剖腹産一般住院六七天,大部分人六天可以出院,周春梅剖産的傷口恢複得較慢,一直住院住10号下午,經檢查沒問題,醫院才同意她出院。
因爲小嬰兒骨折,繼續留院觀察。
出院的時候,李垚隻将周春梅接回家,也因小孫子還在住院,李父李母也沒有回市裏去,仍在縣城,每天都要去醫院看嬰兒。
周春梅在家坐月子,有保姆照顧,李垚歇了一天,12号去梅村報喜。
他開車去的九稻,等他趕到梅村時也快到中午十一點,很多村民家都煮晌午飯,村辦樓的圖書館還沒關,有小朋友在看書做作業。
當天是周末,周天宏和周天藍都在家幫守店,周天宏淘了米放電飯煲裏通上電煮着,回到堂屋剛想輔導弟弟做作業,然後就看到了從一輛轎車上下車的李垚。
原本他是不認識李垚的,後來出于需要,去看了堂姐周春梅的空間相冊,記住了李垚和李家人的臉。
看到李垚又來梅村,周天宏也沒管他來幹嗎,立馬就跑去屋後給堂伯奶奶打電話通風報信。
曹婆婆上午回村去煮了豬食,又回了周奶奶家,還拖回兩個大西瓜,和周奶奶送個西瓜給樂家。
曹冰月周末不去幼兒園,也跟着兩個奶奶去樂家玩。
新曆9月,中午比較熱,地裏的忙也不忙,周秋鳳也早收工回家做飯,當曹婆婆送來西瓜,她殺了瓜,切了幾瓣分着吃。
周奶奶一塊西瓜剛吃了一半,接到周天宏電話說李垚又來了,她挂斷電話,急急的與秋鳳說了原因,趕緊回家。
曹婆婆一聽周家姑娘的女婿回來了,也不在樂家留了,帶上曹冰月也回了周家。
周奶奶回到了,拎把椅子放在大門口内的通巷裏,當門神。
曹婆婆也搬個小椅子坐她對面,陪着她。
李垚将車停好,提了報喜用的雄雞和煙、酒、米,沿着村道直奔周家,一路上沒遇到認識他的周家人,順順利利的到了樂家樓側。
樂家那隻大狼狗蹲在屋檐下,望着村道,但并不見人。
李垚沒去樂家,繼續往前走,當走到周家大門對着的地方,一眼就看見挨西牆坐着的周奶奶。
看到老人,他立即喊:“奶奶!”
“别喊我奶奶,我跟你沒半點關系。”周奶奶看到拎着東西的男人,虎着臉站起來,擋在大門口:“周夏龍已經與周春梅斷絕父女關系,李春梅的事與周家無關,不管你來幹什麽,你從哪來回哪去。”
周家奶奶仍舊不讓進周家門,李垚走到門口,客氣地說明來因:“奶奶,周春梅3号生了個胖小子,因爲剖腹産住院,昨天剛出院,我來給您和嶽父報喜,嶽父他做外公了,您老也做了太外婆。”
周春梅生了?周奶奶先是一愣,轉而又平靜:“我說了,周春梅與我周家沒有半點關系,你要報喜去劉家,找劉家人和劉桐,你們家有沒喜事跟我家沒關系,别跑來我家礙眼。”
“奶奶,您們生氣不原諒周春梅沒關系,這喜還得報,您不想看見我,我也不進去,東西放這。”李垚沒爲自己辯解,好言好語的答了,将提來的東西放下。
“慢着。”周奶奶叫住人:“東西帶回去,你敢扔下東西就走給我添堵,我就敢掐死這隻雞,讓你們家讨不到好兆頭,日夜發慌。”
“……”李垚一震,直直地盯着周奶奶,内心無法相信周奶奶竟然心狠到那種程度。
周家與周春梅斷絕了父女關系是沒錯,不原諒周春梅也能理解,可周春梅生的孩子有什麽錯?
周家不認周春梅,竟然絲毫不疼惜剛出周春梅生的孩子!
女婿家送回外婆家報喜的雞是要養着的,養到外婆去看孩子才送回去,男家再繼續養,農村是說那隻雞養得越久,孩子越健康順利。
如果那隻雞出了什麽意外,代表着孩子有災禍。
他來報喜,周家不承認他和周春梅,哪怕收了報喜的禮不去李家,他們李家也認了,可周奶奶卻說他不将東西帶走就扼死報喜的雞,分明是絲毫不管周春梅生的孩子好不好。
李垚無法想象周家究竟有多恨周春梅,周奶奶才能說得出那麽狠的話。
“看我做什麽?你與周春梅生的孩子是你的孩子,跟我家沒有半點關系,你們家過得開心不開心,與我家無關,你敢讓我心裏不痛快,我何必顧忌着你們家過得順不順利。”
周奶奶黑着一張臉,絲毫不心軟:“早就猜着你們必定會拿孩子做文章,果然是如此,你自己都舍得利用你的孩子,你以爲你和你家裏的人有多善心多偉大?
我家說了周春梅與周家沒關系,你還一次一次的跑來,你打什麽主意,你知我知别人也知,裝什麽好人。
不跟你廢話,帶着東西,趕緊地滾你的王八蛋。”
被周奶奶罵,李垚原本心裏生出的幾分怒氣,一下子就蔫了,他娶周春梅本來就是别有目的。
他們家想利用周春梅生孩子來達成目的也是事實,利用孩子也是事實。
說起來,周家不認周春梅也是光明磊落的事,李家做的事确實隻爲自己着想,不及周家光明。
李垚再也說不出話任何指責周家狠心絕情的話,提起自己放下的東西,說了句“奶奶,我回去了。”轉身就走。
他不敢賭,好不容易才得到個健全的孩子,不管那些風俗真不真,他都不敢嘗試,萬一好的不靈壞的靈,豈不是等于自己親手害了自己的孩子。
不敢賭,李垚隻有認輸,拎着東西,真的從哪回哪去。
他回到村辦樓前,将東西放後備箱,開車沿路出了梅村,回竹縣,直至出了九稻鄉鎮數裏,再在路旁停下,給家裏打電話說明情況。
李父李母聽到兒子說周家的反應,沉默了,他們也沒料到周家竟然是那麽硬的硬骨頭。
事至如今,還能怎麽辦?
李家也隻能接受現實,李父李母商量了一下,讓兒子回家,别去劉家報喜了。
劉家人是勢利眼,如果給他們臉,沒準又仗着周春梅生的孩子巴上李家來不放,那樣的話,估計周家真的一輩子都不可能消氣。
李垚也不願再搭理劉家人,自然也沒去周春梅外婆家,直接回了竹縣。
他回到家拎着東西,周春梅看到了,問:“你買那麽多東西,還要去誰家報喜?你去梅村,我奶我爸他們說什麽了沒有?他們哪天來看孩子?”
“我去梅村沒見着爸,奶奶……她老人家沒讓我進家門,東西也沒收,應該不會來。”李垚将去梅村的過程簡略成三言兩語,具體過程他不準備說,免得自添晦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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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奶不讓你進門,也不認我的孩子?”周春梅心頭一下子冒出氣來,她要是錯了,奶奶和爸爸趕她出門趕就趕了,她生的孩子沒得罪家裏人吧?
“奶奶的意思你嫁到李家是李家人,你生的孩子與周家沒關系,奶奶還在生氣,先算了吧,等孩子長大些,會叫外婆外公了再帶回梅村給周家長輩們看,想來那時候看到孩子聰明可愛,再大的氣也消了。”
李垚覺得周家奶奶不讓他進門,一是因爲還沒消氣,二來他去報喜沒帶孩子,老人家沒看到孩子,自然心腸硬。
如果孩子會叫人了,再帶回梅村,孩子喊聲“外公”“太外婆”,想必嶽父和奶奶心頭再氣,看着可家的小伢崽也會心軟。
周春梅心裏氣惱,恨恨咬牙:“不認就不認,你愛去就去,反正我是不會去的。”
斷絕關系就斷絕關系吧,反正她生了個男伢崽,孩子是李家的孫子,她母憑子貴,她在李家有了立足之本。
醫生說月子裏産婦不宜情緒化,李垚還想讓周春梅養好身體生二胎三胎,自然不跟她計較,順着她:“行,你不想回梅村就不去吧。你在坐月子,莫閑氣了。”
李垚變得好脾氣,周春梅心裏舒服多了,又問:“我媽和外公外婆家去了沒有。他們說什麽時候來?”
“我沒去劉家,劉家一家子都是勢力眼,自私又自利,我沒去找他們麻煩就已經很好了,想讓李家承認他們是親戚那是不可能的。”
李垚果斷的表示出自己對劉家的厭惡:“你要是想把劉家當親人,你自己惦量惦量你自己有幾斤幾兩,你想幫劉家人吸我家的血,莫怨我翻臉跟你離婚。”
沒生孩子之前,李垚也因爲外婆家的事說過離婚,生了孩子,他還拿離婚威脅,周春梅現在腰杆硬,不服氣嗆回去:“離就離,誰怕誰啊!”
不用别人來說,李垚也能猜得出周春梅硬氣的原因是因爲孩子,周春梅是吃軟怕硬的性子,也是給她三分顔色能開染坑,給臉就蹬鼻子上眼的那類人,她生了兒子,有膨脹的勢頭。
那勢頭可不是好勢頭,必須得按壓下去,如果讓她以爲仗着孩子就能拿捏他,以後還不知道會折騰出多少幺蛾子來。
“這是你說的,等你坐完月子就去離婚。”李垚不準備退步,免得将來周春梅動不動就仗着孩子鬧騰以達到目的。
“……”李垚毫不猶豫的就說離婚,周春梅傻眼了,這……這這怎麽想象中的不一樣啊?
李垚将東西放一邊,走到沙發坐下,侃侃而談:“擇日不如撞日,已經提起了個頭,幹脆先協商好,先寫好了合同簽好字,等你坐完月子直接就去民政局。
我這邊婚前财産都是公證過的,所以嘛,婚前财産是我私人的,你沒權利分我的婚前财産,結婚後你沒工作,家裏的開銷用的是我婚前财産産生的效益,要離婚,算起來我們結婚後的花費你自然要承擔一半。
如果從人道主義上來論離婚時法院判男方補償你一點青春損失費,不會超過八萬。
至于孩子,你也帶不走,因爲你沒有房産,也沒有工作,你沒有能力養活孩子,也沒有能力給孩子提供良好的受教育的條件,出于孩子的成長考慮,去法院判也隻會判給我撫養。
因爲孩子還沒滿周歲,就算先讓你帶一年,我每個月給一筆撫養費,按房縣的生活水平,一個月不會超過四千。
你有什麽想說的盡快說,說完我去街上打印離婚合同。”
“你……”本想翻身作主的計劃,誰知弄巧成拙,周春梅氣得臉泛青,氣極敗壞之下,抓起桌幾上的煙灰缸砸向李垚。
她剛扔飛煙灰缸,去醫院看了孫子的李父李母推門而進,也正好看到煙灰缸飛向李垚的面門。
李垚看到東西飛來,伸手擋了一下,那隻水晶煙火缸碰了他的手臂一下,滾地,摔了個粉碎。
把煙灰缸砸出去,轉而聽到門響而扭頭,周春梅一看到公公婆婆,吓得手腳僵硬,一動不敢動。
“你們在做什麽?”扭開門的李母,直皺眉。
李垚一點也不慌,一邊揉着被煙灰缸砸痛得的手,一邊答:“媽,周春梅要離婚呢。”
“好好的離什麽婚?”李母頓時沉下臉。
“周春梅心裏隻有劉家,想讓我家把劉家人當祖宗養,我不同意,她鬧着要離婚,我同意了,正在協商離婚的事。”李垚看都沒看周春梅,慢悠悠地說明原因。
“是這樣的話,你們離就離吧。”李父也明白了,周春梅大概是仗着生了個兒子,有不安份的想法了。
不管怎麽樣,自己剛生了孩子,周春梅以爲公公婆婆至少表面上也會罵李垚幾句,誰知公婆隻問了一下原因就支持李垚離婚。
她傻愣愣的坐着,好幾十秒才反應過來,急哭了:“我沒有,我沒有鬧離婚……”
李母換好了鞋,不客氣地質問:“你不想離婚的話還鬧什麽?是不是以爲生了兒子,你想怎麽樣鬧,我們都得順着你?”
婆婆的話似刀子一樣紮人,自己的心事被戳破,周春梅大氣都不敢喘,心驚膽戰:“我……我沒有那種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