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溜得很快,繞開了幾桌,溜到晁爸爸晁媽媽身邊,摟着晁媽媽不撒手了。
晁三夫妻幫李家兄弟招呼客人,忙到七點多鍾客人們基本都齊了,他們的任務完成,也先一步入席。
夫妻倆剛坐下沒幾分鍾,二哥二嫂帶着小團子來了,他們也不急于去搶人,當小團子跑來當黏糊蟲,被依賴的夫妻倆高興得快找不着北。
晁爸爸的一顆老父親心都快軟化了,把自己的椅子讓出來給小丫頭坐着,還怕她的頭發落地弄髒,自己爲寶貝閨女捧着一把油亮的頭發,心甘情願的當侍者。
與晁三爺同桌的賀祺書夫妻機靈着呢,看到鄰桌空着一席,他們把空位上的椅子先挪過來給晁三爺坐。
客席預定十人,實則坐十二人綽綽有餘,一桌再加塞一個小姑娘,絲毫不擁擠。
成功加塞,樂韻抱着晁媽媽的胳膊堅決不撒手。
晁爸爸坐下後仍捧着閨女的發頭,笑得像寺廟裏的大肚子彌佗佛,特别的佛系,特别的親切。
同與晁三爺同桌的人都是國院旗下各部門的一把手,一群都是部長級别的高幹瞅着晁某部長,特别羨慕嫉妒。
講真,晁三爺已經很收斂了,換作是他們有那麽個貼心小棉襖,他們肯定更過份,估計時刻想把小棉襖親親抱抱舉高高。
晁家小義孫到了,預示着很快可以開席,原本找熟人們寒暄的客人也早已陸陸續續的入席。
客人入了席,李煥夫妻和親友們去客席間走動,看看哪裏沒坐滿,有些客人沒至。
李政夫妻将晁二夫妻送去席位,匆匆忙忙去了後廚房,等他們再回到大廳也差不多到七點半。
擎老發現小樂樂躲在晁三那邊不回來,那叫個急,待李政兩口子從後廚回來,立即讓李政去把小家夥給請到主桌來。
“哎喲,那個小祖宗怎麽跑晁三那裏加塞去了。”被老父親派了任務,李政才後知後覺的發現小團子溜了,直抹汗。
“大博不在家,沒有人陪小樂樂,她呆這裏不自在吧。别廢話了,你快去把小家夥請過來,”擎老連連催促。
李政領命,直奔晁三坐的席位而去。
“奶奶,爲什麽一定要讓那個小姑娘過來坐?”挨着奶奶坐着的劉欣怡,很不解的問出心中的疑問。
“那個小家夥就是大博發小的神醫妹妹,醫術高超堪稱華陀再世,她去了别人家曆來都是坐主桌的,小姑娘不喜歡熱鬧,一般情況下不參加宴會,她與我們家大博有些交情,這次賞臉才來給我們家長臉。”
李老太太爲孫媳婦解釋原因,之前她家大孫子李煥也在外省工作,回京不到半年,孫媳婦非京城人士,并不太熟悉首都貴圈裏的人物關系。
劉欣怡呼吸微微一窒,那個女孩果然就是宇豪小弟認識的那個人!
晁三爺有閨女在身邊,心情美滋滋,看到李政跑來,黑了臉:“政哥,你不忙着招呼客人,跑這來幹嗎?”
“盛輝,你别給我添亂,”李政瞪晁家三弟一眼,沖着偏頭望來的粉團子露出一臉笑容:“小樂樂,你的座位在老爺子老太太那裏,快高擡貴腳跟政伯父過去吧,很快就要上菜了哦。”
“政伯父,我要跟我晁媽媽和晁爸爸坐。”樂韻死死抱着晁媽媽的胳膊,堅決不松爪子。
“小祖宗喲,你回家就能粘着你晁媽媽啦,就過去吃個飯,就一頓飯的功夫啊。”李政急得想抹汗。
“小樂樂,要不你過去一下,吃了飯晁媽媽就帶你回家。”看到李政那樣兒,晁媽媽摸摸粘人小團子,試着勸慰。
“不要,我要跟着晁媽媽。”樂韻委屈巴巴的,就是不肯松手:“我今天受了委屈,隻想呆在晁爸爸晁媽媽身邊,我需要長輩們的溫暖。”
“樂樂受委屈了?晁媽媽抱抱,晁媽媽抱抱乖乖小棉襖。”聽說小家夥受了委屈,晁媽媽那還顧得了兄弟情義,一把将小寶貝摟在懷裏,輕輕幫拍她的背,溫聲安撫。
“政哥,這個……你看我們都是這麽親的兄弟了,就讓小樂樂跟着我們坐這邊吧?”晁三爺也舍不得自己的閨女,跟李家兄弟商量。
“我去問問老父親的意思。”李政抹了抹額心的虛汗,疾步繞過桌子。
他速度很快,急沖沖的跑回主桌,當看到父母一臉“你辦事不牢”的表情,特别無奈,向父母說明沒把小家夥請過來的原因。
李老太太和擎老面面相觑,擎老站起來就走:“還是我親自去看看吧。”
李老太太贊成老伴的決定,李政沒再跟去,等着結果。
擎老走到晁三與中青年們坐的一桌,向衆人點點頭,摸摸小丫頭露出在外的後腦勺兒:“小樂樂,你受了什麽委屈,說出來給李爺爺聽聽,我去幫出氣。”
“能說的委屈不叫委屈。”樂韻趴在晁媽媽懷裏,甕聲甕氣的說了一句話。
“看來真受了大委屈啊,小樂樂,你不想說也行,我們不逼你,今晚能不能陪老頭子吃個飯?”
“……”樂韻真的不想去主桌,李爺爺說到那個份上了,不想去也不行了,松開抓着晁媽媽衣服的爪子,悶悶不樂地站起來。
“小樂樂最乖了,有沒特别想吃的?今晚沒有,明天讓你政伯父給你送過去。”
小團子乖乖巧巧的跟着自己走,擎老揉揉她的小腦袋,溫聲安撫小家夥。
“不用了,晁奶奶說了明天給我做好吃的。”
“小樂樂明天有好吃的了啊,我也想去蹭飯、”
“您老要在家帶小寶寶呢,誰拖您您都不會去。”
“哈哈哈,是啊,還是小樂樂了解我。”
粉嫩嫩的小團子又露出了笑臉,擎老心情大好,領着小姑娘回到主桌,也不讓她爲難,沒讓她坐主人座,讓她坐第一貴賓的座位,安排李政坐一邊當陪客。
李煥夫妻大緻上走了一圈,确定客人已齊,去廚房通知上菜。
不出片刻,酒店服務員推着放菜盤子的餐車進大廳,各色佳肴輪流上番。
第一輪上了八道菜。
第一輪菜上桌,擎老發表緻詞,然後李煥也發表了簡短緻詞,父子倆先幹爲敬,各飲了一杯酒,以此開席。
開席後,客人們自由暢飲,品菜。
第一輪菜是傳統的名菜,十五分鍾後換菜,第二輪是海鮮,也是六道,份量特别足。
沒人幫自己剝海鮮,樂韻不想弄髒爪子,隻吃了海參和鮑魚粉絲。
燕行吃席時經常留意着主桌那邊,托個子高的福,他比較容易觀察到小蘿莉的動靜。
待海鮮上桌,他觀察了小蘿莉幾次,一聲不響的夾海鮮放秀男孩子裏剔肉,自己不吃,把肉剔出來裝在一隻幹淨的碟子裏。
同桌的人不明白燕少在做什麽,誰也沒問。
又吃了約十五分鍾,第三波菜上菜,仍然是六道。
最後一輪菜上桌後又吃了一陣,擎老帶着兒孫們去給客人們敬酒。
李宇豪自然要跟着去,因寶媽是剖宮産,李家長輩們疼惜她,沒讓她去敬酒,還留了一位長輩關照寶媽和陪小姑娘坐。
主人們去敬酒,燕行輕輕地起身,端着一隻裝滿了海鮮的小碟子,光明正大地走到主桌,把自己精挑細選剝好的海鮮肉給小蘿莉。
“我親手剝好的,沒用手碰,都是幹淨的。”迎着其他人火辣辣的視線,燕行面不改色的解釋。
主桌四周的客人們看到燕少端着隻裝着佳肴的碟子走向主桌,本來就夠驚訝的了,看到燕少把碟子放樂小姑娘面前,眼珠子都快掉地。
哎媽,這是什麽神操作?柳大少也差點瞪掉眼睛子,小行行什麽時候這麽體貼入微了?
賀小七賀小八交換了一個眼神,哎喲,小龍寶他終于開竅了,知道應該時刻記得他的身份,要以哄小醫生開心爲己任了啊。
樂韻瞪圓了一雙美人杏眼:“幹嘛幹嘛,我想吃什麽自己不會動手啊。”
“海貝殼硬,你嫌麻煩,都沒見你動筷子,快吃吧,放太久就不新鮮了。”燕行露出淺淺的笑容,順手幫把醬料碗也挪到小蘿莉右手前方位置。
瞅着燕吃貨低頭露出的完美側面,以及他溫柔的眉眼,樂韻不爽地撇撇嘴:“明明現在是私人時間,拒絕保镖打擾,你怎麽還是無孔不入,無處不在。”
“今天是巧合,我和我家幾個哥哥、向陽與李家年長的幾個子弟也是從小就認識的,李宇豪去了外地數年,他回京後一直忙,哥們還沒來得及私下聚一聚,這次他喜得貴子,我們也趁機見見面。”
“無論我說什麽,你總有一大堆的理由,算了,不想跟你瞎扯,你可以閃人了。”樂韻瞪人一眼,抄起筷子夾了一塊鮮嫩的貝殼肉醮了醬料,自顧自地吃起來。
看到小蘿莉吃了自己幫剝好的海鮮肉,燕行心頭喜滋滋的,也不打擾她,伸手幫她把頭上一撮被弄得有點蓬松的頭發給撫平順,再假裝毫不在意似地轉身就走。
走出兩步,沒聽見小蘿莉因他摸了她的腦袋而發出獅子吼,心裏的喜悅像潮水似的翻湧,強行控制着沒露出異色,平靜的返回自己的座席。
小行行去而複返,柳大少無比佩服地豎起大拇指,壓低了聲音說悄悄話:“小行行,你這波操作66666,哥我竟然沒想到,錯失了刷臉的良機啊,你是怎麽想到這招的。”
“我好歹是小蘿莉的貼身保镖啊,小蘿莉愛幹淨,吃飯時候不喜歡弄得兩手油膩膩的。”燕行表面雲淡風輕,内心陽光燦爛,他沒說完呢,小蘿莉讨厭誰時,哪怕給她剝海鮮或堅果類的,她也是堅決不碰的。
賀小八夾了一隻蚌給小龍寶,小龍寶之前忙着挑海貝剔肉,沒怎麽吃。
燕行露出幸福的微笑,領受了來自哥哥的關懷。
劉姝華坐的席面與燕少一桌相鄰,隔着大半個桌子的距離,親眼看到燕行剔海鮮肉,再送去給某個小姑娘的全過程,心裏湧上絲絲縷縷的嫉妒。
她嫉妒某個小姑娘。
以前,有王某千金,燕行看不到别人,王千金下線了,她以爲有機會了,然而,她回國後,燕行基本都不參加各種宴會,莫說被關注被注意,連個人影都以見着。
自己想見燕行難如登天,燕行卻經常與那個小姑娘呆一起。
就算明知道那是他的工作職責,劉姝華還是忍不住嫉妒,要是被燕行保護的那個人換成自己該多好?
擎老留下陪小姑娘和關照孫媳婦的是他一位堂兄家的老伴,姓蔡,因李家老一輩堂兄弟多,爲了能區分開,人稱她爲李蔡氏,長得慈眉善眼,親和度很高。
小姑娘在慢悠悠地吃海鮮,李蔡氏老太太笑咪咪的旁觀着。
劉欣怡側眸留意到李家長輩的表情,再看看某個小姑娘一副心安理得的樣子,好奇地問:“小妹妹,剛才那個帥哥是你男朋友吧?你們……”
她剛想說“你們來的時候怎麽不一起”,猛地的被拽了一下手,聽到了李蔡氏氣急敗壞的一句輕斥:“小劉,你不懂就不要信口開河!”
“……”當着客人的面被斥,劉欣怡的臉一下子漲得通紅。
在李宇豪媳婦瞎扯時,李老太唬得心髒都快跳出心髒,阻止了劉欣怡胡說八道,臉色還不怎麽好,十分歉意的向停下了筷子的小姑娘道歉:“宇豪媳婦年青不懂事兒,并不是有心故意造謠,請小姑娘别與她一般見識。”
樂韻神識強大,眼神也不差,在燕吃貨送海鮮過來時,她察覺到了李家長孫媳婦身軀與腦電波發生了波動,猜着其人心思在活躍。
聽到李家媳婦語不驚人死不休的一句,也并沒有特别震驚,隻是不爽地皺起了眉頭,停下筷子望向李家媳婦。
她看到了李蔡氏拽李家媳婦阻止婦女胡說八道的動作,聽到李蔡氏道歉,定定地瞅一眼李家媳婦,聲音淡淡的:“老人家不用着急,我還不緻于那麽小氣,李家長孫媳婦還小,年青不懂事也正常,以後慢慢教導就是了。”
劉欣怡震驚得瞪圓了眼,臉一陣青一陣白,她……她她一個小姑娘哪來的臉以長輩們的口吻教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