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村的人隻有三戶人家沒人去樂家,分别是張大家和陳武、陳雷家,經過中秋那事兒,張大奶奶臉皮再厚也沒臉去樂家,張科更加沒臉見樂家人;
陳武、陳雷因爲在張大家和樂家因爲買賣地的事上幫着張大家的欺負樂家,兩家之間結了仇,陳武陳雷父子多年不跟樂家走動,現今想去樂家沒路。
陳大臉雖然是陳武的兒子,從小和樂清耍得好,就算出去了幾年再遷戶回村也仍然跟樂清家好,與他父母無關;陳大臉和何嫂子對孩子教育很嚴,哪怕他們夫妻到樂家幫忙,也沒讓兩女兒跟去。
樂家樓房封頂,村民跑去湊熱鬧,一是想混個臉熟拉拉關系,二是沖着吃的去的,自從樂家滿月宴去吃席的人說了有好吃的,都想去嘗。
當菜上齊,村民們很努力的吃席,一般人家辦個席面有很多剩菜,而到樂家辦席,好吧,到最後鍋裏隻有湯和沒吃完的青菜,葷菜基本全掃光,海鮮就不用說了,上桌不到十分鍾被清盤。
既是沖着菜而去,村民吃完席也紛紛回家,樂家二樓很快隻餘桌凳,樂家堂屋的客人們也大多盡興而歸。
給樂家幫忙的女人們吃飯快,幫收拾桌凳和碗筷,菜吃光了,收拾起來也簡單,殘湯裝桶裏煮豬食,碗筷搬去洗。
大工師傅要開自己的大車,也沒喝酒,樂家建了三層樓,他跟周哥等人稱兄道弟,建立起深厚的友誼,散席的時拿了工錢,依依不舍的離去。
新樓房客廳的客人們散席,樂爸和周秋鳳快速将場地打掃幹淨,拿來幹果和瓜子,讓客人坐着嗑瓜子聊天,北邊樓房因還要洗東西,人來來往往,沒得清淨。
周哥和劉路張破羅程家兄弟幾個吃完飯幫着收拾樓上的桌凳搬下樓,打掃衛生,将鋪地的氏卷起來拿去刷清幹淨搬樓上晾曬。
人手很多,不用樂韻親自操心,她抱着弟弟去陪宣少等人說話。
蟻滿看到小丫頭來了,一把将身邊的宣家小子拎開,興奮的招手:“小丫頭,到這裏來坐。”
被提得到一邊的宣少,與吉少和華少擠一起坐,無比郁悶的揉了揉肩,難怪小美女不想讓弟弟拜蟻老前輩爲師,蟻老動不動就拎人,實在讓人愛不起來。
樂韻對于某個人喜歡學老鷹拎小雞的舉動頗感無語,抱着弟弟走到老前輩身側坐下去。
小樂善長得快,剛剛六個月多幾天已經會爬會坐,不算很胖,臉上有肉,小手肉乎乎的,虎頭虎腦的特招人喜歡。
宣少華少等人湊近逗小家夥,小嬰兒給面子咧開嘴笑,但堅決不要别人抱,總是抓着姐姐的手或扯着衣服,誰想強抱就癟嘴變臉擺出一副要大哭特哭的架式。
蟻滿拿出萬分溫和的笑臉哄騙,想抱一抱,小嬰兒堅決不上當,逼得他實在沒辦法,搶過來抱在手裏幫小嬰兒摸骨,小嬰兒哇哇的哭,他哈哈大笑:“好,好,好!太好了!”
摸了幾把,無比振奮的将小嬰兒抱好,從兜裏掏出一根系着一截鳳尾玉竹的繩子挂小嬰兒脖子上,涎着笑臉哄:“小徒兒乖乖,不要哭啊,師父抱抱,師父以後教你武功,帶你飛檐走壁,師父跟你說,師父住的地方背依大山,面朝大海,山裏百花燦爛,鳥語花香,海邊海鳥翺翔,魚蝦鮮美……”
老人家在巴啦巴啦的吹噓,小嬰兒扯開嗓子“哇哇”的哭,哭得驚天動地。
宣少華少吉少辛五少就那麽瞅着蟻老又強行收徒,還老不要臉的先冠上了師徒的名份,他們就想知道小美女會不會将老人給轟出去。
小嬰兒扭着身朝姐姐伸手,蟻滿哄不住,又舍不得把好不容易強搶到的小徒兒還給小丫頭,内心那叫個急啊,臭小徒兒怎麽就跟他姐姐一樣的脾氣,都這麽甩人臉子的!
樂韻瞅着老人家說服不了自己的弟弟,黑着臉接過弟弟抱在懷裏,親親弟弟的臉,再面對面的蹭鼻了:“樂善,姐姐抱抱,有姐姐抱抱就不哭啦,笑給姐姐看看。”
落到姐姐香噴噴的懷裏,樂善隻嗷了幾聲就變成哼哼,被親了幾下,破涕爲笑,咧着嘴巴笑得歡天喜地。
“不得了,隻聽姐姐的,這是姐控。”
宣少華少吉少辛五少樂壞了,樂家小孩子隻粘他姐姐,這下看蟻老怎麽辦!
把弟弟哄笑了,樂韻将弟弟脖子上的繩子摘下來還給老人家:“前輩,你收徒失敗,你沒有說服我弟弟,改年再來吧。”
“胡說,他明明收下了,你摘下來不算。”蟻滿耍賴,堅決不接已送去的信物。
“您抱着他他不哭,說明你收徒成功,我弟弟哭了,說明他沒同意,前輩真想收徒,等我弟弟再大點您可以試試,我弟弟願意拜您爲師,我自然沒意見。”
“不行,信物送出去了沒有收回來的道理,反正我認定了這個徒弟,等長大點,過幾年能滿地亂跑再行拜師禮。”
“您老賴皮,也行,我就當這根竹子是觀音殿送我的年禮,我拿去煉藥了,我過幾天要開爐制藥,到時回一分禮給您老。”
“臭小丫頭,你敢拿我老人家徒弟的信物煉藥,我老人家捉住你拿鐵鏈穿琵琶骨。”蟻老急得吹胡子瞪眼:“小丫頭,你究竟怎樣才舍得讓你弟弟拜我爲師?”
“老前輩,我是想等我弟弟長大些,讓他自己選擇修行,我幫他選的師父,萬一他自己将來不喜歡學某種功夫,豈不是有違初衷,沒得讓彼此徒生不愉快。”
“讓他先拜師,将來他不喜歡學,我不強求,我們殿有多種修習功夫,讓他自己選,我也不介意我的弟子多拜幾個師父,拜我爲師,他還可以拜入其他門派或其他家族門下。”
“蟻老前輩,您不覺得您很小氣?跑來搶我弟弟當徒弟,就隻給我弟弟一截竹子,您老覺得這樣說得過去?”樂韻翻個白眼,伸出一隻巴掌:“想收徒弟,行,先拿點好東西來收買我。”
蟻滿先是吹胡子瞪眼的狂瞪小丫頭,轉而一蹦跳起來,以不敢置信的眼神盯着小女孩子:“丫頭你同意了?”
宣少等人以爲小美女堅決不會同意,沒想到出現神轉折,皆無比嫉妒的盯着蟻老,拿眼神剜他,不要臉的蟻老竟然成功了!太沒天理了!
“想要我同意,必須給點好東西收買人心,我就這麽個寶貝弟弟,您老橫插一腳,想輕輕松松的搶走,門都沒有。”
“嘿嘿,你咋不早說,害我老人家爲了徒弟連老臉都沒要的學混混兒耍賴皮,”蟻滿喜得心花怒放,摸内衣口袋又掏出一根紅繩,上頭系着一截二寸來長的鳳尾竹,一顆鴿子蛋大的紫色珠子,放在小丫頭白嫩嫩的手掌心。
樂韻提着繩子晃了晃:“瞧您老小氣巴啦的,千年鳳尾竹,千年老蚌珠子,您們就想搶走我弟弟?将另一樣也拿來,這樣一樣一樣的分開來,累不累。”
“小丫頭,你成精了不成?”蟻滿怪叫着又伸手入懷摸出一樣禮物,一根繩子系着幾片似植物葉子的東西,還有幾塊燦燦發光的玳瑁。
“您老藏東西藏哪不好,偏要藏身上,難道不知道我鼻子很靈呀。”樂韻毫不客氣的拿過老人家手裏的東西,觀察植物葉子一樣的薄片,非常滿意,那樣東西瞅着不起眼,卻是龍角竹珊瑚的葉子,已經玉化。
觀音殿有龍角竹珊瑚葉子,說明極可能有龍角竹珊瑚,就算沒有,也應該有記載,知道哪片海域曾經有龍角竹珊瑚。
騙來兩樣貴重品,樂韻咧着咧,笑得露出一口好牙:“看在蟻老前輩您老千裏迢迢跑來相看徒弟的份上,我同意我弟弟拜師,咱們醜話說前頭,我家弟弟還小,三歲以前是成長期,我不同意他過早修習,而且,我老爸我新媽媽中年得子,也舍不得孩子離開,得委屈您老來我家指導您的徒兒學習,暑假或寒假您可以帶他回宗門去住一段時間;還有……”
蟻滿對于小丫頭說的什麽什麽要求完全沒當回事兒,小嬰兒連字都不認識,站都站不穩,能修什麽功法?
至于來樂家指導徒弟,那也不算事,南海島上炎熱,房縣氣候适中,正适合小孩子成長,在樂家教導徒弟比南海島上教導徒弟更合适。
聽到小丫頭吞吞吐吐的,立馬不高興了:“還有什麽,你一次性說完,别讓我老人家提心吊膽的。”
“還有就是我弟弟可能還要拜其他師父的事,到時怎麽安排學習時間,您老跟我弟弟的其他師父商談。”樂韻沖着老人家挑眉竊笑:“其實,您老該偷笑,您跑得快,搶了大師父的位置,以後千萬别見面就抓着我晃來晃去的晃着玩,惹毛我,我教我弟弟調皮搗蛋,保證氣得您三天兩頭暴跳如雷。”
“小丫頭,有你這樣當姐姐的嗎?你教我小徒兒氣我,信不信我揍他?”蟻滿瞪着老眼,又想拎小丫頭提來晃悠了。
“您舍得嗎?将小徒兒揍疼了,他不親近您,親近其他師父時您老不要向我告狀訴苦。”切,就他老人家幾百年找不着一個中意的徒兒,好不容易找到個弟子,下得去手狠揍才怪。
“行,你厲害,我老人家說不過你。”蟻滿哼哼幾聲,忍着手不拎小丫頭晃着玩,誰叫臭小丫頭培養出個好弟弟,讓他找到滿意的衣缽傳人,就憑她的功勞,哪怕把他氣得跳腳,他老人家也不能跟小丫頭計較啊。
樂小姑娘與幽靈手老前輩就樂家小嬰兒拜師問題在讨價談價,宣少華少吉少辛五少望了無數次天以抒發郁悶之情,他們還真沒見過拜師還能讨價還價的。
他們也算明白了,其實,小美女并不是堅決不同意弟弟拜師,隻是想坑幽靈手老前輩的鳳尾竹。
等一老一少談妥了,四位青年俊少齊聲恭賀蟻滿老前輩喜得高足,講真,他們家族也有想收小美女的弟弟爲徒,因爲小嬰兒還太小沒好意思出手,沒想到被觀音殿給搶了先。
蟻滿心中喜悅,笑容滿面的接受青年人的祝賀,他想抱抱小徒兒,可惜小嬰兒還是不要他抱,讓他老郁悶了。
衆少很歡樂,就算蟻老成功收到徒弟,他徒兒目前還不跟他親,也夠他老人家傷腦筋的了。
樂韻抱着弟弟又說了會兒話,去北邊樓房看看忙得咋樣,碗筷之類的還沒清洗好,好在樓上收拾得很幹淨。
家裏有客,樓上客房晚上自然要用,她将弟弟交給鳳嬸哄着午覺,自己找出檀香和香爐,在樓上的客房焚香熏屋,先關窗熏,熏一陣再開窗和開了通向陽台的門,讓風吹進屋,香味吹散,等十幾分鍾關門再熏香,之後再次吹,然後再熏。
周哥等人先在樂家幫洗洗刷刷,等到過了一點,趁着樓面凝固,但又沒有完全凝固的時候,搬磚上樂家新樓三樓頂給邊沿砌一圈。
完成那道工序,以後就隻需建樓梯間房和将三樓再砌一點牆做圍欄,于是,哥們幾個下樓,将樓梯處攔好,再去樂家幫幹活。
周村長夫妻,周扒皮夫妻也都在幫忙,将借來的一些用品整理整齊,裝筐碼在一角,勻出手又幫着殺雞鴨,處理豬腳、肉。
很多人都提來雞鴨,樂家又收到了四十多隻雞,三十幾隻鴨,三隻大鵝,殺了一隻鵝,二十來隻鴨,二十多隻雞,其餘的先放後面沒有種青菜的園子裏去讓它們活動。
有拔雞毛的機器,拔毛工作很快,再剖洗,弄幹淨丢小樂樂制的藥湯裏泡,然後就是樂家姑娘的事兒啦。
豬腳類肉類留部分放冰箱,大部分制作鹵肉。
樂同學跑去周滿奶奶家将她家的仙人掌的嫩掌幾乎給摘光光,弄回家除刺後做了道仙人掌和糯米做的八寶鵝,當晚幫忙的人和遠客們又一次大飽口腹之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