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次,她沒當拼命三郎,将人分爲兩次針灸,第一天安排了五十個人針灸,第二天四十個。
之所以分兩天做針灸,是因爲有幾個病患者的身體虧空得厲害,如果給他們的藥再加另幾種藥,效果會更好些,從而将他們留在了第二天,反正第二天還要來,幹脆将患者一分爲二了。
樂同學排序時将阿木提排在第二天,聽了燕帥哥的解釋,她仍沒有更改針灸順序,保持原計劃。
針灸治療名單出爐,接待人員複印了幾份,送去給護工們,安排送病人去針灸室。
樂同學也先去了機構安排的針灸室,調和所需的藥劑。
在第三福利院的軍人精神病患人員中有五個女性,有一個不在治療名冊上,四個安排了針灸的女性成員也排在第二天。
精神病人情況特殊,有些人随時會病發,在精神失常時容易傷人,出于安全考慮,針灸時一次性隻安排十幾号人。
最先做針灸的一撥人員最多,共二十個,第二和第三撥各十五個。
精神病患者不需全身針灸,一般需在頭部和上半身紮針,護工們将病患者送進針灸室,耐心地協助病患者脫了上衣,也在旁看護着,以防病患者出現突發情況。
樂同學給病患者吃了藥丸子,再分别給人紮了幾針,然後才請護工們回避。
護工們自然配合小姑娘,離開針灸室,又回去照顧其他人。
爲了防止患者在針灸途中犯病失控,樂小同學即要讓他們無法動彈,也要令針灸效果達到預期的高度,爲求平穩,隻能延長針灸時間,一次針灸耗時兩個鍾整。
做完針灸,如果精神病人清醒,可能因情緒大起大落,又刺激到剛恢複的神經系統,小蘿莉果斷地在收針時出手點穴。
于是,剛做完針灸的病人,意識還沒清醒就給放倒。
接待人員與護工們都提前聽小姑娘說爲了患者的健康,做了針灸後會讓患者進入睡眠狀态,因此,當護工們接人時看到躺地的一排人,也不驚訝。
人都昏睡過去了,隻能用手術推床來運送。
爲了節約些時間,藍三和柳少也幫忙當搬運工,隻留燕少守在門口。
做完了針灸的人被送回房間休息,第二撥人被送進針灸室。
給第二撥患者做完針灸,已經将近晚上的八點,樂同學先去吃晚飯。
晚餐是福利院食堂做的,營養全面。
機構的院長與大小管理人員因小姑娘在針灸,都等着小姑娘暫時休息了,他們陪同小姑娘吃遲來的晚餐。
吃了晚飯,休息半個鍾,樂同學再次進針灸室。
晚十一點後,小蘿莉做完了針灸,燕少柳少和藍三又護着她回樂園。
樂同學回了樂園,隻休息到淩晨二點又起床,進了丹爐熬藥,藥熬制出爐時也又到了陪弟弟練功的時刻了。
燕少柳少藍三每天一半時間陪小蘿莉義診,另一半時間用于處理工作,兩邊的工作都沒落下,在樂園吃得好睡得香,每天精神飽滿。
當周二下午,三個大帥哥陪着小蘿莉再次抵達第三福利院,又出現了與希望之星相似的一幕——有媒體蹲在福利院守株待兔。
在第三福利院蹲點的媒體正好是希望之星那邊的兩倍,六家媒體有四家是官方媒體,有兩家是個人企業媒體,在國内也具有很大的影響力。
福利院的大小領導們也全在,見到小姑娘來了,領導們沖上前,激動得握着小姑娘的手:“小姑娘,昨天針灸過的人都醒了,都很好!謝謝你!謝謝讓他們找回了記憶和自我!”
昨天做針灸的患者,昨晚昏睡了一晚,最早一撥人到半上午才醒,最晚的一批在中午前全部醒來。
清醒了的人,找回了自己久違的記憶,有情緒失控過,有痛苦過,但是,痛過了哭過了,都堅強的活了過來,無比堅毅地勇敢對面殘酷的現實。
“千千萬萬的他們昔日或今日以熱血守護和平,我和衆多的醫務工作者們在後方盡力守護住他們或他們家人的健康,這是一份彼此守護。”
樂韻與機構的衆人握手,心情平靜又平和,所有以熱血保護過國家和人民的軍人與警C,都應該得到尊敬,軍警們爲國人負重前行,國人們在享受安居樂業的同時,也應該爲他們盡一份心力。
互相牽挂,互相理解,互相守護,軍民一條心,無論是國防還是心防必固若金湯,當衆志成城,任他多少風雨來襲,也必定堅不可摧。
第三福利院的領導們還是控制不住的謝了又謝,但凡有理智的軍警們,都不希望做個要被人照顧的廢人,更别說那些需要人照顧才能上吃飯上廁所的類型了。
小姑娘妙手回春,讓軍人精神病患者們恢複了,他們有了自理能力,也重新找回了尊嚴和體面。
六家媒體的采訪者沒有擠上前圍堵小姑娘,隻做拍攝,而且,在機構的人陪小姑娘進樓房時也沒有直訪,他們先做記錄。
樂同學直接去了針灸室。
因有四個女性病人,爲了避嫌,機構的工作人員在一個角用布幔圍出一塊小領地,給四個女性精神患者做針灸室。
護工們先将四個女性患者送至針灸室,等小姑娘給四人紮好了針,不必現場盯着了,再去門口将其他患者領進室内,做準備工作。
媒體們隻拍攝了患者們被領進針炙室到被紮了幾針的一段治療過程,當然,女性患者紮針的鏡頭沒有,他們也避嫌。
小姑娘正式針灸時,媒體們退出室外,去拍其他候診的那些患者,以便等治療後再做對比。
小蘿莉做針灸的時間仍與前一天相差無幾,都超過了兩個鍾。
媒體們拍到了做完了針灸的患者昏睡的樣子,并且經過院方同意,在幾個房間裏裝了攝像頭,全程記錄。
第二波人做完針灸治療,時間已經是傍晚六點半後。
護工們送昏睡中的人去房間,燕帥哥和柳少藍三送小蘿莉回樂園。
燕少柳少和藍三在樂園住了一宿,周三清早就趕往第三社會福利院,在阿木提的房間外蹲守。
他們一直坐等到将近上午的十點,阿木提也終于悠悠轉醒。
在不知自己是誰,不知身在何處的狀态中長達了近十年的阿木提,從茫茫無知到記憶一點一點的回籠,整個過程花了長達一個來鍾。
當記憶重歸,知道自己是誰,阿木提先是發呆了很久一段時間,然後才是痛上心頭,号啼大哭。
直到聽到了阿木提的哭聲,燕行才破門而入,一把将崩潰大哭的阿木提擁抱在懷,兩人一起抱頭痛哭。
柳少與藍三也沖過去,默默地陪着阿木提,猶如當初阿木提家出事時,他們陪着阿木提從千裏之外趕回家鄉去處理後事。
無聲的陪伴,也是最好的安慰。
陪伴,才是世界上最長久的深情。
想起了舊事,阿木提痛徹心菲,哭得幾乎要暈過去。
會痛,證明還活着。
燕行哭,是因爲阿木提找回了他自己,陪着兄弟哭了一陣,他一下一下的輕拍着阿木提,一遍一遍地安慰。
阿木提哭了足足半個多鍾,眼淚也流幹了,怔怔地擡起頭,望着熟悉又有幾分蒼桑感的面孔,聲音嘶啞:“小燕,小燕,是你嗎?”
“是我,燕行。阿木提,兄弟們還在等你,等你一起并肩作戰!等你一起共衛家園太平。”燕行禁不住又一次熱淚直流。
“我還能回去嗎?”阿木提望着與自己一樣高的青年,眼裏滿是忐忑,他不知道過去了幾年,隻知道曾經的小燕隊長更成熟更穩重了,身上也多了幾分鐵血和殺氣。
“能!”燕行的語氣斬鐵截鐵般的堅定:“隻要你願意回去,随時歡迎你回家!”
“我想回去!”阿木提想重回團隊,想重回前線,他的家人沒了,他還在!
餘生,他想一直守在前線,掃清那些意圖破壞民族團結的極端分子,讓像他們一樣的兄弟們的家人不再遭受來自極端分子們的死亡威脅,不必承受他經曆過的喪親之痛。
“好,就回去,立刻馬上,我們現在就回去!”燕行用力地按着阿木提的肩膀,
“好!”阿木提看着小燕隊長堅定的眼神,也重重點頭,隻要能回去,不管過了多少年,他都會想辦法提升自己,讓自己不成爲兄弟的累贅。
“行。馬上收拾行李,就走。”燕行果斷地趁熱打鐵,立即就去動手幫收拾物品。
燕少和藍三上前,與阿木提擁抱。
阿木提認出了柳少和藍三,紅着眼睛與兩人擁抱。
兄弟一場,沒必要千言萬語,一個擁抱,就是最溫暖最有力的安慰。
爲了避免阿木提遲疑生悔,改變回部隊的決定,柳少和藍三也幫忙收拾行李,幫阿木提一些不能舍棄的東西打包。
他們也隻給打包了具有紀念意義的物品,衣服被窩之類的全部不帶,那些物品清洗消毒後,還可以給那些“三無”精神患者使用,也不會浪費。
打點好了行李,燕少親自去給辦理手續,有他簽字,手續不能更順利。
辦好了離院的手續,哥仨個帶着阿木提,登上從小蘿莉那裏借來的直升機,徑直回了駐地。
燕少團隊裏的兄弟們提前接到了通知,全在營裏等候,當隊長帶着阿木提下了直升機,站列成陣的狼漢子們,整整齊齊地吼:“阿木提兄弟,歡迎回來!”
“……”一群人的面孔,隻有幾個是熟悉的,可那份記于骨血的熟悉又親切的感覺,卻撲面而來,阿木提喉嚨都硬了,哽咽不成聲。
青年們一擁而上,擡起阿木提進了宿舍,将他擡進集體浴室,将他扒光,将他從頭到腳洗了一遍,再給他淋了兩桶柚子葉湯。
漢子們麻利的幫阿木提拭幹身止的水漬,再給換上跟他們一樣的迷彩服。
随之,又拉着阿木提出了宿舍樓,外面放了一隻火盆,讓阿木提跨過火盆。
“洗了柚葉水,跨了火盆,代表着新生,往後平平順順,一切順意!”
青年們七嘴八舌的說吉利話。
還沒從回到團隊的巨大激動中回神就被兄弟拉去一番折騰,阿木提都被團裏的兄弟們的神操作給整懵了,這樣,是不是有點封建迷信思想的樣子?
“這……樣,好像有點不好。”
“這樣挺好啊,消災祛晦,還身心幹淨。”
“這個步驟,據說是小美女家鄉那邊的一種風俗,我們臨時借鑒了一下。”
“小美女說什麽都是對的,小美女都覺得有道理的風俗,當然是有意義的。”
青年們的态度統一。
“小美女是誰?”阿木提抓住了重點。
“小美女就是給你做針灸,讓你平安醒來的人。”
“小美女是我們的小福星,醫術高超,心若琉璃純淨,善良又可愛,以後來我們隊裏,你就能見到她啦。”
“小美女人見人愛,花見花開。”
“對了,小美女還是我們隊長的克星,我們隊長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小美女罵,小美女一開罵,隊長就慫成一隻小鴕鳥。”
兄弟們越說越離譜,燕行氣得吹胡子瞪眼:“滾犢子!我什麽時候慫了?我那叫好男不跟女鬥,我長了小蘿莉十來歲,還能跟一個小孩子計較?”
“隊長,小美女下次來,我們會将你說的話告訴她的。”
“隊長,你千萬要一直保持這種英雄氣概喲,等小美女來了,你也要這麽威風凜凜的吼。”
狼漢子們才不怕隊長,你一句我一句,就怕說慢了沒自己的份。
等在門口的另一些兄弟們,等阿木提跨過了火盆,遵照阿木提家鄉的風俗,給他脖子上挂了幾條潔白的哈達。
受到了兄弟們祝福的阿木提,眼眶濕潤,以家鄉捂着胸的方式感謝兄弟們。
青年們也正式與阿木提見面,一一上前擁抱他。
完成了最後一道歡迎儀式,衆人勾肩搭背,“擡”着阿木提去食堂吃午飯,爲慶祝阿木提歸來,臨時添加了兩道藥膳菜。
雖然隊裏沒有幾個是與自己并肩作戰的老戰友,但每個人都如親兄弟一樣的親切,阿木提被感動得一顆心滾燙滾燙的。
團隊就是他的家,戰友就是他的兄弟、親人!
他曾是家鄉人們眼中的雄鷹,不管耽誤了多少的時間,他初心求改,心還在,意志還在,必然再次鷹擊長空,與兄弟們共揚華夏軍人赫赫威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