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樂金生的死。
樂金生死得比較早,不到五十歲就病死了。
病死,是外人的認知,實際上他也是死在李氏手中。
李氏與樂金生做了二十餘的“恩愛夫妻”,在樂金生年紀漸大,某些方面已經從不從心時,李氏也覺得膩味了,厭了他。
自古以來,男女關系中不論是哪一方被厭,下場都不可能太好。
李氏連正兒八經的丈夫和公婆都給毒殺了,手裏早就沾了人命,還會顧忌一個假丈夫?
何況,她與樂金生的結合不過雙方各取所需,樂金生成功頂替了樂水生,也在她的掌控中。
李氏嫌棄樂金生,也在他的吃食裏加了料,讓樂金生病了幾天就送他他上路。
樂金生一死,沒了礙眼的東西,李氏趁着管理産業的功夫,在外養年青貌美的面首。
她表面功夫做得好,明面上打着對亡夫情深不改的幌子,堅決不再改嫁或找上門郎,背地裏面首換了一茬又一茬,過得是美男環伺的滋潤日子
她手裏有從樂水生手裏竊得的秘方,又不缺年青的男人伺候,陰陽調和得當,從而令她一個一百多歲的老女人,猶自如四五十歲的中年女人一樣年青。
也因李氏擅長裝腔作勢,連她的兒女和孫輩們也不知道他們家年逾百歲的老祖宗在外面金屋藏嬌的養着幾個小鮮肉。
樂金生死了就死了,他死在李氏手裏也算是得償所願。
樂韻不同情被李氏毒殺的樂金生,那人死有餘辜,他弑父弑母弑弟,不得善終就是對了,那才符合因果報應嘛。
她重點想知道寄魂在艾明識海裏的那隻靈魂是怎麽與李氏勾搭上的,李氏的記憶裏并沒有找到李氏與那隻魂或相似的人直接有交集的重大信息。
她的推測是那隻魂寄生在某一人身上,混在了樂金生認識的那些三教九流的朋友群中。
李氏有見過樂金生認識的一些江湖朋友,其中有兩個人可疑,一個是認識不少道上的人,誰有所需他幫從中牽線充當中間人的牽線人。
給樂金生和李氏介紹了亡命之徒追殺樂水生的人就是那位牽線人,他應該就是那隻靈魂安排的人,并一直與樂金生保持着聯系,樂金生死後與李氏也仍保持着聯系。
當然,從中聯系的人已經換過數次,聯系方式沒變。
另一個可疑人先是個江湖算命先生,那位給樂金生和李氏批過命,也給樂水生批過命。
樂韻直覺覺得那位算命先生就是某隻靈魂寄生的寄主,某隻靈魂控制住了寄主的身體暗中作怪,喚醒了樂金生心中的惡,讓樂金生在樂家攪風攪雨,禍亂樂家。
這一次,李氏針對樂羽的行動,也是聯系了那位神通廣大的牽線人組織,從而與羅三搭上了線。
李氏自在古修的重陽聚會見過樂韻用得醫用針和醫用箱盒子,就對樂韻和樂家老太爺的來曆生疑,暗中盯着樂家。
她做的謹慎,安排了與她與錫市樂氏毫無關系的人暗中注意着樂韻一家人的動向。
前幾年沒找到樂家的破綻,直到樂韻失散多年的大姑奶奶于清明回梅村認親,在知道樂家姑奶奶叫“樂雨”時,便将懷疑樂雨其實是樂羽,樂源有可能是樂水生!
李氏心中懷疑上了樂雨的身份,也唯恐樂源是樂水生,哪還坐得住,安排了人到草原查了寶音老太太的生平,也更懷疑寶音就是樂羽。
她心中有鬼,怕樂羽記得起小時候的事,讓樂韻知道了去報複她,決定先下手爲強,又聯系了以前那些神通廣大的江湖人氏,列了數份份計劃針對寶音和樂家。
趁寶音老太太過生日動手,隻是其中行動計劃中的一項,如果樂韻一家人不來草原,他們會另待時機。
李氏和羅三合作,條件是羅三幫抓樂羽和樂家一家人,事成之後,她要樂家一份藥方,樂家的祖傳之物歸羅三,其他财産珍寶之類的,她取五份之一。
李氏沒有與艾明或某隻魂打過交道,不了解羅三究竟是哪個門派哪個組織,也不清楚羅三爲什麽要找樂家的祖傳之物。
樂韻從李氏與羅三合作中的隐晦信息分析,猜測爺爺在聖武山被黃某昌搶去的那份祖傳之物有百分之五十的可能性是在某隻靈魂手裏。
之所以不是百分百的肯定,也是因爲某隻靈魂明顯仍在尋找樂家的祖傳之物。
那隻靈魂還在尋找東西下落,有可能是他認得她那位師祖手中的東西,知道手裏的那份并不是他想要的那一份。
或者,其中發生了什麽變故,黃某昌搶走的樂家祖傳之物最終沒落到他手裏。
以搜魂術得來的一些信息,還需要大量時間梳理、分析,一時半會是理不清的,樂意也不着急。
李氏清醒的承受了幾個小時的精神折磨,早已經疲憊不堪,當頭頂上的手松開,那種一直在往大腦裏鑽的電流感也消失了。
李氏整個人像是一灘泥,一下子就軟癱了下去。
她死死的撐着,睜着赤紅的眼睛子盯着黃毛丫頭,聲音嘶啞:“你……你……”
“水匪後人與紅杏出牆的寡婦所生的奸生子,難怪不喜歡正兒八經的做人,上梁不正下梁歪,自己娘紅杏出牆,自己也紅杏出牆,自己是奸生子,所以也喜歡偷漢子**生子。”
樂韻收回手,嫌棄李氏髒,從袖子裏摸出塊手帕擦手,給了仍瑟瑟發抖的李氏一個冷笑:“樂金生若是知道他死在你手裏,想必也也是高興的,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樂金生怎麽死的我懶得管,你毒殺我高祖父高祖母這筆帳,是一定要算的,想必你也做好了被我報複的心理準備。”
“不……不,不是我殺的,是樂金生買的藥……”
貞夫人原本還抱有僥幸之心,以爲黃毛丫頭說搜魂是詐她,給她壓力讓她心理防線脆弱了,再安排催眠師對她催師,讓她自己主動吐露秘密。
聽到黃毛丫頭說出她的出身和樂金生、樂家兩老的死因,她知道,完了!
她心中最不能見光的秘密也被人知道了,哪裏還她的活路!
清醒的承受了幾個小時的精神壓力,再受了一記重錘,貞夫人再也撐不住,氣沒順上來,直接背過氣去。
她本身就癱坐于地,搖搖欲墜,暈過去時身軀失平衡,朝一邊一歪,倒在了地上。
李氏雖然有内傷,她底子還不錯,就算暈倒也不會有性命之憂,樂韻也不會憐惜她,不可能喂藥護人根基。
她隻是給李氏又點了幾處穴道,随手提起來扔到她的部下那邊躺着,離開了人造洞府,并将洞府門上鎖,扔回星核空間放置。
馬上就要天亮了,樂韻趕緊往撒了一把藥粉,坐下先打坐養養神。
她昨晚雖然一直在給李氏搜魂,也分出了一縷神在外,知道赫連的人員于淩晨三點多後抵達了牧民定居點約三裏遠的草原上。
赫連家的衆人上午會來定居點紮帳篷,樂韻需要恢複一下才能有飽滿的精神去見江湖朋友。
赫連家的車帶着帳篷廠商,經過披星戴月的一番星夜急馳趕路,跨越了山川河流與草原,成功抵達了目的地附近。
因爲是半夜三更趕至,爲了不驚擾牧民們和牛羊家畜,車隊在幾裏外停頓,都去睡了個回籠覺。
車隊的衆人睡到天大亮後才起來,收拾了一番,吃了幹糧,又歇了一陣,在牧民們大約都吃了早飯的當兒才再次起程。
當天又是一個晴天,大草原之上的蔚藍天空幹淨得如洗過似的,幾朵白雲悠閑的飄蕩,自然的雲卷雲舒雲。
金色的太陽照沐着了闊無邊的草地,随風飄送的花香,令人心曠神怡。
吃過早飯的牧民們忙着擠馬奶牛奶,忙着做奶酪,或者去采集牧草、放牧牛羊,是不時傳來高高低低的曲子。
大草原的早晨,有一種能安撫人心的與世無争的美,讓人情不自禁的想停下腳步,盡情的吹吹風,曬曬陽光,聽聽伴着馬頭琴的高吟輕唱。
寶音老太太知道内侄孫女請的保镖們早上就會來村裏,她與兒子兒媳和幾個孫輩們備好了酒和哈達,去了客人們将紮帳篷的路上等着。
幾輛車,沿着土路從遠處馳來,愈行俞近。
在距接待的衆人約三四米遠,赫連家主與族老、青年們下車,迎上去,與樂小姑娘相見。
樂韻與大姑奶奶家幾位,向赫連家一行人獻了一條哈達,再敬酒。
赫連家老少與帳篷廠商們一連喝了七八碗酒,才婉謝了主人家的深情厚義。
樂韻領了赫連家主到自己選定的地方看場地:“倘若赫連家主覺得這裏過錯了一些,也可以換個地方,選定了哪,再與村裏的羅濟頭人說一聲。”
“小美女選的地方極好,這裏距牧民兄弟們家不遠不近,不會打擾到他們的生活,也方便照應。”
赫連家主與族老們都覺得小姑娘想得周到,與牧民家保持一定點距離,修士們的生活也更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