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大少回京後先去太姥姥家陪長輩,再陪外公一天,返回基地和兄弟們埋頭工作。
時間一天一天過,當一年的農曆二月初二至,燕大少也年滿三十周歲,親朋好友打電話給他想給他慶生,把他氣得臉黑得像包公,他知道自己三十歲了,不用别人提醒的好麽?
想到自己年屆三十,小蘿莉還沒十八歲,他就心塞死,再想到小蘿莉至今不知跑哪去了,不知幾時回來,不僅心塞,也特别憂心。
小蘿莉說隻保太姥姥三年無任何健康之憂,今年太姥姥将滿103周歲,他也感覺太姥姥過了一個冬天,精神氣沒有前兩年那麽旺,雖然不是明顯,但那是不容忽視的事實。
想到太姥姥的健康,燕少也把自己的心塞給抛去了腦後,隻盼着小蘿莉快點回來。
他沒等到好消息,反而等到了新年的第一個噩耗——去年年末從邊境送回來的軍士沒能挺過去,在二月中旬去了!
又一個軍士以身殉職,國家損失了一個好戰士,軍人損失了一個好戰友,人民失去了一個好兒子。
上級部門征求過家屬同意,暫時将戰士的遺體冰凍保存,期待某個小同學盡快回來能從遺體中找出蛛絲馬迹。
青年狼王也無比期盼小蘿莉早日歸來,小蘿莉若在,他們相信她一定能找出戰友所中的無名腫毒是什麽,能救回戰友的命。
曾經有邊防戰士在西南邊境失蹤或死傷,去年又出現一例,燕行沒有等閑視之,将其标爲重點區,也做了詳細的偵察計劃,等隊裏外出的任務人員回來部分,能勻出人手時将點兵譴将去進行一次全方面的調查。
新年新氣象,人人都在忙着創造幸福,時光卻不等人,時間在平淡中一天一天的流逝,轉眼又是一年的陽春三月。
陽春三月,春暖花開。
然而,在這不冷不熱的時節,小肚子的父親出事了。
小肚子的爸媽都是下崗工人,後來應聘成了清潔工,哪怕是份在别人眼裏很低下的工作,杜爸杜媽也十分珍惜,兢兢業業,從沒有偷工減料,或者曠工,夫妻倆以微薄的工薪養家糊口。
這一天,杜爸仍如往常的起五更爬半夜的出工,在半上午時忽然暈倒,被路人打了急救電話送去醫院。
與杜爸同在一個區的做清潔工作的工友們最初不知道,後來聽聞有位清潔工暈倒送去了醫院,再互相聯絡才發現是誰,立即打電話給上級領導,讓上級領導們通知杜媽。
杜媽與杜爸不在同一片區上班,杜媽接到管理人員通知說她丈夫在工作中暈倒了已被送醫,吓得魂都快沒了,請了假,急匆匆的趕往醫院。
杜爸被送縣醫後在做了應急搶救的必備工作,即被送去做各種檢查。
當杜媽趕至縣醫院,杜爸還在做什麽掃描檢查,公司的一位管理層人員先一步到達醫院,用杜爸在公司的工号領時挂号,他見到杜媽,讓杜媽回家拿身份證等份證到醫院登記辦理正式入院手續。
心裏早就慌成一團的杜媽,又急急忙忙的回家拿證件和銀行卡、社保卡,再返回醫院,給自己老伴辦理入院手續,預交一筆押金。
杜媽又等了一個來鍾,杜爸才完成各項檢查,被送進醫院的住院部病房,已結在打點滴,杜爸也醒了,很虛弱。
他在做某項掃描時就醒了,當時沒反應過來,不知發生什麽事,後來醫護人員告訴了他原因,他才知自己忽然暈倒被路人的打電話叫救護車給送醫院。
杜爸很心疼錢,不想做檢查,更不想呆醫院,被醫生們給說了一頓才沒吱聲,當被送進病房,看到自己的婆娘也來了,很豪氣的安慰:“沒事沒事,我好着呢,可能是早上沒吃飯,餓暈的,休息休息就好,等一下我們就出院。”
“他爸,别逞強,我們先聽醫生的,先等檢查結果再說,要不然心裏不踏實。”杜媽心亂如麻,擠出笑容來,免得老伴怕花錢不肯好好呆醫院
杜爸不想花冤枉錢,可是點滴之類的都開了,不可能再退錢,隻好老實的躺着挂水。
杜爸轉移到病房沒多久,又住進一位病号,是位老年人,自己滑倒摔得腿骨折,做好了接骨手術後還得住院觀察。
病房裏有病友,也有人聊天,杜爸才不緻于覺得難熬。
中午的時候,杜媽出去買飯回病房吃,下午上班時,護士陸續将檢查結果送到病房,杜媽看不懂,一一拿去問醫生。
當掃描化驗結果出來,助理醫生将杜爸的家屬叫去醫生辦公室,進了醫生辦公室,杜媽心裏越發的慌亂,結結巴巴的問:“醫生,我丈……夫他……他是什麽病?”
“你是杜國良家屬是吧?”醫生拿着着片子,對着光給病人家屬看:“這是掃描結果,病人的肝葉有好幾個腫瘤,你看這個位置,這個……這個……,這片區域有四個腫瘤,這個區域有二個,這片區域有五個,這個區域也有一個,看片子可能不太直觀,你再看看電腦上的掃描圖像,”
醫生将片子上掃描的陰影指給家屬看了,再坐下将掃描圖像調出來,仔細的指給家屬看,電腦上的掃描圖像更直觀,看得更明白。
再給家屬解釋:“從掃描檢查來看,病人肝葉有腫瘤,還有血、尿各項檢查化驗單也出來了,看化驗結果,再根據病人說過有出現過的一些病狀來看,診斷病人肝葉腫瘤是惡性的可能性比較大,我們也不敢百分百确診,建議你帶病人去市醫院做進一步的複查,市醫院有磁共振等高端儀器,檢查的結果比縣醫院準确。”
猶如晴天劈雷,杜媽臉都白了:“醫生……這……是不是肝癌?”
“你先别慌,”醫生擔心家屬接受不了,趕忙安撫:“肝腫瘤并不代表着百分分是肝癌,我們隻是從化驗結果和病人的一些病狀粗步推斷有那種可能性,并不是确診,所以建議去市院醫複查。
我們建議最好直接去漢市醫院複查,省裏大醫院高端儀器更先進,這方面的專家也更專業,如果在拾市複查了,有可能仍然建議去省裏,所以,不如一步到位,直接去省裏。
省裏大醫院檢查出來腫瘤是惡性的,還需要進一步化驗,即做肝葉穿刺手術,從肝腫瘤内抽出汁液來化驗才能确定是不是肝癌……”
醫生将各種可能性說了,又安撫了病人家屬家一頓,并将醫院開出的建議轉院複查的單子也給家屬。
病人家屬臉色慘白,神色慘淡,醫生也擔心的狀況,将她送回病房,并且親自給病人解釋拍片診斷結果,建議轉去市醫院複查。
杜爸聽說肝有腫瘤,也如遭雷劈,當時就哆嗦了,他得了肝癌?他要是肝癌,家怎麽辦?兩個孩子怎麽辦?
他的姑娘雖然馬上要畢業了,可她讀書在銀行貸了款,剛畢業後有工作工資不會太高,她要還貸款,沒能力承擔她弟弟的學費。
奇文才剛上大學,每年至少也需要二萬,他若倒了,孩子媽一個人哪能承擔得起送兒子讀書的壓力?
他不想花錢去複查,可他也清楚,自己不去,孩子媽會告訴兩個孩子,孩子們知道了會擔心他,有可能親自跑回來陪他去醫院。
還有他的娘老子……
杜爸心裏瞬間就想了很多,等醫生離開,堅定的對老伴囑咐:“我們出院,去省裏複查,你先别告訴姝姝和奇文,免得影響他們的學習工作,也别告訴其他人,你也别擔心,醫生不是說隻是有可能性嗎,并沒有确定呢,沒什麽好擔心的。”
他決定了,複查還是要查的,真确定是肝癌,也不用花那個冤枉錢了,肝癌是治不好的,直接回家就是,免得拖累孩子們。
“他爸……”杜媽忍了很久的眼淚奪眶而出,喉嚨都被堵住了。
自己婆娘是個心善的,平日裏也是悶頭做事不多話,杜爸清楚她的性格,知道她心思重,自己動手,下床穿鞋子,收拾收拾,拿上自己的物品,去辦出院手續。
杜媽心裏亂糟糟的,與老伴辦好出院手續,先回家,收拾了換洗的衣服和必備品,坐汽車到市裏,乘火車去漢市。
夫妻們爲了省錢,坐的是普通火車,直至半夜才到漢市,也不想浪費錢住旅館,就在火車站将就半宿,天沒亮即乘車去醫院。
杜爸杜媽趕得早,早早的趕到醫院排隊等着挂号,他們是排在是前面的人之一,預約看診的排号也在前,醫院白班人員剛上班約半個鍾就輪到了。
杜爸将在縣醫院的檢查的結果全帶着,就診時一起拿給專家,專家看了給開診單,列出需要做哪些項目的檢查。
繳費之後,一項一項的做檢查項目。
杜媽陪着杜爸做檢查,最後一項檢查的結果到下午四點多鍾才出來,拿到了各項檢查的化驗單再去問專家。
專家看了化驗檢查結果,安排病人辦理住院手續,當晚就住院。
杜媽也猜着大概是不太妙了,背裏哭了幾場,沒敢讓老伴知道,杜爸也配合醫生,遵醫囑,什麽不能做不做,不能吃的不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