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村長帶着樂清和樂家姐弟走進堂嫂家,受到一片熱情目光,頗有些受寵若驚,尤其是發現他家老伴眼巴巴的瞅着的樣子,特别的驚訝,他啥時候在家如此重要啦?
事實證明,他想多了!
望眼欲穿地盼着小樂樂的周家仨妯娌,立馬就拉小伢崽,催她快上座。
“别,滿奶奶扒嬸奶奶,您們别拉我去那邊,大人有大人的席,孩子有孩子的席,我還是個孩子,我的座位在天藍他們那一桌。”
樂韻扛着騎在脖子上的弟弟,堅定拒絕:“我爸和滿爺爺與您們坐,剛好一桌,您們一桌九人,長長久久,非常吉利的數字。”
“你不來,我們不踏實。”扒嬸還是想拖小伢崽去上席坐。
“有啥不踏實的?”樂韻将弟弟從脖了上提溜下來抱着,瞅着周家長輩們和曹婆婆笑:“相親的又不是你們,你們隻管吃飯喝酒就是了嘛。”
相親的兩人被說了個大紅臉,曹婆婆和周家三妯娌噗卟噗噗的笑:“理是這個理,可你個保媒的不來坐着,叫我們說啥?”
“您們不用說啥啊,您們豎起耳朵聽周伯和李姨說就行,是他們相親啊,需要互相了解的是他們兩個,我們說再多都不如他們說一句,我們說幾千句幾萬句,他們隻要誰說一句不同意,這出戲就唱不成了。
我們一句話也不說,她們隻要說可以試着處處,不僅有戲,我們就隻管掐着日子等着喝喜酒吃喜餅。”
“你這麽一說,我竟然也覺得很有道理的樣子。”扒嬸笑個不停,也不堅持拉小伢崽去上席。
“本來就是這樣,李姨,你說我說得對吧?周伯,你也覺得我說得對是吧?”
小樂樂睜着雙大眼睛瞅着自己,周哥哭笑不得:“樂樂說得對。”
李女士撐不住紅了臉,樂韻笑嘻嘻的:“看李姨的樣子,應該也認爲我說得對。李姨和周伯在工地上應該見過,因爲不認識沒印象而已,
以前不認識沒關系,現在互相了解,比如說女方問問男方的房啊車啊,也可以問問有多少存款,反正不管男方有沒有,盡管問就是了。
李姨也可以問問我周伯晚上打不打呼,吃飯巴不巴嘴這個不用問,等會觀察一下答案自見分曉。
女方可以問問男方說不說夢話或醉話,男方要是說夢話醉話,灌他幾杯酒,等他吃醉了,有什麽想問的再問也行,有道是酒後吐真言嘛。
男方也可以問女方,比如問問女方喜歡什麽顔色的衣服,問女方喜歡什麽數字,問問女方的孩子讀書成績,問一下女方對男方的第一印象如何、
總之,有什麽盡管問,當面問清最好。
還有曹家兩位妹妹有什麽也可以大膽的問,畢竟你們媽媽不僅是找丈夫,也是給你們找新爸爸,這個新爸爸以後也是與你們關系很親近的人,你們的意見也非常重要。
你們姐妹不喜歡媽媽相親對象直接說,不要怕說不喜歡不好意思吃飯,這頓飯不是準口飯,沒那麽多顧忌。
天明哥有什麽話也可以說出來,新媽媽進門,也是與你以後的生活息息相關,大家有話攤開說,醜話說在前頭,心裏敞亮了,好辦事。”
小伢崽嘴快,巴啦巴啦說了大串的話,曹婆婆和周家妯娌聽着隻顧着樂,周哥、李女士被說了個大紅臉,羞得不行。
周村村去坐面對女方的一方,與他老伴坐一張闆凳,樂清和周哥坐在下首,讓周哥挨着女方。
周奶奶和扒嬸坐在面對天井的一方,周秋鳳坐在上方與背靠北側闆壁的角落處,負責給曹婆婆和媒人扒嬸斟酒。
“你這小伢崽把該說的都說了,還讓你周伯說和女方說什麽?”周滿奶奶笑着責怪一句,向曹婆婆建議:“曹婆婆有什麽想問的也盡管問周夏龍。”
“我沒啥子問題,看春秀她自己的意思。”曹婆婆沒啥意見,春秀嫁去别人家,她肯定會擔心,要是與周家結親,她以後天天能睡安穩覺。
周哥是直憨憨:“你有什麽想問的,可以問。”
李女士漲紅了臉:“那……個,我一時想不起問什麽。”
“那,要不先吃飯?”周哥問了一聲,得到長輩們的點頭認同,去廚房端菜。
樂爸是當陪客的,自然也去幫忙。
周天明和周天宏也去幫着做事。
當周伯開場第一句就真的讓女方問他什麽,樂韻差點想捂臉,周伯那個鐵憨憨就不能等菜上桌後邊吃邊聊嗎?
不過,反正大人們打開了開場白,她就不操心了,抱着弟弟走到小孩子坐的桌席。
曹清月曹冰月與周天晴兄妹們坐一桌嗑瓜子,當周長輩與樂家父子仨來了,他們一桌伢崽也全站起來,一直到等到樂家姐姐過來,站着的才坐下去。
曹冰月也被打扮過,穿着一條蓬蓬公主裙,頭上紮兩個小揪揪,她原本乖乖的跟着姐姐,當看到樂姐姐坐下,與姐姐換個位置,堅決要挨着樂姐姐坐。
于是,樂小姑娘左邊一個弟弟右邊一個曹家小伢崽,她成了夾心小餅幹。
晚上僅兩桌,東西很快上桌,開飯。
大人們一桌邊喝酒邊聊,都是扒嬸周滿奶奶帶話題,喝了幾杯,氣氛也變得越發的輕松。
小伢崽們一桌不用大人操心,兩個最小的小娃娃也是自己吃飯,自己夾菜,不需要人照顧。
小伢崽們不喝酒,就算是慢吃,也不到半個鍾搞定,周天明與收拾了桌子,爲了不吵到大人們聊天,小伢崽們到周家下屋堂屋吃瓜子水果,看電視。
兩個小伢崽看動畫片,樂小同學則在考問幾個大的熊孩子的功課。
小伢崽們去下屋,大人們的話題更寬,氣氛越發的熱鬧,天南地北、家長裏短的聊,一頓飯到中局時男女互報八字,等到快結束時,周家妯娌和曹婆婆已經在讨論給孩子操辦婚事的細節問題。
别人懵不懵,樂韻不知道,反正她是懵的,雖然現在提昌婚事從簡,就算從簡,也沒有這樣的簡略吧?
從相親到談婚論嫁一步到位,堪稱史上最簡的從簡。
大人們太虎,她表示她哪天談對象時但凡沒有确定好結婚時間,一定要瞞着長輩,否則,沒準一不留神就被安排得明明白白。
領教到長輩們的神奇本事,樂韻盡量少說話,減少存在感,免得被拎着問意見。
幾個人老人沒問小伢崽的意見,一頓飯從六點多鍾吃到八點半過後,飯局結束,已經在商量怎麽過禮、迎親,擺席。
當大人們商談到九點多鍾,啥細節都給敲定,就差結婚的日子沒定下來。
當局外人當了幾個鍾的樂韻,等到晚十點鍾,先帶弟弟先回家。
樂爸周秋鳳留在娘家陪客人,暢聊到晚上十點半,周村長周滿奶奶、扒嬸帶着孫女孫子回家。
樂爸周秋鳳送兩家的長輩送到家,他們才回自己家。
曹家一家四口當晚留在周奶奶家,曹婆婆與周奶奶睡,兩人又聊了半宿的貼心話。
李女士帶着兩姑娘在周家下屋的二樓客房住。
周哥雖然晚上喝了酒,并沒有宿醉,早早起床做好早飯。
兩家人吃了早飯,周哥要上班,自然也捎帶上李女士。
李女士原本不好意思,怕人看到笑話,被周奶奶和曹婆婆給拉過去,不由分說的就給強行逼上車。
周哥載着李女士到達工地,被工地上的一些人看見,自然無比驚奇,私下全跑去八卦,周哥、李女士路上統一口徑,都大大方方的說是李女士去梅村有事,周哥遇上她順路給捎來工地。
曹婆婆記挂着家裏養有雞鴨和豬,在周家吃了早飯也趕緊回自家,她的孫女也跟奶奶回家。
樂爸周秋鳳知曉娘家哥的婚事八字有撇,也沒再過去打擾,他們該幹啥就幹啥,吃完飯就下地幹活去了。
樂小同學上午給弟弟上完課,拎着一隻小藥箱去周星星家,周秋生的老娘親上午找了周滿奶奶說周星星這兩天不太舒服,想請她去幫看看。
小蘿莉要外出,燕行柳向陽也化身小跟班,哥倆跟在後頭,暗中朝那隻走路時時不時抱小蘿莉腳的大狼狗丢眼刀子。
黑龍無視某兩個帥哥,反正有小姐姐罩着嘛,以前的戰友也好隊長也好,誰敢兇他他敢怼回去。
周秋生和女婿小餘在學校工地做工,沒在家,他家老娘和老婆在家等着,等到樂姑娘來了,熱情的請進屋,端上涼茶和涼薯、煮好的花生。
周星星因爲懷的是雙胎,還不到七個月,肚子已經老大了,她從昨天開始就不太舒服,拉稀,還低燒,經常有惡心感。
樂韻不用摸脈,隻掃描一眼就知道是什麽不對,喝完茶才說原因:“星星姐也沒其他什麽毛病,就是邪風入體,應該是晚上開空調睡覺、白天又吹風扇太久造成的,我給紮幾針就沒事,以後睡覺不要整晚開空調,也不要長時間對着風扇吹。”
周星星後必悔不已:“以前也沒整晚開空調,前兩天太熱,受不了,就沒關空調。”
“沒事,知道原因注意點就行,你再忍兩個來月就能輕松。”樂韻笑着安慰,提起藥箱,去周星星睡房。
周星星帶着樂家姑娘回到自己住的房間,躺下,樂韻關上窗,拉上窗簾才給她施針。
針灸隻做了半個鍾結束,小蘿莉收回醫用針,收拾好藥箱,輕手輕腳出去,也囑咐周家兩位大人不要去吵周星星,讓她睡到自然醒。
她也沒多留,帶着大狼狗和兩帥哥回樂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