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着東方道長絮絮叨叨的說黃家支離破碎,也無喜無悲,善惡到頭終有報,黃家惡事做多,必然自食其果。
唯有聽說樂雅被黃家害死,神經與肌肉繃得死緊,真是他們做的!
當初,他無意中得悉黃支昌和吳長風拿了樂雅的生庚八字找宗門擅長演算的長老算命,後來樂雅失蹤,他去求助太師叔,将自己的懷疑說了,知道東方長老是如何答複的嗎?
他說“你與師弟感情深厚,你偏袒你師弟也在所難免,卻不能憑猜測就将莫須有的罪名扣掌門和同門師兄弟身上,更不能無憑無據就信口胡言損害同門師兄弟的名聲。”
如果,當初太師叔有一絲慈悲心,及時給吳長風和黃支昌警告,樂雅或許就不會落得慘遭兇手。
可太師叔對自己的求救視而不見,隻一味的包庇吳長風和黃支昌,。
俞珲緩緩的睜開眼,沉沉的遠眺了一眼,又沉沉地合目,坐如鍾,聽完東方長老狀似忏悔的話,心頭沒有泛起一絲漣漪。
自求助太師叔得到令人心寒的答案之後,哪怕他被吳長風排擠打壓時心裏再委屈,也再沒去求唯一能震懾吳長風的師叔祖爲自己做主。
因爲,他知道求了也無用,師叔祖永遠隻會站在吳長風身後,爲吳長風遮掩。
如今因果報應來了。
俞珲即無幸災樂禍之興奮,也無同情憐惜,談談地評價了一句:“早知如此,何必當初,種什麽因得什麽果。”
不期然的得到俞珲的一句回應,東方慎深深的垂下了頭,是啊,早知如此,何必當初!
“當年,是我對不住你們師徒師兄弟們,是我錯了。”他大特錯特錯,錯得離譜。
“東方道長來此如果是爲說黃家的事,你也說完了,便請哪來哪回,如若想找小老兒在樂姑娘面前美言幾句,讓樂家姑娘将過往一筆勾銷,那種話不必說,說了我也聽不見。”
俞珲直接了當的就截了東方道長的後路,東方道長的道歉來得太遲,也……沒有任何意義,畢竟事關樂雅一條人命。
俞珲猶如局外人般,哪怕聽說宗門秘籍被賣了也絲毫不關心,東方慎心頭沉甸甸的,有種喘不過氣來的感覺。
他想起了樂雅失蹤時,俞珲曾經找他求助時的場景。
他也猜得到俞珲對他早就寒心,何況,樂雅也确實是被黃家人害死,吳長風知情并爲黃支昌提供了幫助。
間接來說,樂雅的死,他也有一定的責任。
當初如果能重視俞珲一次,主持一次公道,吳長風和黃支昌必然有所畏懼,說不定就不會害樂雅,樂雅也許就不會死得那麽凄慘。
樂鴻死了,樂雅也死了。
世間最遠的距離不是天涯海角,而是生與死。
星空銀河都可以跨越,唯有生與死是無法跨越的天塹。
樂家與黃家、聖武山派之間橫坦着樂雅一條人命,樂雅就是那條永遠無法跨越的天塹,黃家與樂家永無握手言和的機會。
俞珲師徒受盡委屈也并不是什麽大事,唯因爲樂雅的死,是俞珲邁不過去的坎,哪怕他對聖武山派原本還有一絲情份也會斷得一幹二淨。
吃到自己以前種的苦果,東方慎心頭痛苦,默默起身,帶着龍雁李資望沿路往下走。
跟着掌門的小道士,原以爲掌門和兩位太長老會在俞道長的洞府暫住,誰知他們要離開,他也趕緊拎着背包跟在後面。
東方道長離開時,俞珲仍沒睜眼,依腳步聲計算着距離,聽聲辯别他們是朝下走,也沒回頭看。
李資望陪着太師叔祖沿着小道轉過樹林,沒有直接下山,而是轉道去了李緣道長的洞府借宿。
李緣修士接待了四位聖武山派的道長,聽聞某位想在他那裏借助幾天,他猶豫了一下還是答應了。
想在李緣道長洞府小住幾天的是東方慎,也僅他一人。
龍雁和李資望宿了一晚,帶着小道士下山,采購些東西,請人送上山,龍雁給送物資的工人帶路,李資望帶着小道士返回聖武山。
龍雁将物資送到李緣道長洞府,去一所道觀借宿,當然不是白住,他捐五千的香油錢住爲食宿之用。
在李緣道長洞府住了一晚的東方慎,早上去了俞珲隐居的小居,卻沒見到人,找附近的修士打聽才知俞道長出去了。
俞道長常常外出找蘑菇、撿柴,有時也收集一些藥材或植物的花果,經常早出是歸,附近的修士習以爲常。
走空的東方慎又回了李緣道長的洞府,半下午又去一趟,仍沒見人,他便坐在臨澗的平台上打坐。
俞珲外出采到一背簍子的藥材枝葉和花朵,回來時也撿了一捆柴,對于在小天台上打坐的東方道長視而不見,回到臨岩小居将采集到的植物、花朵從背簍子裏倒出來用簸箕或筲箕、籃子裝着,放在地坪上曬。
東方慎也沒去臨岩的房屋找俞珲說話,他坐到日落西山,抱着自己的拂子回了李緣道長的洞府。
俞珲也沒研究東方道長想做什麽,太陽落山收回曬着的東西,第二天清早将昨天采摘回來的植物、花朵放在屋檐下,又背着很簍子外出。
值日也到了7月18号。
樂小同學拉回建材又當了甩手掌櫃,18号這天的早上起床後也收拾好了行李,準備回家鄉。
當天,晁老爺子老太太與王師母萬俟教授起五更爬半夜的起個早,趕往樂園碰頭。
萬俟教授夫妻攜帶了兩個孫子,晁爺子老太太後面跟着一大串的小尾巴,有晁家兄妹,賀家小十五小十六,蕭少李少羅少。
樂園園内到處散堆着石材,老爺子老太太和一群小青年也沒欣賞園子,直接登上直升機。
柳帥哥負責當駕駛員,開着EC225載着晁老爺子等人。
樂小同學開了運輸機直升機,載着弟弟和宣少、宣少的貼身保镖宣一。
兩架直升機最初結伴同行,到秦省便兵分兩路,柳帥哥拉着人馬直飛E北,小蘿莉去了軒轅家。
直升機仍降落在宣家待客的大院内。
宣家主在家,等小姑娘來了先去用午飯,之後,樂小同學将弟弟交給宣家青年們看護,她去清點木材和食材。
她上次放在宣家的材料是有預計劃的,按量而存,後來增加了許多建築,用去很多木材,餘下的量不夠建西邊的客院。
小蘿莉又扔下一大堆木材,挪出一大堆家具用品存放在宣家,再去窯洞收起了清空了食材的箱盒和罐子壇子,又取出幾百箱食材。
備好了物資,搬幾十箱上飛機,轉道中南山。
小蘿莉原本沒計劃去中南山,聽宣家主說有修士給他家遞話說聖武山派的人前兩天去了中南山找俞道長,她才決定臨時去一趟。
宣少仍然隻帶着宣一,陪同小蘿莉去拜訪俞道長。
直升機停在山腳下,宣少宣少各背着超大的背簍子,簍子上方還橫綁着布袋子,除了背着裝有換洗衣服的背包,各人手裏要麽提着大籃子,要麽還拎着一隻袋子。
小蘿莉也背了一隻大背包,上方橫綁着自己的行李背包。
樂善隻背着裝有一套換洗衣服和水果零果的小背包,也走最前面,走着走着就用上了行雲流水步,走得賊快。
小蘿莉那是爬珠蜂都不會喘氣的牛人,宣少輕功也是一流的,宣一也不差,仨人輕輕松松地跟着跑。
樂善年齡小,哪怕再厲害也有極限,爬了三分之二的路便累得不行,成功的成了她姐姐脖子上的小挂件。
單手摟着弟弟的樂小同學,在小道上行走健步如飛,離着俞前輩隐居的洞府還很遠,便聞到了聖武山派某位太長老的氣味。
那些家夥果然沒安好心,又來打擾俞前輩的清修。
心中不爽,樂小同學對牛鼻子老道的意見更大,一路噌噌地爬山,爬到俞前輩隐居地下方的女修和散修們居住的區域,時間也才過了三點半。
當繞過樹林,宣少也看見臨澗平台坐着個人,認出是聖武山的東方道長,也裝眼瞎心盲。
坐在臨澗平台打坐的東方慎,遠遠的看見有人上山,最初沒在意,後來發現來人走向俞珲的住所,留意了一下,近一些便認出是樂家姑娘和宣家少主。
發現樂家姑娘還抱着她的幼弟,心頭又沉了下去。
他才來中南山兩天,樂家姑娘便來了,可見宣家或吉家必定關注着俞珲,知道他們來了中南山,通知了樂家姑娘。
樂善挂在姐姐脖子上,看到路旁到處長着青菜,特别驚奇,小嘴叭啦叭啦不停問十萬個爲什麽。
弟弟好學,樂小同學有問必答,沿着路直接到了俞前輩住所地坪才放下弟弟。
她隻掃了幾眼,找到了俞前輩放在窗台的鑰匙,拿着鑰匙開廚房和做倉庫的那間房的門,拿了闆凳放屋檐下請宣少宣一帥哥歇息。
她放下背包,趁着太陽還很大,先将屋檐下的篩子簸箕搬到太陽底下曬,再整理物品。
仨人攜帶了大量的物資,有香米、面粉、油,還有堅果和熏魚、易放的腐竹、香菇木耳,還有新鮮的水果,一壇醬和一壇酒。
姐姐不需要自己幫忙,樂善給曬着的東西翻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