慌亂驚叫的住戶們在跑到屋外沒有再感受到地面震動,也看到了明火的光和聞到火焰味兒,反應過來不是地震,就算還是驚惶不安,也平靜多了,不是跑往冒火光的地方就是跑去人多的地方。
通知帥兵哥們來善後的樂小同學,站在噴水池不遠的地方,光明正大的一手舉槍面對火光熊熊的一方,觀看火焰閃動。
她有點擔心火焰飛到山上去,冬季的山嶺到處是枯草殘葉,若火苗飛至山嶺點燃枯枝敗葉很快就能變成山火,燒到樹木密集的地方還可能演化爲火海。
目測别墅樓距圍牆有五米遠的距離,圍牆距山體又有好幾米遠,正常情況火勢不太可能撲到山體那邊去,因爲别墅樓裏藏的是武器,攜帶火苗的物體有可能會被爆炸的沖擊波撞去山嶺。
當然,她的憂心不是很大,因爲風向不是從别墅樓往山嶺那邊,而是别墅樓門口朝向樓後方吹,以風向而論,頂多後一棟樓受到些影響,樓間距大,也不會有危及生命的風險,會給住戶們造成一定的心理壓力。
遙觀黃家别墅樓的火很旺,估計就算東西沒炸碎也會燒得面目全非,樂韻心頭憋着的一口惡氣也消散些,布下地羅地網又如何,照樣弄不死她。
不讓她安生的過元旦節,誰也别想好好過節,反正弟弟平安了,她回去還能愉快的過元旦,就是不知道黃家某些人和黃老雜毛有沒心情的愉快的迎新曆年了。
欣欣然等着帥兵哥們來接應之際,看到很多人往自己這邊跑來,嚴陣以待,暗中觀察,沒發現有人攜帶禁用的槍支等危險品,說明沒有飛頭降和黃家人安排的人混在其中。
她本來不想理睬的,看到人朝起火的别墅樓那邊跑,立即叫住:“不要過去,那邊有犯罪分子,很危險。”
正扛着滅火器想去滅的保安和幾個中青年聽說有犯罪分子吓了一大跳,立即跑向說話的人,跑近一點,發現那人手裏好像拿着槍,都吓壞了:“你,你們是什麽人?”
“不要開槍,有話好好話。”
“冷靜,冷靜,千萬别開槍。”
被吓得不輕的人,不知槍是真是假,生怕刺激到人,也不敢往前跑了,萬一把人刺激怒了來一頓掃射,子彈不長眼啊,誰敢保證子彈不會飛自己腦袋上來。
原本想去看别墅區内爲什麽會起火,爲什麽會有巨響的人,聽到人說有人手中有槍,又亂成一團,都沒敢再靠近。
“你們不用緊張,我不是壞人,我持有軍部發的持槍證,我手裏的槍也是部隊派送給我的,”看着那幾人看到槍吓到了,還有些跑來的人也驚惶的喊叫怎麽有槍等等的聲音,樂韻很無奈,若不是因爲想讓人做見證,她早就先一步離開了,哪會站在這裏吹涼風。
但是,還是溫言軟語的解釋:“那棟樓的樓主和犯罪分子勾結,綁架了一個一歲多的小孩子,我去跟他們談判交涉,他們預先在别墅樓安裝遙控定時**,在談判過程中他們安排在外接應的人竟然引爆,想将我和人質以及在樓内的同夥全部一網打盡,剛才的爆炸聲就是别墅樓産生的巨響。
我反應快,逃了出來,有一個犯罪分子也逃走了,另外的人不知道有沒有從别墅裏跑出來,萬一他們有跑出來又受傷,你們沒見過犯罪分子的臉,分不清他們是好是壞,你們好心的想救治,他們爲了逃走有可能挾持你們爲人質,真到那時候誰也不敢保證他們不會傷害人質的性命。
你們等一等,我已經通知在市公安局裏的軍部人員和張局長,他們很快就到。”
“有犯罪分子?”
“綁匪綁架小孩子?”
說話的是女性,聲音很柔和很親切,湧到噴水池附近的人心中的驚恐少了一些,猶半信半疑還是不敢靠近,有眼尖的看到拿着槍的人好像抱着東西,大聲問:“你抱着什麽?”
“從犯罪分子那裏搶回來的人質,小孩子被藥物迷暈了。”樂韻抱着弟弟轉身,讓人看得更清楚些。
“爲什麽不馬上送醫院?”有人發出疑問,有人暗中計算若是跑過去能不能将槍從人手裏搶過來。
“我在這裏等人來接啊,直升機速度快些,哦,軍部的直升機已經來了。”人群中有人心跳蠢蠢欲動,有人暗中打報警電話說這裏有個人拿着槍不知道是不是犯罪分子什麽什麽的,樂韻都不知道該怎麽跟一群人解釋,幸好看到高空中現出亮光,直升機來了。
将信将疑的人擡頭,真的看到夜空中現出一團黑影,還有亮亮的眼睛,再近一點,發現有一前一後的四團亮光,它們正向大家頭頂的地方飛來,這一下,都不怎麽關注拿槍的人,一緻擡頭望天空。
天空很快現出直升機的輪廊,它們飛至噴水池上方繞圈,各自在一片草坪上方向下降落。
夜晚的溫度很低,有些人跑出來時穿得不是很多,當直升機下降時,盤旋的風先至,吹得人直打哆嗦,很多人立即遠離。
直升機徐徐下降,第一部直升機身漆成迷彩服的顔色,另一部在離得很遠的地方降落,是部白色的直升機,上頭刷有“武警”字樣。
之前懷疑拿槍人氏的男女們直到此刻才相信她說的是真話,她應該是軍部或警局派出去談判的人。
迷彩服顔色的軍用直升機的螺旋槳還在轉動,艙門被推開,有人匆匆跑出來,第一個跑出來的穿着常服,後頭跑出來的人穿軍人訓作服,人人背有裝備包并抱槍支戴頭盔遮住了臉。
燕行沖出機艙跳落地邊跑邊觀察,大緻上掃視遠處的人群兩眼,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站在離噴水池不遠的小人兒身上,小蘿莉一手端槍,槍尖指地,懷裏抱着她弟弟,當然隻能看見紅色的布料。
小蘿莉的身影在寒冷的夜空裏格外的孤單,但,那穩穩的氣息又讓人覺得她格外的高大偉岸。
小蘿莉孤身闖去救她弟弟,勇氣無雙,若被人知曉的那天,必定有無數人贊美她敢孤身救弟的英勇和對弟弟的愛,可有誰在意過她背後的害怕與驚惶?
燕行心疼小蘿莉,再沒理會其他,以最快的速度沖過草坪,沖過硬化的路面,疾沖着跑到矮矮的小女孩子面前,輕柔的微笑:“小蘿莉,我們來了,你可以放心。”
樂韻看着直升機落地,看着人跑來,内心很平靜,當高大威武的俊美青年一馬當先的沖到面前,她緊繃的神經一下子崩潰,兩腿發軟,向前栽去。
她不是不緊張,不是不害怕,隻是,在沒有救出弟弟前,她是爸爸和鳳嬸唯一能指望得上的依靠,她沒有時間傷心難過。
現在,能保護她的人手到了,她繃了一天的神經放松,精神氣也崩潰,哪還撐得住,那口氣一松,疲憊感湧上心頭,腿腳自然就沒力了。
燕行想擁抱小蘿莉,怕她反感才忍住沒伸手,看到小蘿莉往前栽倒,心髒一抽,心狠狠的痛了一下,眼疾手快,長身一矮,張開雙臂将小小的身邊子抱住。
“小美女!”
“你傷到了哪?”
“你怎麽了?”
跟着隊長狂沖而至的幾個帥兵王發現小蘿莉撲倒,以爲她受了重傷支撐不住,吓得不輕,幾乎是狂沖而上,圍着隊長。
“大概是之前神經繃得太緊,現在一放松就沒力氣了。”燕行一把抱住小蘿莉,一邊向隊友們解釋小蘿莉栽倒的原因,這種情況很常見,一般受驚或緊張過度的人因爲高度緊張,神經緊繃,靠的是一口氣掌着,一旦放松,精神氣洩了,人也會變得四肢乏力。
匆忙解釋一句,将軟成泥的小人兒打橫抱起,将她滿是寒氣的小身子連她弟弟一起擁在自己胸口,就墊跪蹲,勻出一隻手揉她的頭:“乖,不怕,我們來了,放松,放松點,我們幫你解開背包和槍,不緊張啊。”
一邊哄,一邊側一側身,讓隊友趕緊幫解除小蘿莉身上的背包和槍。
小蘿莉沒有受傷,帥兵哥們懸着的心落了地,立即蹲下身,輕手輕腳的幫解背包的帶扣,解開兩個帶扣再小心翼翼的将背包摘走,交給隊友們保管,然後才解槍支。
有風,也很冷,大家看到小蘿莉臉上肌肉似乎在輕顫,一個兵哥脫下自己的外套蓋在小蘿莉面前,幫她護住頭和遮住她弟弟不受冷風吹到臉。
燕行調換幾個姿勢才将槍讓隊友摘走,待隊員脫衣遮住小蘿莉,把小蘿莉的一隻手挪到自己胸前,調整好角度,抱起姐弟倆站起來。
樂韻緊繃的神松了,腿也沒勁兒了,全身肌肉也不受控制的繃緊,牙齒緊咬在一起,好像冰僵似的,連話都說不出來,被燕帥哥抱在懷裏也仍然無法平靜下來。
“乖,沒事兒了,我帶你先回警局,休息一下就好了。”燕行抱着微微顫抖的小身子,一顆堅硬如鐵的心揪成團,黃家人和飛頭降究竟在别墅樓弄了什麽東西,以至讓小蘿莉受驚,留下這麽嚴重的後遺症?
跟着沖下直升機的兵王誰也沒空去關心别墅樓的住戶,全跟着隊長,将隊長和小蘿莉團團圍住,警戒有無人混水摸魚,當隊長抱小蘿莉回直升機,大家也簇擁着隊長移動。
樂韻想說話,肌肉僵硬得連嘴都不開,勉強伸手揪住燕帥哥的衣服,那麽急着回去個毛線啊,這個時候必須先制造輿論懂不?必須要盡可能的讓别墅樓主和黑道組織勾結綁架小孩子的事盡快傳播并産生巨大影響,讓黃家人倍感壓力,有口難言啊。
袖子被扯動了一下,燕行低眸,就着路燈望見一張緊揪着的臉和不太友好的眼神,不太明白小蘿莉是什麽意思,主動問:“你是有事要說,還是還有什麽東西遺落了需要去找?”
“……”樂韻張了張嘴,牙齒還是緊咬着,再努力幾次,總算張開嘴,能發出聲音:“等……等。”
“你說先不回去?”這下,燕行明白意思,小蘿莉是說等一等,想等結果還是等會有事那就不得而知。
“嗯。”樂韻答了一個字,努力張嘴閉嘴,活動肌肉。
“好吧,先到直升機上去暖和一下,外面太冷。”燕行沒反對,抱着人疾行,急沖沖的穿過草地登直升機。
兵王們分出部分守在外頭,部分先跟隊長回機艙。
柳大校和兩位帥兵王沒出槍艙,在忙着分析别墅保安系統裏的數據和查找飛頭降的同伴資料,小蘿莉沒有成功解救出她弟弟前,他們怕打草驚蛇沒有入侵别墅保安系統,現在可以放手查找資料,修複或檢測保安系統網絡是否被徹底破壞。
燕大校抱着樂家姐弟坐在第二排座,讓小蘿莉的腳先擱坐第一排的隊友膝頭,試着幫她安摩小腿和手臂,推宮過血。
燕人的手很寬闊,但是,他按摩時手勁兒控制得很好,力道不大不少,還相當專業,被他一通按摩,樂韻緊繃的肌肉慢慢放松,人也軟綿綿的,像被抽幹了力氣似的,腿啊手腳似煮熟了的面條,軟搭搭的使不上勁兒。
人放松下來,感官嗅覺系統也上線,感受到了撲面而來的男性荷爾蒙味道,聽到燕人強有力的心髒跳動聲,令她有了安全感。
樂韻窩着沒動,真的太累了,沉目想合眼休息間好像聽到燕人問了句“好些了沒有”,擡眼一看,與燕帥哥明亮有神、卻滿是緊張與小心的眼神相碰,微微愣了愣,這啥眼神嘛,她又不是一碰就碎的瓷娃娃,哪能有什麽事?
“沒事了。”眨眼,再眨眼,樂韻隻好放棄想休息的想法,試着伸腿用力坐起來,從燕帥哥懷裏爬下去自己站地,哪怕腿腳有點軟,直立行走完全沒問題,立即将抱着的弟弟塞給燕大帥哥幫抱:“保護好我弟弟,我去那邊拿回我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