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不願留下喝茶,想必是因爲姒家在場的老人們居多,她沒有同齡人,會覺得沒趣,而且還幾個老人扒得隻穿内褲,正堂這裏也不太适合招待小客人,小姑娘對家裏的桌椅好奇,不如順她的意,讓阿賢陪小家夥開開心心的去玩耍。
姒家衆人也覺強留小姑娘在正堂喝茶不太妥,畢竟家裏有幾位還像排蒜子似的躺地上,還有他們針灸時流出的汗味兒,在這地方待客委實不禮貌。
有長輩許可,姒賢欣欣然的應了,快步走到小美女身邊,陪同小美女去第五進院看家裏收藏的老古懂桌椅。
辛三和三位青年也默聲不響的跟在五少身後,他們不是爲保護,隻爲傳話,如果小姑娘在逛姒家時相中什麽喜歡的物件,他們也能分出人手走開給家中族老們傳個話兒。
小姑娘一連給九人針灸,中間歇歇停停,統共用時長達三個多小時,外面的太陽快落山,斜陽晚照,餘晖悠悠。
姒賢身爲東道主,陪小客人出第七進院,又穿過第六進院到第五進院,帶小姑娘去上房東邊正堂旁的暖閣。
姒家的台門前三院上房正中一間是貫通的,後大門與後一個院落相通,第四院開始上房正堂後方不與正堂門貫通,從耳房側面有回廊小巷與後一進院落相通,也保證了私人起居宅院的私密性。
姒家第五進院正堂正中是張羅漢床,兩側桌幾配寶座,東側一間做暖閣,是姒家主在冬季處理族務的地方,一個大間用屏風間分爲内外兩間,内間可供休息,外間就是理事處,靠東的一面有羅漢床,前方還有翹頭書案,挨牆的地方與與内間相隔的地方有古懂頂件箱,可以收納也有多寶格功能的百寶架。
暖閣中間還有一套漂亮的束腰圓桌配四凳的五件套,束腰刻花圓凳精緻,桌子比标準的圓桌略小一點,是用整木雕刻而成,精工打造,蓮花雲紋精美。
而桌與凳都是翻馬蹄足,圓桌和圓凳在距地約十幾公分高處還有一層,镂空花雕闆狀,如果有什麽小物品不方面時刻捧着在手裏可以塞闆凳底下或桌子底下的第二層,雙層桌凳即美觀漂亮又很實用。
圓形桌凳色澤很明亮,比金色更淡,比嫩黃又略正,它的色澤不是刷膝的色澤,而是木料自然滲透油的油潤色澤。
姒賢領小姑娘從正堂進東暖閣,指着中間的桌椅笑得瑰麗溫柔:“小美女,這套束腰圓桌凳就是我家長輩說的那套黃楊木桌椅。”
辛三和兄弟們忍俊不住,唇角上勾出一抹笑弧。
跟着辛少進得東閣,樂韻舉着雙X射線線眼飛快的掃視一圈,暗中眼紅,好多古懂啊!姒家東閣裏的家具沒有一件是現代的或仿古的,全是貨真價實的古懂,滿清時期居多,有少量幾件是朱明末期之物。
古懂都是有靈氣的,尤其是姒家口中那套最有特色的束腰圓桌凳,它是所有木制家具中最珍貴的一樣。
“整木打造的家具,老古懂啊。”瞄兩眼,樂韻感慨萬分,撒開腳丫子一溜煙兒的蹿到桌旁,一屁股坐在一隻圓凳上,感受它溫潤的氣息和淡雅清香,以手撫摸桌面,細膩光滑。
“長輩們的劄記裏記載從錢塘江撈到的是段整木頭,有部分腐蝕了,因爲料子難得一見,搬回來存放了近一百多年,到滿清時期才被一位喜愛木工的長輩提出來打造桌椅,原料有限,僅隻得四個闆凳,還有少量餘料組拼起來做隻印盒。”小美女挺喜歡桌椅,姒賢邊解釋邊走到一個圓凳那兒坐下去。
辛三和三位兄弟們站在一則,觀察小姑娘對家具有無喜愛之色。
“物以稀爲貴。”樂韻撫摸桌子一番,跳起來搬自己坐了一下的圓凳測試重量,小小的一隻圓凳子十分沉重,重量确實超過一百斤。
放下圓凳,以古怪的眼神瞅瞅東閣裏的家具,笑咪咪的問:“辛少,你們家前輩确定這是黃楊木?”
“難道不是?”姒賢反問一句,他家長輩們的手劄裏記載的是黃楊木,雖然它确實與黃楊木很不一樣,前輩們認爲是因爲浸泡水太久,又有要變化石的迹像,所以它格外沉。
“是,也不是。”樂韻又坐回圓凳上。
“怎麽說?”小美女懂得多,有問題必須向她求教,要不過了這村就沒這店。
“我所知的資料裏這種樹是很久以前已絕迹的一種奇木,古醫學上叫‘千斤木’或者‘黃金木’,它的繁衍能力極差,耐寒不耐熱,隻适合長在昆侖那種地方,數千年以前就絕迹了,目前隻看昆侖的神秘之地有沒有保存種子。
這種樹長得極爲緩慢,千年才能長到一尺的腰圍,成木縱橫一尺重千斤,長到萬年才算成材,肉呈金色,不腐不壞,可以說是黃金楊的遠古鼻祖,黃楊木是這個樹的後代變種之一。按這個圓椅的色澤和年齡花紋看它還沒有完全成材,大概隻有七八千年左右的樹齡,所以泡水裏或者埋在泥土裏會遭腐蝕。”
“不腐不壞,那麽神奇?豈不是代表着沒有克制它的對手,那不得逆天。”姒賢驚訝的摸桌,因桌椅有冰沁感,所以家主們一般在夏季搬出來使用。
“萬物相生相克,哪可能沒有克星,千斤木成樹後不腐不壞,可有一個緻命的缺點,它怕火,遇上明火就會燒成渣渣,因爲它本身有樹油,遇火等同于火上澆油,燒木頭像紙張着火似的,如果置于熊熊火苗中基本不要指望有搶救的機會。桌子我也看了,我回院去小睡一覺。”
有故事的桌子也看了,該回去啦,樂韻伸個小懶腰,擰着包包閃人。
小美女一次性給九位長輩們針灸,工作量巨大,辛五少也體諒她的不易,不請她去逛台門大院,送她回東院去休息。