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梅村走一趟的警員将吸毒人員帶回,先安置在問審室,将小朋友安排在接待廳,給倒杯水,還給一包薯片,然後就等某位青年軍官。
王晟軒很乖巧,并沒有吃零食,隻吃了水,總是用手摸腦袋,摸被姐姐摸過的地方。
小朋友很懂禮貌,警員也很奇怪,一個吸毒人員竟能養出那麽乖的孩子,警員們等得不久,帶人去處理上午打架事件的所長急匆匆的趕回來,詳細的問了幹警的情況,又打電話向縣級機關領導請示,得到指示,心裏才踏實。
因爲不知道青年軍官幾時到,警員們也時時留意,當等到青年軍官自己找過來,所長帶着警員忙去迎人進派出所樓,想請辦公室,青年軍官說要見小孩子,先去接待室。
藍三随幹警們到接待室見到小少年,很溫和的說話:“小朋友,樂家小姐姐有東西叫我送給你。”
看到之前抓媽媽的軍人叔叔來了,王晟軒并不吃驚,準備他們問什麽他答什麽,聽說未來姐姐有東西給自己,忍不住露出歡喜之色:“真的?”
“是真的,她說讓你不要告訴你媽媽,要保密哦。”藍三提着袋子走到小少年坐着的地方拖過一張闆凳坐下去,從袋子裏拿出一包東西遞給小少年:“樂家小姐姐會做好吃的,這些是她親手做的月餅和餅幹,還給你拿了兩個土雞蛋,雞蛋不能放隔夜,要盡快吃掉。不要怕,這裏的叔叔是很好的,你有手機嗎?等會給你爸爸打電話,叫你爸爸來接你回家。”
年青叔叔将姐姐送自己的東西遞過來,王晟軒高興的雙手抱在懷裏,抱得好好的:“我有手機,被媽媽收走了,在媽媽的包包裏,是黑色機套的那隻,紅色機套的手機是媽媽的。”
“我知道了,你先吃東西,我等會給你拿手機回來,你再電話給你爸爸。”小少年明顯很珍惜小美女給他的東西,藍三不打擾他,示意幹警跟自己一起離開。
王晟軒看着青年叔叔和警C叔叔們出去還幫關上門,馬上打開袋子看,裏面有圓滾滾的雞蛋,再開另外的兩個小袋子,一隻袋子裏有四個圓圓的餅,另一隻袋子裏是薄薄的餅幹,很香。
他沒舍得吃,聞聞味道又包好,先剝出一個白嫩嫩的雞蛋慢慢的咬,吃完一個,眼淚吧嗒吧嗒的往下掉,姐姐……真的很好很溫暖。
藍三帶走幹警們,悄悄的在窗口觀察,看到小少年的動作和吃完雞蛋掉眼淚的舉動,恍然大悟,小美女看出小男孩本性不壞,所以還是希望能夠挽救他,不希望他因父母是吸毒人員而最終步上父母的後塵,給社會添亂。
挽救一個人最有效的莫過于感化,能被感化的人都是良知未泯的人,一旦醒悟便能洗心革面從新開始,而有些是假裝認識到錯誤的人即使有重新來一次的機會也仍然不會珍惜。
小美女覺得小男孩值得挽救,所以哪怕她不會承認他是她弟弟,也還是想感化他,不讓他因父母的事而有恨,從而心靈扭曲,變成潛在危害社會的人。
藍三沒有再去接待室破壞小少年的心情,和幹警先去辦公室,坐下後與所長和幹警們交流,商談如何處理吸毒人員,商談完畢,将另一隻袋子給警員們,說是樂家姑娘因爲他們逢節假日還值班,要在派出所過中秋,辛苦了,贈送一份中秋月餅。
警員們表示感謝,先将月餅放辦公室,去審問室看吸毒女士,見女人還沒醒,一個警員拿冰塊給女人敷臉。
被吓暈過去的王翠鳳,被冰涼的冰塊敷臉沒到五分鍾,悠悠轉醒,當時人還暈暈乎乎,睜着眼睛迷茫的打量四周,直到看到眼前站着穿警服的人才尖叫着扭動,差點從椅子上摔下去。
她還想大叫,猛然看到一張放大的臉,吓得瞳孔擴大,渾身顫戰,卻不敢再大喊大叫。
藍三湊過去讓女人看了自己的臉,很平靜的走向刑審員們坐的地方,坐在最旁邊的位置當陪聽人員,所長和警員們各就各位,開始問話。
王翠鳳看到将自己拷起來的人也在,吓得心驚膽顫,生怕他掏槍出來崩了自己,當警員們問姓名、地址等時不敢隐瞞,一一回答,當被問到爲什麽來房縣九稻梅村時,立即放聲大哭,說是來找自己女兒的。
“這女人的話不可信,”藍三在旁補充:“她報的住址有假,報的是以前出生時父母住的村,現在住廣市市區,至于來這裏的目的,她說來找女兒,實際上是來訛人,她以前懷過一個孩子,七個月時引産,引産下來的孩子沒死,她親手将孩子掐死,之後偷盜孩子生父家的所有錢财與一個老相好逃跑回C省。
論理,她選擇引産,這一點國家法律沒有規定是犯罪,是道德上的淪喪,但掐死孩子就是犯故意傷害罪,以及還有偷竊罪,并還有遺棄罪,也在她掐死嬰兒時等于放棄孩子的撫養權,同樣也等于放棄将來要孩子贍養的權利,與孩子再無關系。
那個被掐死的孩子是被她爺爺奶奶救活養大,因爲學習好運動好,名揚全運會,這女人知道了又跑來訛人,要認親,還編造一系列的謊言蒙騙孩子,那個飽受傷害的孩子拒絕承認母親,這女人還罵人,意圖攻擊行兇,被我的長官鳴槍警告,并就地逮捕。
我想,你們大概知道我說的那個孩子是誰,那個孩子就是梅子井村的樂韻同學,全運會上打破多項紀錄的小姑娘,也是國家部門重點培養的未來棟梁之材,是爲國家立有軍功的少年英雄,受軍部保護,她的家屬也列入軍屬名單,這個孩子一旦受到傷害,地方部門不能公正處理,那麽軍部将介入,或起訴到最高法院,必要的時候由軍事法庭審理。”
藍三看到警員露出震驚的眼神,平靜的笑了笑:“我這麽說吧,上半年時有黑道小混混不長眼對樂小同學不利,有幾個被當場擊斃,有倆沒有當場挂掉也得老死在牢裏,這次收到可靠消息,有人意圖綁架小同學,上級指派專人保護,因此,任何意圖攻擊樂同學的人都有是恐怖分子的嫌疑。這女人也不例外,先行政拘留,再按正常程序處理。”
“我們明白,一定遵照上級指示處理。”所長和警員們抹把冷汗,立即答應,之前他們商談過怎麽處理,現在的話是說給吸毒女人聽的,心頭也直犯悸,軍部派人保護的人就是在梅子井村,他們壓力好大啊。
青年軍官戳破女人的謊言又不說話,派長和警員再次問話,王翠鳳被人指出自己說的地址有假,吓出一身冷汗,那個……人竟然知道她的詳細資料?
聽說曾經對樂韻不利的混混不是被當場打死就是永遠關押,差點尿褲子,生怕那人因爲自己說得不對,将自己視爲恐怖分子擊斃,問什麽老老實實的答,連到達E北後吸了幾次毒都老實交待。
問完話,驗尿,因爲所裏所裏的女警輪休不上班,警員通知鄉醫院的護士過來幫取樣品,然後再次驗查吸毒人員的行李和收繳到的毒品。
警員驗查毒品時,藍三等警員們做了物品記錄,取走黑色機套的手機去接待室,給小少年打電話通知某人來接孩子,至于某個女人,先行政拘留,再押送回原籍。
王晟軒在接待室安靜的等着,等到青年叔叔幫拿來手機,開機,等到有信号,找到爸爸的電話打出去,等了四十秒才接通,先叫“叔叔”。
譚炤星和道上的朋友們在KTV聚會,摟着美女,喝着酒,喝歌跳舞,正醉生夢死,收到電話本來想按斷,發現是兒子的電話去外面走廊接電話。
“軒軒,你媽媽是不是打你了?”聽到兒子叫叔叔的聲音有點不對,譚炤星第一反應是王翠鳳可能賭錢賠了又拿兒子撒氣。
“叔叔,媽媽帶我來姐姐家找姐姐,在姐姐的村子裏被軍人叔叔抓進派出所關起來了。”王晟軒聽到爸爸問話,簡略的先說出大概。
“你說什麽?”譚炤星大吃一驚:“軒軒,你記得那個村子的名字嗎?”
“記得,這個地方叫九稻鄉,姐姐家的村子叫梅子井村,來之前,媽媽收走了我的手機,我不能打電話,帶我坐車時經過了……,前幾天在一個地方住宿,叫魚鎮,有個風景區叫神農山。”王晟軒将自己記得的地名一一報出來。
電話那頭在報地名,譚炤星驚得酒也醒了,冷汗都出來了,等兒子說完,忍着心驚肉跳的驚悸感,問:“軒軒,媽媽是被誰抓住的?”
“是保護姐姐的人,手裏有槍,媽媽想打姐姐,被當恐怖分子抓起來,媽媽帶着毒品,放在我書包裏,被搜出來了,叔叔,軍人叔叔要跟你說話,我把手機給他。”王晟軒将機遞給青年叔叔。
藍三接過手機:“譚炤星先生,你不知道我是誰,我知道你是誰,立即過來接你兒子,樂韻同學不會承認毫無人性的母親,以後管好你的女人,再讓她來打攪小姑娘的生活,後果你承受不起,我該說的說完了,就這樣。”
藍三不想聽某些人的聲音,将手機還給小少年:“電話應該還沒挂,你可以跟你爸爸多說幾句。”
“叔叔,我說完了,爸爸應該有記住我說的地名,請将手機送給警C叔叔保管吧。”
王晟軒沒有接手機,媽媽的東西收走了,他的東西肯定也要先沒收的。
“好吧,手機我拿走,你爸爸來接你時會還給你。”藍三輕輕的彈了彈小少年的腦袋,将通話挂斷。
王晟軒點點頭,抱着自己的袋子安靜的坐着。
藍三将手機送給派出人員保護,同時将小少年的作業拿走,問警員們拿遙控器回到接待室,将作業給小少年,遙控器也給他,讓他想看電視可以看,告訴他可以去外面走走,隻要不出派出所樓大門,不去警C叔叔的辦公室亂走就行。
王晟軒不看電視,也不想外出。
藍三拎走小少年,帶他去找廁所在哪,在哪可以洗手洗臉,帶他去買牛奶和水,回頭又陪小少年做會作業,見他情緒很平穩,去和警員們做正事,把自己帶來的視頻傳一份給警員,将派出問王翠鳳的話以及驗查毒品等視頻拿走一份,當天色微黑,囑咐警員們對孩子溫柔些,讓晚上給孩子多點幾個菜,自己開車回小蘿莉家。
譚炤星在跟兒子講話,聽說王翠鳳是被樂韻身邊的有槍的人當恐怖分子抓起的,當時原本喝酒喝得有點小暈的大腦中的最後一絲酒意也吓跑了,瞬間清醒,當聽到說某個人要跟自己說話,心弦咻的拉成得筆直,差不多達到一碰即斷的程度。
不容他想好該怎麽說,電話傳來一陣沉穩幹淨的男子嗓音,聽到對方劈頭蓋臉的喚出自己的名字還沒什麽,當聽到對方說“你不知道我是誰,我知道你是誰”,後背冷汗唰唰狂冒。
對方知道他是誰,預示着自己最擔心的事發生了,那個孩子身邊真的有特殊人員保護,對方可能早就調查過王翠鳳,知道他和王翠鳳的關系,甚至有可能知道他是做什麽的。
下一刻,他的猜測得到證實,從對方的話說明對方真的知道他是什麽,甚至可能猜到王翠鳳的資料是他給的,所以給與警告。
對方不給他任何辯護的機會,他一時找也不到給自己辯護說自己完全不知情的理由,當兒子的話傳來後電話挂斷,他不禁摸後背,發現就那麽短短的功夫後背都被汗浸濕。
譚炤星拿着手機,額心還在不停的滲冷汗,站了會,轉身回包廂跟朋友說自己有急事要去處理,讓他們盡情的玩,匆匆回自己在娛樂城的私人休息處收拾必備品開車直奔E北拾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