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顧小嬰兒的護士,眼淚一下子就湧了出來,一把抱起抱自己大腿的小家夥,就是一頓猛親。
孩子大約四個月大的時候送來了收容中心,是她和幾個同事們一把屎一把尿的護理他着長到近兩歲。
她和同事們除了照顧小嬰兒,也教導孩子說話,可惜,她們努力了一年多也沒任何成效,小嬰兒除了能發出哭聲,就是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張口就是“嗚嗚啊啊”的嘶啞破音。
護士抱着依賴自己的小孩兒,流着淚道謝:“小姑娘,謝謝您!我們一度以爲小福是啞巴,您一出手就治好了他的啞症,太感謝您了!”
小福是醫護人員給棄嬰取的名字,之前有個棄嬰叫小幸,再之前有個棄嬰叫幸福,三個孩子合起來就是“幸福”,醫護人員是希望他們百病去除,餘生幸福。
“不用客氣,小家夥聲帶沒問題,不能說話是受了大腦中樞神經方面的影響,今天時間不夠,不能做針灸治療,我隻是暫時激活了他的中樞神經系統,明天還得再正式針炙一次才能去消除大腦中樞神經和三叉神經痛的隐患。”
樂韻又附加了一句:“他剛紮了針,大腦不宜過度活躍和勞累,讓他在相對比較安靜的環境裏休息有利于他的健康。”
“我先送小福回病房休息。”護士立即遵守醫囑,抱着粘着自己的小福送往病房休息。
原本有些家長極度懷疑某個小姑娘的杏林國手是吹噓起來的,見她出手就搞定了一個小朋友的一大疑難症,立馬就摒棄掉了一半的懷疑,竟期待了起來。
沈一手特别想拉着小姑娘讨論她剛才紮針的位置與神經類疾病的聯系,可看到那麽多孩子還等着小姑娘看診,他隻好抑制住自己的心情。
護士抱走一個孩子,樂韻将玉盒合蓋塞回背包,将背包挂肩頭,走到第一排和第二排的孩子之間,進行群診。
她倒是想以一目掃過的方式群診,怕吓壞人,也擔心被人當成怪物,所以還得細緻點,來個臨床看診。
她走走停停,在幾個病得比較嚴重的小孩子身邊停下做了一下檢查,症狀輕的不再一一檢查。
從頭走到尾,再轉去第三第四排之間的通道,走到一個七歲的小朋友身邊停下,伸手摸了摸小孩子的脊椎。
做了檢查,問緊跟着自己的主治醫生:“醫生,這個患兒是強直性脊椎柱炎,又并發了脊髓空洞症,腎功能損害,而且,他的脊柱有一節脊椎骨已經病變,必須做手術摘除掉病變的脊榷骨,做這手術需要家屬簽同意書,并做選選擇,是選擇安裝假骨,還是選擇直接摘掉病變脊榨骨。
安裝假骨需要一年左右的恢複時間,這期間需要小心呵護孩子的健康,如果意外碰撞壞了假骨沒有及時發現,有一定的生命危險;
摘掉了病變脊榨骨,不安裝假骨,小孩子的脖子會變短一些,因中間少了一節脊榷骨,在休養期間也得小心護理,如果有大幅度動作或其他意外,骨端對線對位可能發生偏移,若愈合後發現了想矯正得進行第二次手術,若愈合後發現了也不再矮正,孩子會有歪脖子的毛病,對人的外形美有一定的影響。”
一句話,手術有風險,家長們選擇或護理需謹慎。
“但凡手術都存在一定的風險,我們這些業内人員都是了解的,稍後我們再與小孩的家長詳談。”主治醫生深刻的明白手術的風險性,不管大手術還是小手術,每一種手術沒有百分百的安全性,不過是風險的大小不同,出現的幾率大少不等。
醫生們都是明白手術有風險的道理,有他們去與家長們溝通,樂韻便沒再多說,再繼續看診,最後給腦梗死和脊髓性肌萎縮症的孩子檢查。
檢查完了,實話實說:“患腦梗塞的患兒是第二次複發腦梗死,他大腦有三幾條血管已經因堵塞而衰老,即使是我也沒法讓已經衰老的血管年輕老。
他的腦梗塞是心髒二尖辯膜狹窄引起的,而他的心髒是因爲發育不良才導緻二尖辯膜狹窄,要杜絕腦梗塞再次複發先得解決心髒的問題。
以我現有的能力,大約能讓他恢複到七成,也就是治療好了,他隻有正常孩子的七分的健康,反應能力也比正常孩子慢一些,智力也略差一些,當然,生活能自理,就是不及正常孩子那麽靈活聰明。
還有這個脊髓性肌萎縮症的患兒,這是基因方面的疾病,基因沒法改變,治愈後孩子的運動能力也比正常健康的孩子們差一些,智力也低一點,大約相當于正常孩子的八分聰明。
他的家長選擇治療,通知他們昨天早上五點後七點前的時段空腹去各抽二百毫升的血,請醫生明天中午将血液轉交給我,我再爲他配制有針對性的藥劑。
最佳取血時間段是在淩晨五點後七點前,如果那個時間點血液科或化驗科醫生們不上班,請醫院安排個醫生加個班幫抽血,再放冰箱冷藏,标瓶在超過二十四度的溫度環境下不能超過一小時。”
小姑娘說得十分詳細,主治醫生認得脊髓性肌萎縮症患兒的父母,望了過去,發現患兒的母親正直勾勾盯着小姑娘。
他正想提醒,患兒母親急切地問:“醫生,是不是一定要父母雙方的血液?晚一天可以嗎?我們是江南S省的,孩子的爸爸今晚不一定能及時趕到淞海市。”
“必須要父母的血,我需要拿到患兒父母的血液做一次化驗,然後才能配制針對性的藥物,明天早上趕不到,可以延遲到後天早上。
最遲後天中午要将血給我,我拿到血樣研究了才能知道我手裏的藥足不足,不足的再安排人去采購也來得及,後天晚上也能及時配制藥物,給孩子做了治療之後至少得觀察一二天。
我在第一醫院預計停留四五天時間,家屬明天晚上趕至淞海市,後天淩晨去抽血是來得及的。”
“我記下了。”患兒媽媽眼睛裏有了亮彩,治療脊髓性肌萎縮症的藥物是進口的,打一針十幾萬,一個月一針,一年得百多萬,一般家庭根本承擔不起。
她們家因爲處在經濟開發區,托國家搞經濟開發的福,拆遷了,所以小有資産,目前能承擔得起三年左右的治療費。
能不能承擔起費用是一回事,重要的是即使有靶向治療藥物,也不能治好,隻是暫時保住孩子的命。
小姑娘說能讓孩子恢複到正常孩子的八成健康!
八成啊,那就是除了智商與反應能力略差一些,基上與健康的孩子差别不大,那是多麽美好的治療效果!
患兒媽媽幾乎想馬上給孩子爸爸打電話,讓他趕緊過來。
患兒家屬沒有異議,樂韻沒再給她解釋手術中存在的的風險,不想放棄孩子的患兒家長都是真的愛孩子的父母,她也會盡力挽救孩子,讓他們家庭完整。
還有好幾科室要去看診,不能在神經科逗留太久,樂韻也沒有立即寫治療順序名單,先去下一個科室。
沈一手等人又引路,以就近原則,下了腫瘤科。
腫瘤科的小病人較多,各種腫瘤都有,以惡性腫瘤,惡性腫瘤就是癌。
樂同學在腫瘤科的住院部的護理大廳給列隊等候的小病人看診,病人即有嬰幼兒,也有即将成年的青少年。
黎照帶了小師弟和護士找到神經科時,得悉樂小姑娘去了腫瘤科,又找去腫瘤科。
他們找到腫瘤科,看到小姑娘正在給病人看診,默默地站在一旁旁觀。
樂同學花了半個鍾,将腫瘤科的小病人全給看了診,與醫生去了一邊的辦公室單獨聊。
醫生與小姑娘說了幾句,又将一位肺癌患兒的家長請進辦公室,并關上了門。
樂韻沒有拐彎磨角,直接告訴某個孩子的狀況告訴了家長,那孩子是呼吸道方面的腫瘤,是肺癌,已經到了晚期,整個肺都壞了,癌細胞已經護散全身,肝和腎被癌細胞感染後正在快速惡化。
患兒的身體已是千瘡百孔,非人爲能挽回,不做治療,他最多還有二個月的壽命。
而樂同學,僅隻能爲他減輕痛苦,爲他延長兩三個月的壽命,爲他延長三個月的命就是最大的期限。
哪果進行肺移植,目前就算有肺源,移植成功的機率也低到接近零,再說,醫院也沒有匹配的肺源,孩子的父母以前做過匹配,配型失敗。
而現有的人工肺叫氧合器或氣體交換器,大多用于做手術時體外循環,需要和血泵配合便用,其實就是人工心肺機,而不是植入體内的能永久性代替肺功能的人體器官。
孩子在醫院本身已經用上了人工肺幫助呼吸,所以說用人工肺機代替肺也不現實。
樂小同學再厲害,奈何患兒軀體已壞,她的藥再好也沒用,就算用藥物殺死癌細胞,患兒的軀體也熬不過半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