,我們就這樣接近人家的結界是很失禮的行爲,主人沒直接驅趕我們已經很好了。
對方竟然沒有驅趕我們的意思,不如暫時在稍遠點的地方停歇,借着餘蔭庇護也能休養一番,若有變故也能應對得來。
芮道友與諸位道友意下如何?”
言臻身心俱疲,如今前景未明,也隻能咬牙硬撐,被芮真君拉出來商量,也沒法推脫,說了自己的看法。
“言道友芮真君所言極是,我無異議。”以芮旸真君馬首是瞻的兩人,第一個響應。
原本共有五支散修隊伍,他們一支有三十多成員,最終就餘下他倆和芮真君,也因芮真君護着他們,他們才得以活下來。
倆人對嵯峨山弟子言真君也是真心敬服,言真君貴在人品,他對臨時搭夥的同伴也盡職盡責,極爲維護,危難之際,他也會盡力救護同伴,不會爲了自己的安危拉隊友當護盾。
“言師兄言之有理,路師兄,你說呢?”雨潇潇扶着言師兄,問另一位師兄。
“我也無異議。”路烎也附合同門師弟的決策。
雨潇潇沒問阚氏主仆的意思,駕駛着靈舟往一邊移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