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教授完成第二項手術,中午和秦主任跑去醫院截幾根柳枝處理消毒,又給小姑娘預排好手術室,在午飯後上班時間即安排護士先将兩軍人送進手術室,手術用品全部送到位,就等小姑娘什麽時候到醫院就能上工。
然而,計劃趕不上變化,秦主任和康教授暗搓搓的在等小姑娘時,醫院接收到幾個病人,其他主刀醫生都有手術,要不馬就要進手術,兩位教授級的主刀醫生不得不進手術室。
秦主任做完一場手術,跑出手術室第一件事就是跑去看小姑娘有沒來,當看到手術室的燈還是熄滅狀态,妥妥的放心了,守着等半個來鍾,等到燕大校那邊通知說小姑娘很快就到,請安排軍人患者進手術室。
但是,有句話叫“好事多磨”,當他以爲這次自己能成爲給小姑娘當助手的唯一一位旁觀者時,再一次被一通電話叫去急診室——醫院接收到一位疑似腹主動脈夾層的嚴重病人。
因爲秦主任是心血管科的專家,所以理所當然的少不了他,秦主任去急診室看診,依據多年從醫經驗判斷,病人确診是腹主動脈夾層,以病人的臨床病狀來診甚至可能是腹主動脈破裂,事不宜遲,立即進手術室。
燕行直到已到看得到醫院大廈的地方才聯系醫院做準備,等挂斷電話不久就将車開進軍總醫院,到住院部大廈樓前才停車,和藍三接出小蘿莉,陪她進大廈乘電梯上樓。
來醫院的路上還算順利,沒怎麽堵車,他們到達時剛過五點,還差半個來小時才到白班人員下班的時間,醫務人員們也格外的忙碌。
藍三熟悉醫院樓層和内部結構,到達手術室樓層即當引路人,将小姑娘領到醫院給安排的手術室外,按下門鈴,裏面守着的特護開門,見到兩位帥哥護着小姑娘來了,欣喜不已,幫開消毒燈,拿藍色衣服給換,同時轉達兩位軍官說醫院醫生們分身乏術,目前沒有醫生可以當幫手,如果需要助手,至少要等晚班人員上班之後才能抽調人手來當助理。
有沒有助手對于樂韻來說無所謂,隻要需要的東西能供應到位就行,所以對于現況并無不滿,殺了菌,穿上藍色手術服,進裏面的手術室。
醫院安排的手術仍然是上次的那間大手術室,兩位軍士身上接連着儀器,各類醫用儀器也整整齊齊的碼在手術推車上,唯有血袋目前還沒送來,放在護衛部專門保存血袋子的儀器櫃裏,等需要時随時轉送進手術室。
樂同學讓特護先休息,她自己從打雜工藍兵哥手裏拿走自己的藥劑和藥膏用品,排在一輛空手術推車上,再從大背包裏摸出些玉制品排開,再次調制藥劑。
特護知道等手術時可能需要自己幫跑腿,就地坐下,放松手腳。
燕少和藍三默默的守着小蘿莉調配藥汁,堅決保持不超過三步的距離,又不礙事。
秦主任并不知道小姑娘幾時到醫院,他指揮着醫務人員們做搶救手術,自己也準備主刀,然而,病人還在急診室内還沒來得及送往手術室時生命迹象消失,醫務人員進行緊急搶救也無濟于事,半個鍾後,醫務人員宣布病人搶救無效。
患者還很年青,才三十來歲,是某企業的高級白領,家屬還沒趕來,隻有公司同事協助處理後事。
因爲病人沒來得及進手術室便逝世,秦主任與送病人來的人員作了最基本的溝通之後,後續事宜由專門負責的人員處理,他馬不停蹄的趕往小姑娘做手術的地方,跑到手術室外見手術燈已亮起來,但還沒有顯示“手術中”字樣,趕緊按鈴。
藍三聞鈴而動,看到是秦主任,開門放行。
秦主任急沖沖的進消毒區殺菌,再沖進手術室,見小姑娘還在配藥,有種“總算趕上了”的釋然感,湊近,虛心的觀摩。
樂韻麻利的取試管瓶,吸藥汁,再滴往其他管形瓶子裏,一邊問:“秦教授,手術這麽快就完成啦?”
“病人腹主動脈夾層破裂,病情太兇險,根本不給人手術搶救時間,人還沒進手術室就沒了。”饒是見慣生死,但眼見一條生命就在眼前逝去,秦主任還是忍不住心生憫憐之情,那麽年青的人啊,說沒就沒了,生命很脆弱,當且行且珍惜。
“生死有命,醫生也救不了所有人,我們盡力而爲,但求問心無愧。”樂韻愣了愣神,腹主動脈夾層破裂确實是兇險之極,主動脈夾層腫瘤或主動脈夾層剛出現時還有搶救的希望,一旦主動脈夾層破裂就難說了,胸主動脈或腹主動脈夾層的風險太高,很多病人上了手術台也未必能下得來。
“是啊,就算明白,每次看到活生生的生命從自己眼前消失,還是……覺得心痛,”秦主任苦笑一下,轉入正題:“小姑娘,這兩位中的是什麽毒?”
“很複雜,其中生物、化學混合毒,多種毒素能在短時間内侵害腦神經中樞,引發血液壞死,引起全身器官衰竭,機能喪失等,但具有極不穩定性,說明對方使用的生化毒還處于實驗階段,這兩位軍人不幸的成爲試驗品之一。
另外,這兩位其中一位不知是感染了還是被人注射食肉菌,也因爲他中了生化毒,反而在一定程度上壓抑住食血菌的繁殖,這也是一個意外發現,有值得研究的巨大價值。”
小姑娘平靜的陳述,秦主任眼睛一亮:“小姑娘,等會能不能讓我取點血樣做研究?”
“可以啊,等我說可以取樣的時候才能動手,這兩家夥脆弱的得很,不能亂紮針。”
“我懂得,我去找樣品瓶。”秦主任喜滋滋的開溜,溜出手術室跑往護士站,抱一套試管形的玻璃樣品瓶又回手術室。
小蘿莉不願意跟自己說話,燕行藍三不敢去惹,也一直沒敢問躺着的兩位究竟是什麽毒,結果他們沒敢問,秦主任跑來問,小蘿莉有啥就講啥,讓兩位帥哥深深的憂傷了一把,小蘿莉區别對待啊!
心塞得像堵了幾團棉花的兩兵哥,還不能當着小蘿莉抱怨自己的憋屈,默默的當自己是空氣,嗯嗯,隻要小蘿莉願意救人,他們受點冷暴力遭受幾個白眼也沒啥,男子漢大丈夫能屈能伸,這點委屈不傷骨不傷肉的,受着就是。
兩隻帥哥自己說服自己,心理好受多了,正默默觀察中,康教授終于做完手術也跑來了,當進手術室發現小姑娘還沒開工,特别慶幸自己來得真及時。
他很慶幸,随後聞訊趕來的盧教授就不淡定了,他昨晚臨時加班做手術,所以白天補眠,今晚再上個晚班,明天開始實行輪休正好輪到他休息,而晚班上班後就有手術要做,他不能旁觀小姑娘做手術啦。
老教授的心情非常非常郁悶,直至小姑娘說大概在明天中午要做接骨手術,他還能趕得上當助手,他立馬就精神了,雄糾糾的去做晚班手術前的工作。
待盧教授離開不到十分鍾,樂韻将所有要用到的藥完成配制,通知特護讓相關人員一個鍾後送某個型号的血液進手術室,并指定血量,再要求關閉手術室門嚴禁雜閑人員入内。
小姑娘吩咐關閉手術室門,證明馬上要手術,藍三飛快的去鎖門,讓手術室“正在手術中”的燈亮起來,免得閑雜人員亂按鈴。
同樣他和隊長不用别人說,将手機調爲震屏,聲音也調到最輕量;康教授秦主任和特護人員也不消說,将手機調靜音。
秦主任康教授問了一句先給哪位病人手術,跑到病人床位旁,将除了氧氣呼吸機以後的儀器關掉,掀開病人身上的薄被,拔掉各種儀器連接管子。
旁觀的幾人很懂規則,樂韻省了口水,戴上手套,将一台手術工具推車推到腰椎遭受重創的患者身邊,調整好角度,将醫用針套從玉盒裏取出挂在肩膀上,又取兩顆藥丸子給病人喂下去,再喂兩碗藥湯,給他封住心髒四周的血位以護住心髒,雙手取針在手,飛快的給病人紮針。
她用的飛針術,金色與銀色交錯紛飛,輕微的破空聲裏,細長的金針銀針按序紮在有些水腫的病人身上,先紮心髒處,然後從左往右向的順序一路落針,紮出一條條漂亮的針路。
最後幾針紮病人頭部,一針一針的紮,倒數第二針紮百彙穴,最後一紮在眉心宮位置。
給病人紮完針,小蘿莉抱過一隻很大的樣品缸放在手術床側,将病人的手挪到邊沿讓它懸空,取手術刀一刀紮他右手中指放血,血液從人手指中流淌出來,很暗,血腥味中還摻和着奇怪的味道。
藍三有事做了,他的任務就是守着接收軍士血液的樣品缸,如果快滿了重新取一隻缸接血液,将之前的一隻缸密封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