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挨罵沒挨嫌棄的燕大少,激動得心花怒放,整個人都明媚陽光了,興奮的結果就是午飯多吃了二大碗飯,也讓大小蘿蔔頭們驚呆了。
小蘿莉回東院時,春光明媚的燕大少背着背包,屁颠屁颠地跟在後面當了小尾巴,那一臉傻笑的樣子,連傅哥和哥們幾個都不忍直視。
毋少任少:“……”總感覺燕少的智商好像離家出走了的樣子。
被衆人猜測智商離家出走的燕少,跟着小蘿莉進了東院,得哒得哒地跑到了小蘿莉右手邊與她并肩而行。
黎照猜着燕少找小姑娘可能有要事相商,他牽了樂善去了書院與阿玉坊主、毋少任少喝茶。
燕某人一副中二青年相,樂韻看得都驚怵了,燕吃貨莫不是在外摔壞了腦子?
轉而一想,哦,應該不是摔壞了腦子,大概是在空中飛來飛去的時間太久,興奮過頭,還沒恢複過來。
樂韻心态越來越好,又一次抑住了揍燕吃貨一頓的小手手,平靜地問了一句:“你哥們媳婦生了個大胖小子,你去柳家看過小寶寶了沒有?”
小蘿莉心平氣和的與自己說話,聲音又糯又甜,燕行聽得熱血沸騰,腰杆兒闆得筆直筆直的,也盡量放柔了聲音。
“還沒呢。我想着快月末了,你應該也将準備回家鄉,我就先過來了,等袪除了我身上的隐患,我健健康康地去看小寶寶,兆頭也好些。”
燕大少的音色極美,又特意控制住了聲調,更加優美動聽,就是人說的好聽得讓耳朵懷孕似的大提琴的D調音。
“明白了,我去配藥,你不要吃晚飯。”樂韻幽幽瞅了眼燕吃貨,這貨想迷惑誰呀?
“那個,晚飯不能吃的話,我做完針灸,有沒夜宵吃?”燕行悄悄地摸了摸肚子,時隔幾個月好不容易終于有機會蹭藥膳,不能吃晚飯等于又少吃了一頓,好難過!
“你去問問傅哥他們,看看他們願不願意給你整份夜宵。”樂韻有證據懷疑燕吃貨來樂園其實是爲了蹭飯!
“嗯嗯嗯!”燕行忙不疊聲的點頭,卻沒有滾蛋的意思。
小蘿莉進了垂花門,向右轉,沿着回廊到了廚房前,轉去了廚房,取了個小盆去挑棟藥材。
燕少也拎着背包跟到了廚房,将包放在一張椅子上,像隻小蜜峰似的跟在小蘿莉身邊。
“還有事?”樂韻從架子上抱下一隻箱子,看到又湊來的腦袋,頓時就不爽了,任誰身邊跟着個一米九高的大塊頭,跟自己搶光搶氧氣都會不爽的。
“有的有的,聽說,你收回了錫市的祖産?”
“對,有問題?”
“沒問題,就是想問問,你說李氏背後也涉及了不幹淨的黑色産業,可以動了不?”
“可以。”樂韻開箱揀藥:“本該屬于我的,我收回來了,不是我的,我一分沒取。李氏和她兒子将樂家祖産歸還,傷了根本,短期内必定有些内心惶惶,做什麽事都容易留下破綻,是行動的好時機。
李氏在外面的私生子女也不少,其中一個被我給收拾了,李氏爲了保住外面的兒女和後代,有可能會想辦法送幾個後代出國。
而她手裏的錢款有限,想要盡快多撈些錢,莫不過從事非法産業獲得高利潤收入。
我元旦節後去了一趟錫市,她的私人房産區沒見她的蹤迹,藍帥哥也查過她沒有離開錫市,她應該就在秘密工地加緊生産作業。
也不排除她在想辦法銷毀某些東西的可能,我吓唬她說我知道她所有的事,如果她腦子清醒,謹慎起見,可能選擇趕緊處理掉一些不能見光的東西,想辦法擦幹淨屁股。
她的秘密工廠和倉庫,我也找到了具體地點,重要的人員也差不多知道了,等會一并寫給你。”
燕行口瞪目呆,他就去閉關了兩三個月,小蘿莉竟然搞定了錫市樂家的事不說,還将李某人的老底也給摸了個透兒?
小蘿莉太能幹,他完全沒了用武之地。
感覺有點心塞的燕大少,默默地當個安靜的美男子。
樂小同學揀出十幾味藥,拿到廚竈間,挑出一隻陶罐清洗一遍,将藥材扔進去用水泡着,再用一隻小爐子燒了無煙煤,将陶罐子放火爐上。
剛開始熬藥,不必管火候。
等無煙煤燒紅了,确定它不會熄滅,樂小同學又踱到外頭,從架子上取出裝文房四寶的大盒子,取墨加水研墨,再鋪開了紙,寫地址和人物名單。
爲了方便讓人能在第一時間找到李氏秘密工廠在哪,她還特意将路線都給标得明明白白,甚至還畫了張簡易地圖。
燕行拿到小蘿莉給的地址和名單,麻溜地回了書院自己的門衛房,用手機照了照,傳回了隊裏。
查李氏的非法産業,不是他們團隊的職業工作,他們不會親力親爲,會轉給專業團隊。
是以,燕大少和隊友們也隻負責提供線索,餘下的就是合作團隊的本職工作,他們隻管靜候佳音。
黎照見燕少回了書院,又帶着小師弟到東院書房學習,教了師弟兩個鍾,又去給小蘿蔔頭們補課。
樂同學守在廚房熬藥也并不閑着,在竈房擺了書案,拿出圖紙,又埋頭勾勾畫畫。
燕大少晚上要做針灸,不能吃晚飯,到傍晚别人去吃飯時,他跑到東院,蔫了巴拉地蹲在廚房等小蘿莉。
小蘿莉美滋滋地吃了晚飯,換了套乍袖衣裳,提了隻小藥箱,再去廚房将陶罐裏的藥湯倒出來,用瓷缽裝起來。
她也沒客氣,讓燕某人扛了兩張椅子和一張四方凳子,去外院的洗涮間做針灸。
在其他房間做針灸,弄髒了地面,還得費時間打掃,洗涮間有洗衣房,可以利用起來。
東院正院有兩個衛生間,樂善和黎先生偶爾要上廁所,自然不能用男廁,女廁是樂同學自己使用,堅決不能讓男士進去。
要是别人,可以去屋後的診樓做針灸,燕某人身份有點特殊,如果去了診樓,莫說别人看見了怎麽想,傅哥他們知道了肯定會胡思亂想。
樂小同學可不想費腦細胞爲燕某人遮掩,隻能動用外院的洗涮間,反正外院也有男女洗涮間。
盧克住外院,樂同學也沒去占男廁,免得盧克下課上廁所時吓到他,将燕某人拎去了女廁的洗衣房。
燕行沒做針灸,自然積極得不得了,當真正要做針灸了,又捏捏扭扭地磨蹭了半天都沒行動。
他在那裏半天沒動靜,氣得樂韻差點暴走:“愛治就治,不治拉倒!”
“治治治,必須治!”小蘿莉一炸毛,燕行又秒速從心,頂着張大紅臉,羞答答地:“這不是要人休模特了,總得給點時間給我做心理建設。”
“你也不是第一次在人前當人體模特,還要做個鬼的心理建設,這次留着最貼身的遮羞布。”
“不用光腚啊?”燕行頓時松了口氣,轉而又……惆怅了,小蘿莉很早以前說要全身紮針的,現在不用了啊?
其實,被看光也沒啥啦,主要是怕自己有不該有的反應,才需要先調節調節。
結果,嗯,就因爲調節的時間長了點,機會沒了!
“咋的,你想光腚?再婆婆媽媽的廢話連篇,滿足你的願意,免費幫你紮兩針,讓你光腚去跑幾圈。”
“不不不,不用,我今天沒吃晚飯,沒力氣夜跑。”
小蘿莉的威脅效果杠杠的,不管是遺憾還是害羞,燕行再也不敢磨蹭了,麻利地扒掉多餘的累贅,隻留了一件遮羞布。
冬天的夜晚,氣溫極低。
地闆涼冰冰的,一股子冷意從腳底直達天靈蓋,身軀曝露在冷空氣,那冷氣沿着毛孔往内鑽。
剛暴露要冷空氣裏的燕行,心頭剛冒起的熱量被冷空氣一碰,皮膚冰涼,再也感覺不到熱,隻覺得渾身都是冷嗖嗖的。
冷得好,冷得妙!
他忍不住慶幸幸好是在大冬天做針灸,這要是在大熱天,沒準他剛脫掉衣服就會暴露一些不該有的反應。
雖然渾身涼冷,他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面對小蘿莉時自制力比較差,果斷地閉上眼睛假裝自己是一具木乃伊。
燕帥哥常年都在煅練,肌肉結實,胸肌與馬甲線都是線條分明,那模樣就是穿衣顯瘦,脫衣有肌肉。
樂小同學欣賞了幾眼,還伸出嫩嫩軟軟的小指頭,戳了戳他的肱二頭肌:“哎喲喲,看不出來啊,你在空中飛來飛去這麽久,八塊胸肌沒消失,二頭肌也仍強韌有力。”
被小蘿莉軟乎乎的小手戳了一下,燕行骨頭都快酥了,當聽到小蘿莉說他在空中飛來飛去時整個人一個激靈,那點小漣漪一瞬間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相反的,寒毛都豎了起來。
“小蘿莉,你怎麽知道我最近在天上飛來飛去的?”他去了秘密基地試飛是絕對秘密,連隊裏的兄弟都不清楚他的去向。
“嗤,你又在疑神疑鬼了,你一身特殊材料味兒,别人聞不出來,我還能聞不出來,何況,那些特殊材料是怎麽制成的,我能不清楚?
就你身上這味兒,起碼得跟那些材料打交道超過了二個月,要不然,氣味一般三五天就散了,你身上這氣味成分可是侵入肌肉層好幾個毫米了,沒個十天半個月休想揮發幹淨。”
樂韻一蹦跳起來,一巴掌就拍在了燕某人頭頂:“再疑心我居心不良在特殊部門安插了眼線,将你的狗頭拎下來當球踢。”
挨了一記鳳爪,燕行沉默了半晌,輕聲地解釋了一句:“我沒疑心你,我是怕有其他人洩露了機密,又被你無意間發現了。”
“你想太多了,以爲我是全能的神啊,能什麽都知道,什麽都能湊巧給趕上,像某種機械電子零件那種事有一次就是天大的幸事,哪可能每次都有那麽好的運氣。”
“明白。”燕行閉着眼睛點了點腦袋。
樂韻沒問燕某人的試驗結果,将兩張椅子一張擺在燕吃貨前面,一張放他後面,先給他吃了五顆藥丸子,再讓他喝藥湯。
一大缽的熱湯,起碼有三斤,燕行閉着眼睛,像牛飲水似的,“噸噸噸”一口氣全幹掉。
樂小同學将瓷缽拿走,将針套挂在手腕上,爬椅子上站着開始下針,第一針就紮在燕吃貨的頭頂百彙穴。
燕大少記憶不錯,他來樂園前特意理了頭,是貼着頭皮剪的頭發,以緻看起像是頭發剛破皮而出,就隻有一點點青茬兒。
那樣的發型,針灸時也不怕針冒火焰時燒到頭發。
小蘿莉紮針,從人的頭頂往下紮,到肩膀位置讓他平伸雙臂,手臂上下都紮了針,連腋窩裏也沒落下。
手臂紮滿了針,腿也不例外。
燕大少整個人就像一根仙人柱,滿身的刺。
僅隻是紮針,樂小同學就花費了四十多分鍾,紮完了針,再讓燕吃貨吃了二顆赤色的藥丸。
等了十來分鍾,燕大少皮膚隐隐泛紅,紅色越來越豔,然後變成了赤紅。
等候着的樂小蘿莉,出手如電,快速地又連下了十幾根特殊針。
最後一針紮在氣海穴。
那一針紮到位,燕大少身上的紅色像光一樣流動了起來,很快就彙成了一條條紅色線,沿着針紮的路線流淌。
隐在皮膚下的紅色血液,有如皮膚表面的流光,肉眼可見,循環得也特别快,大約一分鍾就能從頭頂到腳底走一個來回。
那些流淌的紅色遍布人的全身,每條紅色循環的路線,也像是修武修仙人運功的路線,都是有路徑可依,有頭有尾,整整有條。
樂小同學卻觀察了整整半個鍾,研究清楚了每條紅線的運行規律,再次出手,又給燕某人紮針,從頭往腳方向紮。
随着針增加,紅色從頭頂迅速往下運行,大量的紅色沿着血管運行到了膝蓋以下的區域。
樂小同學快速出手,立即封住了燕吃貨膝蓋以上身軀的穴位,阻止彙聚在小腿區的紅色再往上運行。
封穴之後,又紮了幾針,開啓了大衍太陽針陣。
一列列的針路中的特殊針噴出了一朵朵小小的火花,小火花隻有米豆大那麽大,卻是赤紅色,特别刺眼。
火焰裏散發着一股子膻腥味。
燕行的味覺嗅覺已經失靈,沒聞到味道,在感覺到火焰的熱量時,睜開眼晴偷瞄,發現胸前的針冒着豆大的火團兒,立馬又閉上眼睛繼續裝死。
針陣燃燒,燕帥哥頭上、前胸後背與雙手臂都有針在冒火,畫面挺好看的。
樂小同學掏出爪機,卡嚓卡嚓就給他拍美照,還是全身三百六十度無死角的全方位的拍攝。
聽到卡嚓聲,也感覺到眼皮子上有亮光閃過,燕行繼續假裝自己是一條鹹得不能再鹹的大鹹魚。
就他這樣子,不當鹹魚還能幹啥?
有自知之明的燕大少,自知跑不掉,幹脆抛棄羞恥之心,就當自己是美院的人體模特好了。
樂同學拍了燕吃貨的美照,将爪機揣好,站在一旁欣賞自己的傑作。
十幾分鍾後,針孔裏冒出的火焰越來越弱、
小蘿莉圍着燕某人轉圈,瞅着火焰細小得隻有米粒大了,而他血管裏還殘存着紅色,皺得眉頭的褶子都能夾死蒼蠅。
又過了七八分鍾,米粒大的火焰也熄滅了。
燕某人上半身的血管裏仍殘存着絲絲的紅絲。
“我去,這樣都沒殺絕,這得多頑強啊。”效果不理想,樂韻忍不住吐糟了一句,又戳了戳燕某人的手臂:“你呢,是隻打死不的小強,你生命力頑強,所以連身上的毒也有樣學樣,變成了打不死的小小強。”
燕行默默碎碎念:“我不是小強我不是小強我不是小強……”
“咋不說話了啊?”樂韻奇怪地打量燕某人,然後恍然:“哎呀,我忘記了,這次針灸需要紮的針太多,連你的啞穴也紮了針。
行吧,你這種直男還是保持不說話的樣子更帥,要不然一說話又氣得我血壓升高,太影響我心情。
我說,燕小籠包啊,爲了你這破毒,我這次可損失大了,你以後記得要愛惜小命,你這身體用了太多好藥,以後萬一再沾點什麽毒啊,一般的解毒藥已經起不了效果。”
燕行:“……”你别說了,再說下去,我自己都計算不出來我心理陰影面積有多大。
碎碎念着的樂韻,又從小藥盒裏摸出兩顆赤紅色藥丸子給燕某人吃下去,再拔了幾根針,過了十幾分鍾再紮回原位。
之後,果斷開啓太衍太陽針陣。
大衍太陽針陣消滅不了全部的毒,唯有用更高級的太衍太陽針陣。
這一次,燕大少膝蓋以上身軀紮着的特殊針在同一瞬間冒出一縷赤色火焰。
火焰陣持續了五分鍾之久,燕大少上半身血管裏殘留着的紅絲也終于被消滅幹淨。
殘毒燃盡,火焰也熄滅。
小蘿莉給燕吃貨拔掉了臂部的針和背部一部分針,将四方凳移到他身後,扶着他坐下去,再将他的雙腳擡高,以腳後跟搭在椅子,一隻腳占一隻椅子。
調好了腳的位置,給他腳底闆也紮滿針。
有了前車之鑒,樂小同學這次不用大衍太陽針陣,直接啓動太衍太陽針陣。
燕行又偷偷啓開眼睛瞄了一眼,看了看自己的坐姿,再次默念:“我是一條鹹魚我是一條鹹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